时务新事: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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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么了?”顾望笙急忙问。

    谢善淩猛地转过身投入顾望笙怀中,将脸埋在他心口,许久没有说话。

    “对我心动有这么难以让你接受吗??”

    “不至于是把你丑成这样了吧!!”

    顾望笙自然知道不是为了这些,可他故意这样说,试图以此博谢善淩破涕为笑,可失败了。

    谢善淩依旧埋着脸,头发丝和揪着顾望笙衣角的手都透着委屈难过。

    顾望笙更急了:“好好儿的……我刚说错话了?那你怼我啊!我不还嘴!”

    哄了好一阵,谢善淩终于开口了。他闷声道:“有时候很讨厌你。”

    顾望笙嘴角狠狠一抽,欲言又止。正委屈,谢善淩又开口了:“我暗自与你对比,常觉自惭形秽。”

    顾望笙怔了怔。

    “你自小经历坎坷,却始终坚强乐观,我却一蹶不振。”谢善淩道,“我很无能。”

    顾望笙轻叹了一声气,抬起手抚摸他的后脑长发。

    没有伺机鼓励他重新出山为义军做事,而是宽慰道:“每个人的性情不同,你不也没我一身匪气嘛,你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心地又软又纯良。”

    略停了下,低头看着依旧不语的人,狠一狠心背刺自己:“若你是我,必然干不出逼婚这么缺德不要脸的事儿……”

    说得自己心虚起来,半晌再说不出什么。

    顾望笙深陷自责,谢善淩反倒振作了点。

    他闷声安慰:“是我家人先骗你结亲,你着实重视此事,我自小便可察知。因而是我没理在前,你若执意履行婚约,论理我本就该应。只是我性子倔,既理亏,又应了你,有时却还故意和你吵。”

    顾望笙的心越发软成了一汪水,低头吻在他发上,抱紧他道:“我们都不说这个了。”

    谢善淩:“嗯。”

    “……你也别胡思乱想了。”

    顾望笙这会儿已经回过味来,猜测谢善淩是又发病了。

    他仔细看过谢善淩的病案,还和大夫深切交谈过多回。

    简单来讲,谢善淩就是想得太多,对自我要求高,对世事也要求高,总在钻牛角尖,不愿意接受缺憾。

    若要进而说,他自幼顺遂,年少立业,有些过于轻狂,一朝遭受重大挫折,自信全无,总是疑神疑鬼。加上他天生心软敏感,更是雪上加霜。

    ……

    顾望笙低声絮絮地哄了很久,从窗边哄回被窝里,搂着又说了许久的软话,谢善淩才渐渐从自我厌弃的情绪中缓解出来。

    一抬头,对上顾望笙关切的眼神,忍不住主动贴了上来,抱住他的脖子。

    “我又犯病了。”他轻声说。

    顾望笙没有否认,只道:“出远门散心确实有效吧,感觉今儿比以往轻一些。”

    谢善淩闹得最厉害那回暂且不说,成亲后也屡次发作,总似淬了毒的双面利刃,既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可今夜……

    但顾望笙不敢掉以轻心,他仔细过问:“你感觉如何?”

    究竟还是得谢善淩自个儿感觉好不好,旁人的感受难免以旁人的利益为先。

    谢善淩道:“我也感觉好许多。”

    “当真?不是哄我?”顾望笙追问。

    谢善淩点头,见他这般在意,便非常认真地说给他听:“刚刚确实心中难受,但和以往相比好了很多,没那么心烦意乱和头疼,不曾心悸。”

    顾望笙这才放心,但没完全放心。

    他想了想:“好就好,先不说这些了,这么晚了,先睡吧。”

    于是谢善淩就真先睡了。

    可睡梦中察觉身边人悄然起身,谢善淩微微睁开眼睛。

    顾望笙借着月光找来笔墨,掏出一本小册子,趴在窗台上似是写起了什么。

    没多久就写完了,收起东西,蹑手蹑脚回来才发现谢善淩看着自己。

    “写的什么?”谢善淩好奇。

    顾望笙没瞒他:“你的病案。我怕睡一觉忘了细节,先记下。回京后给大夫看看,他也好更了解你的状况,调剂药量。”

    如今谢善淩仍需吃药,但都是些寻常温和的草药熬制,譬如甘草、柴胡、生姜、枳实之类,解情志不舒,疏肝解郁。有时还会熬些生津开胃的。

    谢善淩又发呆起来,望着顾望笙良久不语。

    顾望笙习惯了,刚掖好两人被角,谢善淩又贴了过来,低低道:“我好像……”

    话说一半却不说了。

    顾望笙问:“好像什么?”

    谢善淩起初不愿说,可顾望笙一再催促,他一咬牙,脸微热,说:“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顾望笙愣了下,脑子里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什么时,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快翘到了眼角。

    却又无端羞涩,故作嫌弃:“什么意思呢,现在才喜欢,你也好意思说,别人听见了都觉得那什么……等等,先前你不早说过喜欢我吗?那回难道是骗我的?谢善淩你重操旧业了是吧……先前你就是为了占我便宜是吧??”

    不等谢善淩回应,他急忙忙确认:“这回是哪种喜欢???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宋淮安还喜欢我呢。”

    “……”

    对牛弹琴。

    谢善淩松开牛,无语地看他一眼,就要翻身,顾望笙急忙撑起胳膊拦他,低头与他对视了一阵,笑了起来,问:“吃醋了?”

    谢善淩不说话。

    顾望笙的头越来越低,鼻尖几乎擦着谢善淩的鼻尖。

    他低声解释:“我和宋淮安是生死之交,绝无私情,他没龙阳之好,我也不好他那样的。以往说跟他相好就是跟你赌气,随便说的,我寻思着也就他长得还人模人样,不输给顾裕泽。”

    谢善淩还是不高兴,半晌问了句:“那你喜欢哪样的?”

    “我喜欢哪样的你还不清楚?”顾望笙蹭了蹭他,“清楚了吗?”

    谢善淩给他一个白眼,别过脸去不说话,依旧不高兴。

    顾望笙笑出了声,把他脸往这边扭,继续哄:“逗你的,我只喜欢你一个,再没人跟你一样,就算哪儿像,我也不会移情别恋,我很专一的。我自小就认定了你,你从女人变男人我这份心意都没变。”

    “你才从女人变男人……”谢善淩嘀咕。

    可是一想自己确实是从“善菱”变善淩,难得讪讪起来,心虚不再说话。

    顾望笙笑着看他,手抚摸着他的额发,忍不住低头与他亲吻。

    夜里的江水载着船舶起起伏伏,一时缓,一时急。黑夜里远远近近地传来不知什么鸟或鱼的声音,似竭力压抑的呜咽,似幽幽怅然的叹息,又似暧昧缠绵的私语,晦涩绵长,时断时续。

    作者有话要说:

    秦青:官宣一下,谈了。

    宋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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