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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160-170(第5/14页)
中有一把钥匙,是乔纳斯的,他说可以打霍老板的保险柜。乔纳斯的太太虽然对商业文件一窍不通,但听“保险柜”这个词,便知道其中必然藏着秘密。
献宝似的把一沓文件交给何炳翀,看他的表情,乔纳斯太太猜测自己赌对了。
“亲爱的,”她柔声用法语问,“怎么了?”
何炳翀充耳不闻,一张一张地翻阅那些文件。翻到头了,倒回去再看一遍,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简直堪称暴躁,狂乱地拨弄那些脆弱的纸。
乔纳斯太太将一双手搭在他的臂上,“请告诉我——”
何炳翀一扬手把她推倒,顺便把身边的婴儿床都踹了一脚,惹得那婴儿大哭起来。
彼时霍眉刚刚搁下毛笔,拿起宣纸欣赏自己的字,门哐地一声砸在墙壁上又反弹回去,被何炳翀用膝盖抵住了。他整张脸白得吓人,嘴唇也是白的,不住地喘息,几乎是裹挟着一阵灼人的热气而来。
她一看这来势汹汹的,立刻起身;又看到他手里文件的蓝色封页,一颗心如坠冰窟。
“你要走?”何炳翀哑声道,“你要——走?你背着我,在重庆注册了新公司,你——”
他彻底说不下去,当场把文件撕了个粉碎,向霍眉疾步走来。房间窄小,她躲无可躲,只能往墙边上缩,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挨打了。
但是何炳翀停在了离她咫尺之遥的地方,小腿半靠在床头柜边缘,怕自己站不住似的。他举起一根手指指着她,颤声说:“我一个……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就这样欺负我。”
霍眉呆了呆,轻声道:“我有一句实话。”
“你还有实话么?”
“要是他们不把你盯得这么紧,我愿意带你一起走,在重庆,我们夫妻两个只要有一点本钱就能东山再起。我好好伺候你,让你的生活和在这里时一样舒服。”
“你还有实话么?”他笑着笑着就流了泪,不是细细一道,是豆大的泪珠子,滚滚爬了满脸,“我可能离开吗?我所有亲人都在这里了,活的,死的,都在这里了。我爸
妈我老婆都不在了,没人替我考虑了!你也来落井下石,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好受一点?我待你不好吗?你还要我怎样啊?”
霍眉也呜呜哭出了声:“我的亲人不在这里啊!就我一个人,我跟你相处很辛苦,你还……”
她看见何炳翀忽然拿起床头柜上的小药瓶,倒出一粒吞了,紧接着就开始脱衣服。大概是气得急了,连身上的皮肤都惨白惨白的,和丝绸衬衫一个色。她也跟着脱,用腿甩开旗袍,猛地把他扑到了床上。
药效还没到,他硬不起来。平日里霍眉不强求,手法温柔,嘴上也亲着哄着;这下她却不管了,把从未对何炳翀使过的、粗暴却有效的方式通通拿来刺激他,弄得他痛叫连连。何炳翀扯着她的头发发泄疼痛,又是亲、又是咬。
他们如岸上濒死的两尾鱼一样翻滚、挣扎,按理应是欢乐的,但并不快乐;做着事上最亲密的事,但并不亲密。
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了几声枪声,然后是杂乱的争吵,又是几枪。这房子旧了,每一声枪响,都惹得窗玻璃簌簌振动一阵。
何炳翀就在这震动中来吻她,她也回吻,鼻尖贴在对方满是泪痕的脸上,被浸得濡湿。
暗红尘霎时雪亮,热春光一阵冰凉,清白人会算糊涂账。
荒唐、荒唐!
完事之后,何炳翀探身抓了几张卫生纸擦身子,深吸几口气,“不然离婚吧。”
她凄然道:“注册文件也被你撕了,我没法再立门户了。离什么婚?”
“防止你想别的主意转移祥宁的资产,离了婚,我们该怎么过怎么过。但是你净身出户,祥宁全部归我。”他吸了吸鼻子,“我不要你的钱,一分都不要,到时候还是给你。但你留下来。求求你了,霍眉,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霍眉也抽了两张卫生纸,攥在手心,沉默着。
她回重庆的初衷就是继续大做生意,现在这主意泡了汤,确实不如就留在香港,好歹还有半个祥宁是她的呢。
这是从钱的角度来看,从精神的角度来看,就大不一样了。她生活在侵略者、丈夫及各种大人物的淫威之下,长年累月地惊恐、疲惫,因此渴望换一种活法。
霍眉最最爱钱,离开的想法实在有违她心中的“道”。
但是——
只要人一辈子钓过一次鲈鱼,或者在秋天见过一次鸟南飞,瞧着它们在晴朗而凉快的日子里怎样成群飞过村庄,那他就再也不能做一个城里人,他会一直到死都苦苦地盼望自由的生活。
伊凡内奇,你要的其实不是醋栗庄园,是一种好生活。
她辗转反侧了好几夜,然而对于钱的追求实在是刻到了骨子里,叫她无论如何不能甘心。何炳翀那边的律师动作倒是快,立刻起草了一份离婚文件让她签字。
霍眉哪肯签?为了躲何炳翀,她另租了一件公寓,搬到外面去住。
何炳翀反手把她告上了湾仔家事法院,说她无法生育后代,而且酗酒好赌。
已经算是仁慈的了,他说她品质有问题,没说她在重庆注册新公司,不然被日本人知道了,定然是一场大灾难。她没用祥宁的名义让他背上债务,他也没说她要跑。
霍眉也火速请了律师,然而在男女关系中,女性怎么都占下风,她花了数倍高于何炳翀的价格,对方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为她辩护。
这场官司打了两个月,全香港都在看热闹,费雷拉更是冲到看热闹的第一线了,决心鼎力帮助何炳翀离婚。何炳翀一看他就烦,差点不想离了。
霍眉也觉得这洋鬼子很可笑:口口声声说你爱我,但是一点也不在乎我的祥宁。
某次费雷拉找上门来,劝说她离婚;恰好何炳翀也找上门来,一看到他,暴跳如雷了,“还没离呢!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费雷拉冷笑一声,“离了,我就不只是在这里站着了。现在我不碰蜜思霍,是因为我有道义,她是有夫之妇。真以为离婚后你们还能在一起吗?我就不会这么收敛了!”
霍眉烦得要死,朝他骂道:“滚出去!”
他干脆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了。她没经过任何思考,口不择言地就骂:“椅子上长鸡(敏)巴了,坐在上面,舒服得不想起?”
两人一下哑了火,齐齐转头望她。都知道她是什么货色,然而都对她不可自拔。
这边何炳翀也是被费雷拉激得急了眼,觉得离婚并非良策。左右她就是想要她那破鞋店,毁掉它,她不就没有任何离开的理由了?
何炳翀不是个打商战的聪明人,但怎么毁掉一个品牌的名誉,霍眉亲手教过他。
现在他也是祥宁的大股东了,可以行使自己的权力,于是跟殡仪馆签了个合同。从今往后,遗体火化前穿的鞋子都由祥宁提供,并打上“祥宁鞋局特供”字样。就连上海、成都、武汉、重庆的,也统统和当地殡仪馆签了合同,祥宁几乎变成了寿鞋品牌。一时间,顾客对它避之不及。
一个孩子,父母要花二十年把他由一个脆弱的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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