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引: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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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审言满不在意,“蹭破点皮罢了。”

    清蕴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夏洋:"夏屯长,你说过,剩下的账册都在山下庄子里?"

    “是、是”

    “那便去庄子里歇歇脚。”清蕴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李审言的左手,“正好把今日查到的账目核对一番,二叔也一起来吧,有些数目还要请你过目。”

    李审言微微一怔。

    他不会看账。

    但表面还是若无其事地应了下来。

    庄子里的厢房收拾得还算干净,李审言先去洗手了,清蕴坐在案前翻看账册。

    他回来时,自觉地坐在下首,左手始终垂在身侧,随后对账册翻了半天,还是停留在前几页。

    清蕴忽然开口,“这处数目似乎不对。”

    李审言起身走到案前,俯身去看她指的地方。

    清蕴却把账册往旁边挪了挪,露出案几一角——那里放着一瓶伤药和一卷干净的布条。

    李审言目光在那两样东西上顿了顿,还是抬手取了过来。

    “多谢。”二十四年来,他说出这两字的次数屈指可数。

    清蕴没有抬头,继续翻看账册,“二叔客气了,今日巡田遇险之时多亏有你。”

    温和的语气,一如她对所有外人,客气有礼,亦生疏。

    第57章 他并不讨厌这种被使唤的感觉

    蝉鸣声里, 李审言将短刃浸入铜盆。血色在清水中晕开,倒映出他蹙起的眉峰,左手伤口比想象中深些。

    “二爷可要请郎中看看?”阿宽捧着药盘进来。

    “不必。”李审言甩去刀尖水珠。

    习惯了这位主子对身体受伤的不在意,阿宽没再劝, 跪坐上前, 扯开布条,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仔细看, 伤口倒是愈合了一半,估摸是之前流了太多, 把布条浸得满是血气。

    熟练地撒药、包扎,阿宽把新布条缠了一圈又一圈,不抱希望地劝,“二爷要不告假一段时间吧,文官伤了左手还能写字, 您天天舞刀动枪的, 可得好好休养。”

    出乎意料,这话说出去竟得了声嗯。阿宽起初没反应过来,而后意识到主子说了什么, 顿时高兴得喜笑颜开。

    并非他有多体贴,而是太夫人隔几天就得找他过问回光堂情况。主子不爱惜身体,太夫人舍不得责怪,能训的只有他了。

    处理过伤口, 阿宽自觉退出去。李审言对着提握无法自如的左手皱皱眉, 到底没动手拆掉, 起身坐到窗前。

    葡萄架上重新攀了藤, 现在已经发芽,绿油油一片, 给单调的回光堂添了抹色彩。

    阿宽平日里悠闲,没事就去侍弄它,这会子又开始殷勤地浇水,李审言别开视线,转到屋里几乎空荡荡的书架。

    他不爱看书,除去史书、兵书,其他的一律不感兴趣。幼时开蒙也晚,等到九岁了,齐国公偶然和他交谈间,才惊觉小儿子竟还不识几个字。

    好歹出身公爵府,像寻常村头孩童一样大字不识像什么话。因此齐国公避开大长公主,自己出束脩为李审言请了先生。

    先生算不上什么大家,只是个考进士多次而不中的老举人,的确有些学问,文人气十足,颇瞧不上李审言,直言他平时的耍刀弄枪是粗鄙之举。

    老举人撞见过为世子李秉真授课的先生,正是他极为敬佩的儒学大家,讨教了几回,私底下多次感慨李秉真的天纵之资,言语间对李审言更加打压。

    李审言什么性子,有仇必报,旁人骂他一句都要报复回去。起初是觉得这老东西确实能教自己些东西,忍下了。待字认得差不多,老举人开始整日扯他不感兴趣的诗词歌赋和应试文章,便不再忍,某日趁着齐国公不在,故意在老举人进门时练枪,“失手”脱枪,正正沿着老举人的耳侧擦过,惊得对方流了满头汗。

    如此几回,且“不小心”真伤了对方一回后,老举人就不肯再来了。齐国公又重新请了几个先生,李审言发现这些人要么是只有半桶子水,要么喜欢在自己面前摆出孤高清傲的架子,就如法炮制都吓走了。

    齐国公拿他没办法,只得亲自上手,在有空时教他学习和练武。大部分时间,李审言还是凭自己去挑感兴趣的书看。

    《武经总要》是他第一本感兴趣的书,也是唯一一本收藏至今的书。其他的,如作诗、写文章之流的就没怎么接触过,更别提下棋作画看账这些。

    这也是建帝内心瞧不上李审言的原因之一。

    李审言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就在此时此刻,他记得在庄子里陆清蕴低首看账册的模样,又想起她和李秉真时常对弈、读书的场景,鬼使神差地从积灰的书架中找了本书。

    封皮写着《博笑珠玑》几字,不知何时摆上去的,李审言皱眉翻开。

    一盏茶后,他坐姿由笔挺变为懒懒靠椅。

    两盏茶后,书只翻了五六页,他眼神微微放空。

    小半个时辰过去,李审言腾得起身,用完好无损的右手拿起刀,到屋外痛痛快快地练了一场。

    ……

    回府后,清蕴先把查到的账目和夏洋交待的事实做了遍整理。

    侵吞部分屯粮和擅自加租都是小事,重点是夏洋作为屯长,和部门佃户联合起来开垦荒地,却隐瞒了这部分田地,将其据为己有。

    不仅如此,还私自倒卖祭田,致使部分祭田变为民田。

    这些事并非一日发生,清蕴不知以前李氏族人去巡田时有无发现,因此斟酌一番,她先去见了齐国公。

    齐国公这次在书房见她,先注意到儿媳白到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脸,“这次巡田遇险,受惊了吧?”

    清蕴:“还好,二叔及时出手,那只野猪都没碰着我们。”

    “他也就这点用处了。”齐国公拿过她递来的一叠纸,上面不仅陈述了此次所见所查,还给出了对策建议,并让他查清其他李家人是否知情或参与,如果有这种情况,应对方法还要有变。

    翻了几页,他就知道儿媳的用心和认真,也愈发认识到,当初长子为何总说她聪慧。

    心思缜密细腻,处事还周到,拘泥于后宅,真是屈才了。

    齐国公把纸放到一边,“好,这事多亏了你。”

    清蕴犹豫了下,“儿媳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嗯?”

    “儿媳想每月出府两次,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父亲放心,我会戴上帷帽,随行也会带护卫和女使。”

    按礼法来说,女子为夫守孝的年限是三年。守孝期间需着素服,不得饮酒、享乐、赴宴,无事也不该频繁出门。

    齐国公知道她是担心太夫人会不高兴,没作犹豫就点头,“注意安危就好,祖母那儿由我去说。”

    又道:“若是……想出门散心,带上足够护卫,不去太远就行。”

    “谢谢父亲,我手中还有许多事做,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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