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引: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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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子竟逐渐睁开了眼。

    他看到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长子凝视着自己的母亲, 许久用气声答她,“母亲, 我还在呢。”

    从那以后,他果然一直都在。再如何痛苦,都强撑着挺了下来。

    齐国公不知怎的,许是被母子俩那一瞬间迸发出的强烈求生力量所触动,也没再动过解脱的念头,同样加入其中。

    所以发现琪瑛身世有蹊跷时,着人查探,得知女儿确实是足月生产,他在短暂的愤怒过后,竟有丝释然。

    按照时间来算,那段日子他和妻子没有同房过,孩子定不是他的。但琪瑛的生父到底是谁,很重要吗?

    如果这样能够让她内心的怨恨和疲惫得到出口,齐国公愿意容忍这个女儿的存在,将她视如己出。

    可他显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随着齐国公话语出口,大长公主动作顿住,“你什么意思?”

    齐国公淡道:“你怎么想的,我就是什么意思。”

    说完这句话,他知道再和她争论无益,干脆地离了帐,留身后的人久久沉默。

    ……

    王宗赫帐内。

    李秉真听完身边人的话,目露沉思,“照你这么说,他应该还没找到证据。”

    “嗯。”这两天,王宗赫基本已经知道了此次窥伺帝帐的来龙去脉,和李审言共同查案时,也多次避开了对方设下的陷阱。

    李秉真对自己信任到这个地步,能够把隐秘家事告知,他不知是不是清蕴的原因,但他愿意为之掩饰,更多还是因为妹妹和王家。

    想到周墨的事还可能因此牵扯到刺杀天子,王宗赫尤为谨慎。

    “这样不妥。”李秉真却道,“母亲扫尾太干净,还有你在暗中帮忙,他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

    但如果始终没有证据,李审言会让它出现。

    或者说,陛下也会不介意李审言帮它出现。

    “且这是陛下对你的有意历练,也是试探。”李秉真看向妻兄,“陛下想看,你到底和王中堂一样,能够不偏不倚,还是会因我和清蕴的婚事,倒向齐国公府。”

    王宗赫微怔,继而沉思。

    这一层他想得少,更多的,还是认为父亲为大理寺卿,陛下有意看看自己在这方面的才能,恰巧点了他。

    但对天子的心思,李秉真摸得很透,继续道:“李审言不傻,你一味阻拦,定会被他察觉,报给陛下。陛下想重用和齐国公府、柳阁老都没什么关系的人,你出身王家,已占了优势,不要因此事把前途葬送。”

    不管私底下如何,王贞在朝堂上是少有的能够坚决只听建帝旨意的人,外孙女嫁给齐国公府也不曾改变他的立场。建帝对此想必很满意,所以对他的孙子也另眼相待。

    王宗赫的抱负,李秉真也看得出,并不介意点明朝堂局势,让他不要陷入其中。

    “我明早会去找一人,然后给你线索,你顺着查,把周墨之死推到柳文宗那儿。”李秉真轻描淡写,“此后李审言查案,也不必再阻拦。”

    不过……李秉真着重道:“这样可能会让你小小得罪柳文宗,你可愿意?”

    王宗赫一时未答,脑海中飞快思索。世子的意思是把国公府和柳阁老同时拉下水,到时陛下只能各打五十大板,就无法再借题发挥,除非他想把大半个朝堂都牵扯进去。

    为何非要这样?王宗赫不太明白,因为在他看来,两方有争斗正好,陛下身居高处,正好可以随时把控局势,一旦自己都下场,就不好再隔岸观火。

    “……陛下到底想要如何?”他低声问。

    李秉真摇摇头,“我也说不清。”

    其实这样的局面,应该是天子乐意看到的才是,所谓的忠、奸、纯,这三者界线并不清晰,也都是朝堂上不可缺少的。如果天子执意要打破平衡,最终影响的,会是整个建朝。

    略过这个过于敏感的话题,李秉真继续和王宗赫交代明天的细节。

    两人商议结束时,才发现已经到了子时。

    李秉真道:“时辰太晚,回去恐怕会打扰夫人歇息,今夜能否在克衡这儿借宿?”

    王宗赫应下,让疏影打水,两人分别净手擦身。

    知道李秉真体弱,他给自己在地面铺了层被褥,准备把床榻让给李秉真,净手回来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坐在地面的那床被上。

    李秉真微微一笑,“怎好占了主人床榻,我还没有金贵到这个地步。”

    原地站了下,从善如流地上榻,王宗赫道:“几位太医住处离这儿不远,若有身体不适,世子尽管说。”

    “好。”

    说完案子,两人就没那么多话交流了。

    在清蕴嫁进齐国公府之前,他们没什么交集,顶多是王宗赫偶然听到过关于齐国公世子的传言,那时候怎会知道,自己心仪的表妹会嫁与他为妻。

    如果他冲动些、鲁莽些,也许会对李秉真有怨言,但他生来就缺乏那样的不理智,心中也清楚,这是清蕴的选择。

    “克衡今年多大?”李秉真忽然问。

    “六月及冠。”

    “还是少年英才。”李秉真道,“如今可有定亲?”

    大概是这两年听过太多这样的话,王宗赫误会了,“不曾,暂时也没有成亲的打算。”

    李秉真似乎笑了下,“我没有做媒的意思。”

    即使做媒,他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妹妹琪瑛?两人只会瞧不上彼此。

    王宗赫对清蕴的心思他了解,但如今罗敷有夫,以这位妻兄的明智,想来会逐渐放下。

    微弱的烛光狭成一条直线,恰好分隔在两人之间,使各自的脸都有大半隐在暗处。即使王宗赫往下瞥,也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一片光影。

    李秉真没再言语,咳了两声,起初是低而间断的咳,而后频繁起来。王宗赫没法再闭眼,起身给他倒水,恰好看见他从瓶中倒出三粒药丸,直接干咽入喉。

    “世子经常这样?”

    王宗赫内心想的是,他们夫妻二人相处时,难道也是如此?那样的话,清蕴就不是嫁了个丈夫,而是……

    她表现出的那些轻松、怡然,是真是假?

    李秉真没答这个问题,歉意道:“对不住,惊扰你了。”

    “……无事。”

    重新回榻,王宗赫咽回了许多在胸间翻滚的话,譬如他身体到底如何,譬如对于清蕴的想法。可他们没熟到那个地步,夫妻间的事,更没必要对外人交代。

    **

    天色蒙昧,李秉真悄声离去了。

    刚到卯时,不用上朝,除去轮流巡逻的侍卫,大部分人都起得不早,他回去时,父母及妹妹的幄帐也安静得很。

    尽管放轻了动作,解衣的细微声音依旧惊醒了清蕴,她尚未睁眼,先下意识说了什么模糊的字,而后瞥见他,“世子?”

    “还是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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