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津渡: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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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下午三点,太阳失去了温度,变得又大又沉,似一颗巨大的冰淇淋球。

    融化的日光,滴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再顺着墙体缓慢流淌。吸进鼻腔的空气,仿佛都染上了那种黏糊糊甜丝丝的味道。

    谢津渡着一件过膝款卡布里蓝羊绒大衣,站在斑马线那头。

    光在他四周萦绕颤动,脖子里围着的浅杏色围巾,削弱了他的年龄感,那双冷峻的眉眼和记忆里的少年重合交错。时间好像倒流到了很久以前。

    他举起手里的玫瑰,朝她晃了晃。

    红灯闪烁几下,跳转了绿灯,南北向的时间被人为地凝结住。

    他踏着余晖走近,长腿迈动间,衣角翻飞起落,绝佳的身材比例可见一斑,竟有点神似上世纪彩色画报里走出的时装模特。

    周景仪有想过和他重逢的画面——

    也是这样的天气,他们在马路中央擦肩而过,之后各自消失在人海。

    当一切发生在眼前,她忽然变得有些茫然,四肢发僵,喉咙不自觉吞咽着,手里的烟落到地上,溅起一小簇细碎的火星。

    谢津渡穿过马路,走到近前,将那捧玫瑰塞进她怀里。

    玫瑰馥郁的香气一把将她扯回现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碰巧路过,看到你在喝咖啡,就想来见见你。”

    “那花呢?”这总不能也是巧合吧。

    “找对面街角的那位奶奶买的。”

    周景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果真站着一位卖花的老太太,六七十岁的模样,却并不显老,推着满车鲜花走街串巷,像是在兜售春天。

    周景仪低头嗅了嗅怀里的玫瑰,目光渐至柔和。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问:“明明有红玫瑰,你为什么选白玫瑰?”

    “白玫瑰是不是不太好看?”谢津渡摸着脖颈,露出那种犯错的小孩子受罚时才会有的表情问,“要不我再去买一捧红玫瑰?”

    但其实他在说谎。

    他买白玫瑰就是因为她喜欢。

    除却白玫瑰,她还喜欢铃兰和时钟花。

    这些花都无一例外地象征着纯洁、光明以及永恒的爱意。

    “不用,”周景仪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这就是我喜欢的花。”

    在她看来,没有记忆的谢津渡,似乎保留了那个谢津渡的潜意识。

    又或许是他误打误撞买对了。

    谢津渡见她心情不错,小心翼翼询问:“我们今天可以去约会吗?”

    周景仪有些忍俊不禁:“这个时间点约会,又要带我去哪儿吹冷风?”

    他有些窘迫,似乎是被她的问题难住了。

    “地方你选就行,我都愿意。”

    “这样啊?”她眼珠一转说,“那就去酒店吧。”

    “酒……酒店?”谢津渡大脑有点缺氧,舌头直打结。

    周景仪看他这副模样,越发生了逗弄他的心思。

    手指握住他的围巾,轻轻一扯,再松开,食指弯曲着探上去,一点点触碰他发烫的脸颊。

    “怎么?你害羞啊?”

    “……”他现在根本不用演,脸红的快熟了。

    她在摸他的脸、还有下巴,动作轻柔,像在抚弄小猫或者小狗。

    快要喘不过来气了,心脏好像也在膨胀、挤压。

    怎么办?他快要变成一堆泡沫了。

    周景仪见他这般模样,抖着背笑起来,笑声张扬放肆,宛若一粒粒玉珠滚落在青石板上。

    谢津渡知道自己被她戏耍了也不恼。

    周景仪笑够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往前走:“找正经地方约会去。”

    她居然主动牵了他……

    谢津渡的目光,缓缓落在那只白皙的左手上。

    她手指纤细修长,柔软干净,海水蓝撒金的甲片闪闪发光,可爱又精致,就是手背冻得通红。

    这么冷的天出门竟然没戴手套!

    他忙从侧袋里拿出自己的手套递过来。

    “不用手套。”她说,“你焐,不许用手套。”

    “怎么焐?”记得小时候,她喜欢把手塞他衣领里,这招现在行不通。

    “笨死了。”周景仪松开他的手腕,脸别至一旁,小拇指靠过来,状似不经意地点了点他的掌心。

    细微的触碰又移开,像一粒石子坠进平静的湖面,痒意涟漪似的层层漾开,撩拨着,晃荡着,他的眼神都变了。

    她都暗示到这种程度了,他还没半点反应。

    真是个木头做的!

    周景仪气鼓鼓把手塞回口袋。

    谢津渡察觉她不高兴,暗骂自己愚钝。

    他手臂靠过来,捏住她的腕骨,将那只纤细的手从大衣口袋里缓缓抽出来。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周景仪轻咬住嘴唇,想要挣脱。

    奈何他根本没给她机会,五指收紧,将她的手团成小拳头,包饺子似的裹进掌心。

    好大的力道,好烫的体温……

    周景仪绯红了脸,又不想被看出端倪,故作愠怒地凶他:“谁允许你牵我手了?”

    他略显笨拙地开口:“不可以吗?”

    算了,算了,焐手而已,才不是什么暧昧。

    而且,是她先放的钩子,顶多算是她鱼饵放的好,鱼又比较听话。

    说话间,天色暗了下来。

    那颗挂在西天的“冰淇淋球”不见了,乌云翻滚,野风呼嚎,一场大雨正在酝酿。

    “变天了,”周景仪耸耸肩,“我们的约会计划泡汤了。”

    谢津渡怕她以天气为借口拒绝自己,忙提议道:“这附近有酒吧,我们可以在那里待到雨停。”

    去酒吧?这个提议一点也不谢津渡。

    她从前喜欢玩儿,有一年过生日,朋友们提议拎上蛋糕去酒吧热闹,谢津渡听完立刻说不去。

    一大群人围着他好说歹说都不成,最后没办法,她也没去。

    因为这件事,她被朋友嘲笑惧夫。那时候小,又要面子,她气得两天没理他。

    第三天,谢津渡拎着礼物登门道歉。

    她凶巴巴问他,为什么不能去酒吧?

    他说,酒吧里乱,坏人多,不安全。

    她不依不饶地同他吵架,怎么就不安全了,别人不都去吗?

    他说,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我不想你出任何意外。

    一晃过去了好多年,她还清楚地记得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认真、温柔、真挚。

    那样的表情,再也没出现在第二个人脸上。

    谢津渡,也只有谢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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