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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鹤唳玉京》 100-110(第20/26页)
记在册上,那些将他视为敌对之人亦会留心此事,他若无错便罢,一旦有错,此事便会为弹劾之由,迟早令他付出代价。”
薄若幽瞳底微亮,恰在此时,马车驶过闹市,帘外阑珊灯火透过缝隙而入,映的她眸灿如星,霍危楼忍不住抚上她眼角:“还因何事愁烦?”
薄若幽略一想,又将薄家人上门之事说了,霍危楼拧眉,面色险见的难看起来,“大房不识好歹,二房无所作为,无非是欺你父母不在,无人为你做主。”他将她手紧紧一握,似在思索什么。
薄若幽拉了拉他,“侯爷放心,我并不为此烦恼,义父已与他们说个明白,他们也不敢再纠缠,如今是他们害怕节外生枝。”
霍危楼凤眸睨着她,他当然明白这意思,林昭还不知此事,若让林昭知道幼时定亲是另外一人,就算林昭还是认如今这亲事,可在他心底,薄若幽想来也要特殊几分。
而更别说,如今林昭对薄若幽本就热络了。
“有一个法子可彻底解决此事。”霍危楼有些沉郁的开口,“你若有了新的亲事,任何人的小心思都要散了,可谓一劳永逸之策。”
薄若幽眼瞳颤了颤,“侯爷……”
霍危楼看出来她仍不乐意,一时薄唇微抿,神色亦黯淡下来,很有些失望模样,薄若幽看了他片刻,见他并不似往日那般做怒,亦不再言辞迫她,心底微松,语声亦低了些,“侯爷?”
霍危楼不看她,空着的手又很有些难受的抬手捏了捏眉心,仿佛她这迟疑模样才是最伤人的,薄若幽秀美蹙起,语声更软了几分,“侯爷……”
她此时已似撒娇一般,霍危楼心弦微动,面上却露愁苦状,“罢了,我知你不愿,你心中权衡颇多,对我亦多敬服而少情谊,因此不愿应我。”
从来是他震慑威吓别人,哪里见他因别的什么颓丧过,薄若幽自是不忍,“非是我不愿,实在是此间颇多繁杂顾忌,又岂能一言便有决断?”
霍危楼这才望着她,低哑的问:“那你心中可有我了?”
薄若幽面红似血,却又见霍危楼巴巴看着她,她终是低声道,“我心中若无侯爷,又怎会……”她看向霍危楼还紧紧握着她的手,“又怎会令侯爷如此?”
她说完自己羞恼起来,想要挣扎,霍危楼却将她两只手都齐握了住,凤眸灼灼,透着热切,似还想多做些别的什么,他盯她几瞬,喉头微滚,转而想起此行要去何处,勉力将眼底热意压了下来,“总算你有些良心。”
她那日重伤醒来,他未忍的住剖白心迹,却只得她勉勉强强“仰慕”二字,后来他独断专行,反倒令她颇受惊吓,如今时过一月,终令她心防微松,霍危楼心底慨叹,又有一种比
攻城略地得了大胜的喜乐还要丰足厚重的情愫弥漫在心头。
这二十多年,他还是头一遭尝到这般滋味,平静了多年的心湖滚烫,甚至还有邪火窜了起来,可他心知,若再多一步,又要将眼前人吓退了。
马车在这时慢行下来,霍危楼六识敏锐,掀帘朝外看了一眼,看清街景,便知目的地将至,他又来看薄若幽,温柔叮嘱,“今日非我一人,我伴你身侧,你只管安心验尸,不必顾忌旁的,验尸之后我送你归家。”
薄若幽被他温柔神色擭住,乖乖点头应了。
论起公差,她倒是乖觉听话,霍危楼心底漫起几分吃味儿,等马车停下来,方才恋恋不舍的将她手放开,他当先下马车,等她矮身而出,又伸手来扶,薄若幽没了车厢的遮挡还有些顾及,被他不满的看一眼才将手递上去,幸而周遭皆是他之亲信。
抬头看了眼眼前宅院,却是一处粉墙朱户的华邸,上书“宋宅”二字,侍从上前叫门,开门的是宁骁,宁骁见她来毫不意外,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垂眸,“侯爷,无干人等皆遣走了。”
霍危楼回头看薄若幽,见她拎着那装了验尸之物的木箱,抬手接了过来,宁骁一看,连忙上前一步,“侯爷,交给属下吧。”
霍危楼顺手递过去,抬步往宅子深处走,薄若幽紧跟着他。
整个宅邸漆黑一片,便是霍危楼,也只是由绣衣使执灯引路,他们走的廊道阔达,一看便是直通主院,而没多时,霍危楼带着她入了一处雅致的院落。
院内灯火通明,尤其几间上房内,走到中庭便能看到窗棂上人影幢幢。
霍危楼脚步并不快,因此他刚入了上房,薄若幽便跟着走了进去,刹那间,上房内还未来得及行礼的众人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屋内站着七八人,薄若幽眼风快速的一扫,只看到林槐是他认得的。
“表兄,你这是何意?”
一个双十之龄的年轻男子当先开了口,他人生的清俊,身上华服绣纹繁复,薄若幽眼风落过去,一眼看到了袍摆上的五爪蟠龙纹饰。
大周朝的规矩,只有嫡亲的皇子,才能着五爪龙纹袍服,还称霍危楼为表兄……薄若幽心底微震,只是不知这位是哪位殿下。
“薄若幽,仵作,此番我令她来验尸。”霍危楼言简意赅。
屋内人面面相觑,先前那人又道:“从前这等紧要案子,你都是带着明家少爷来的啊。”
霍危楼神色寻常道:“他到底不是正经仵作,又多有不便。”说完也不多解释,而是看向屋内靠西边的帷幔,对薄若幽道:“跟我来。”
对薄若幽说话时,他语气要和缓许多,只是他言辞不多,其他人也听不出来,这时,另外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袍男子道:“女仵作,当真闻所未闻。”
林槐道,“免得你们以后怪罪,我先说明白,这位仵作乃是我故友之女,且侯爷公私分明,你们也当不必怀疑,侯爷早前去洛州和青州,便是她跟着侯爷验尸。”
众人听的一讶,早前那人又问:“意思是……安庆侯府的案子,也是此女验尸的?你说她是你故友之女,是京城之人?哪家的?”
林槐颔首,“是的,二殿下,她是薄氏之女。”
众人神色又是一变,似是不曾想到世家女竟会行此贱役。
而这边厢,霍危楼带着薄若幽进了帷帐,里面是一处书房,此刻书房靠右的一面墙露出了个狭窄的小门来,似通往一处暗室。
霍危楼道:“尸体就在密室之内。”
霍危楼带着薄若幽走入暗门,又走过十来步长的甬道入了暗室内,一入暗室,薄若幽便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落着书本和纸笔等物,这暗室布置简单,三面柜阁,北面书桌,西侧有矮榻和一套桌凳,宝阁多放着珍奇之物,却又有些纸筒一层一层堆着,此刻,大部分纸筒都落在地上,盖子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而死者,就俯趴在北面的书桌上。
趴着的是个年过不惑的高瘦男子,鬓发花白,面色绛紫,唇角亦有一抹颜色难辨的污物沾着,薄若幽一看到便觉此人是中毒而死,这时霍危楼开了口。
“此人名叫宋昱,为户部侍郎,与近日查的贪腐案关联颇大,他今日早朝都并无大碍,下了朝之后却未立刻归府,亦未去司衙,待他归府已是黄昏,身边无人跟从,回来之时却面白出汗颇为不适,家中仆从问之,他只说吃坏了肚子有些想吐,家仆便去为他熬消食养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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