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玉京: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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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着道:“程伯伯回来之后,还未上门拜见过,因此今日过来探望。”

    薄景谦了然的点点头,“这是应该的,你父亲和蕴之是故交,我们又有姻亲在,劳你费心了。”说着话,薄景谦转身看向程蕴之,“我们也来了多时了,今日来的匆忙,未曾准备,改日在薄府备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程蕴之不冷不热的,“我腿脚不便,也不饮酒,这些不必了。”

    薄景谦面上挂不住,忙起身告辞,末了又对林昭道:“昭儿,稍后我正要去你们府上,你可要与世伯一道回去?”

    林昭愕然,心道他不过才来,怎么就要让他走?他又道:“眼下父亲还在衙门,还未回府……”

    薄景谦了然一笑,“没关系,你在就好了,正好我和你父亲商议之事,亦与你有关。”

    林昭作难的站起身来,看着程蕴之,“那对程伯伯太失礼了……”

    程蕴之何尝不明白薄景谦心底的念头,他淡笑一下不甚在意,“没事林昭,你自去吧,你能来看我们,心意我们已领了。”

    林昭心底有些不快,薄景谦此行有逼胁之意,何况登门做客,哪有这样对待别人府上的客人的,然而薄景谦如此,程蕴之亦无留他之意,他只得硬着头皮一同告辞。

    程蕴之对薄景谦乃是眼不见心不烦,可看林昭一副毫无所知模样又有些叹息,等一行人离开程宅,他摇了摇头,“可惜了林昭。”说着又去看薄若幽,“幽幽,当真不悔?”

    薄若幽失笑,“为何后悔?”说着笑意一淡,“义父,既然不追究这门亲事了,咱们以后也和林公子远着些吧。”

    程蕴之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程宅之外,薄景谦是当真打算去林府,因此他令马车先送他去林府,而后再送胡氏和薄宜娴回去,马车上,薄宜娴忧心的道:“父亲母亲,林昭哥哥对此事似乎还不知情。”

    胡氏扬眉:“知情又如何?定了十年亲的是你们不是旁人,你父亲今日去林府,便是定你和林昭婚期的,婚期一定,你安心待嫁便可。”

    薄宜娴攥着手帕:“你们不是说……我这个二妹妹当年病的很严重吗?为何如

    今出落的亭亭玉立的。“不仅是亭亭玉立,还花容月貌。

    胡氏和薄景谦对视一眼,薄景谦沉眸道:“程蕴之说不要亲事,多半便是真的不要,也不必想那许多了,他们愿意在外面住着也随了他们,回去与老二商量一番,至多再上门看看,近来朝堂上动荡不安,我也没心思管这般多,只要不坏娴儿的亲事,一切好说。”

    薄景谦如此说,胡氏亦颔首,又道:“不过为了不生变,林昭不知道,便不要让他知道,你和逸轩与他在一处时,想法子让他少去程宅走动,免得节外生枝。”

    说着她嫌恶的蹙眉,“那丫头不是在衙门做仵作吗?他怎一点忌讳也无!当年便是个凶煞的命格,如今又做了这与死人为伍的行当,都要离她远些才好。”

    薄景谦懒得管这母女二人的小心思,只想着今日去见林槐,除了儿女亲事,还有些朝堂上的难事要向林槐好好讨教一二。

    ……

    薄家人一走,父女二人没多时又如往常一般,早晚都是要见的,今日虽来的突然,可既打了照面,也省了去薄府走一趟,毕竟有些事避不开薄府这一节。

    程蕴之想起什么似的道:“再过两日便是清明,要去祭拜父亲母亲,咱们自己备好祭品去便是了。”

    薄若幽应下,等午时之后,方才往衙门去,到了衙门,吴襄和孙钊果然还在审黑水村的案子,只是到了这一节便用不上她了,所有骸骨都做了勘验记录,也没她的事,她正要离开,却有人来府衙报官,说闹市之上有人纵马踩死了人。

    吴襄只好抽身出来,因在闹市,本想带着胡长清去,可一问才得知,胡长清已经几日未来衙门应卯,薄若幽在旁瞧见便道:“捕头带我去便好。”

    吴襄有些迟疑,“闹市之地,你是女子,我只怕旁人对你指指点点。”

    薄若幽失笑,“上次也在外验尸过,捕头不必忌讳这些。”

    吴襄欲言又止,上次就是因为带着她去外面验尸,才让她被凶手盯了上,他本想着以后去人多之地,都带着胡长清才好,想到胡长清近来行径,他蹙眉道:“这长清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早前还是个稳妥之人,可过了个年,验尸颇有疏漏,连衙门也来的少了。”

    最终,还是薄若幽跟着吴襄同去。

    出事之地在卢家巷,到了地方,她颇有些诧异,此处靠近东市,街边酒肆茶楼林立,街道也算阔达,且这个时辰,还非来往百姓最多之时,怎么会有人纵马踩死了人?

    正是午后,街市上忽然闹出人命,许多百姓聚集围看,一眼便能瞧出出事之地在何处,在近处停下马车,吴襄已经带着衙差赶了过去,见官差来了,百姓们自然退开几步,不愿此事沾上自己,因此薄若幽一下马车便看到地上躺着的人。

    地上躺着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敦厚男子,一袭褐色粗布短打着身,此刻胸口处有诡异的凹陷,血氤染了整个上半身,又在身下聚集流淌出一尺远。

    一个粗布青衣的妇人正趴在男人身边嚎啕大哭。

    吴襄走上前先探身触了触颈侧,人果然已经死透了,那妇人满脸的泪跪倒在地,“大人,求大人为民妇做主,我夫君是被马儿踩死的,他是被活活踩死的。”

    吴襄抬眸四望,只看到街边两辆马车,又有五六匹马儿,皆停在不远处的茶楼门前,那民妇见他看过去,立刻便道:“大人,害死我夫君的人就在那茶楼中,我夫君被踩死,他们发现夫君救不了了,便进了茶楼,说等官府的人来了自会应对”

    这妇人满是祈求的望着吴襄,吴襄回身看薄若幽,“小薄你来看看。”

    薄若幽在周围百姓的私语之中走上前来,先检查了死者伤势,又起身去看不远处地上留下的痕迹,片刻后回来问这民妇,“你夫君可是先从背后被撞倒,然后才被踩上?”

    这妇人不住地点头,“就是的,我们夫妻本在此卖些小玩意儿,夫君他从街对面过来,根本不曾看身后的路,那些人纵马冲撞过来,先将我夫君撞倒在地,后面那人的马蹄又踩了上去,我夫君当场便吐了血……”

    薄若幽听完没做声,转头去看吴襄,吴襄望着她,“如何?”

    “致死伤是胸口的踩踏伤,踩断了左侧胸骨和肋骨,断掉的骨头应当刺入了心脉之中,而后致死者暴亡,身上淤伤擦伤亦有,要详细勘验,得带回义庄。”

    吴襄点了点头,这才一握身侧腰刀,转身往茶楼中去,踩死了人,却能如此堂而皇之入茶楼之中候着,吴襄已经猜到,多半是哪些富家子。

    入了茶楼,吴襄一眼看到西北窗下坐着站着不少人,而其中坐着的六人皆是华服加身,一看便是非富即贵,吴襄拧眉上前,“我是京兆尹衙门的捕头,适才当街纵马踩死了人的,是你们当中哪个?”

    在座者皆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吴襄问完,几人面上皆无紧迫之色,上首那人一边喝茶一边叹了口气:“是我的仆从”

    他抬手一指,指了个站在一旁的侍卫,那侍卫低着头,这人又道:“此事的确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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