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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疯山锁春》 70-80(第2/22页)
灰衫,迎着风雪立在刺史府门前,不卑不亢,抬眸凝着那高高的牌匾题字。
近日来他试图沉静下来,继续做他的学问。纵然他此生再难入仕,若能在新朝文坛占有一席之地,将来绾绾能读到他的文章辞赋,也不枉他苦心孤诣一场。
可后来韦允安发现,他错了。文坛浩如烟渺,他不过其中的一粒芥子,出头之日遥遥无期。
他试图劝自己忘了绾绾,他已然是一个废人。她该有一个能护得住她,完好无缺之人做她的夫婿,做阿澈的父亲。
无论是郗和还是宋峥,哪一个,都比他有用。
他不仅不能帮到绾绾,反倒是个累赘,成了季桓掣肘绾绾的命脉。
韦允安闭上眼睛,任凭风雪扑面绕颈,他依旧立在那,面上的幕篱几乎无用。
他以为,只要他答应了退出,此生再也不见绾绾,宋峥就会遵守承诺,替他照顾好绾绾和阿澈,护她们一世安宁。
但他又错了,前几日忽地有一女人过来寻他,告诉他说季桓又来了。他竟然以阿澈威胁绾绾!
他们真要将绾绾与他逼上绝路才肯罢休。
绾绾是他的妻,阿澈是他此生唯一的血脉,谁都不能再伤
害他们。
既然宋峥言而无信,他必须自立起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妻女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至死。
“先生,大人允您进来。”
他在风雪中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门房这才来通秉,韦允安目光凛凛,倒也并未在意。
他出身乡野,连庶族都算不上。齐琼之看不上他,也在意料之中。
经此一事后,他忽地明白,要护住绾绾和阿澈,大权在握才是最重要的。
被季桓剥夺了男人的尊严,他也不是没有恨过。可那时他就算再恨再恼,也没有用。季桓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而无能狂怒只会伤害自己身边之人。
齐琼之当然不会凭借他与绾绾的关系就会见他。此番,他带来了他能拿出的最大砝码。
那是他作为辛违弟子,最后的荣光。
齐琼之倒没想到,凭空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个乡野草民,自称是辛违的学生,还带了一个他最想要的东西。
此刻,齐琼之与谋士正齐聚一堂,商量着这件大事。
“辛违真是精明,连他女儿都不知晓的东西,竟然在一个阉人手里。”朱轻嘲讽道。
“陆净那番针对辛违之女,怕不是也了此事。”
“主公,且放他进来吧。”乔茂眯着眼眸,对齐琼之说道。
进门前,韦允安拂过身上的皑皑白雪,仍用着文人之礼,同齐琼之和众人行礼。
见他这般不卑不亢,面色平静,不禁令乔茂深深看了他一眼。
“本官丑话先说在前头,你真有辛违留下扬州古地宫舆图?”齐琼之握着扶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要知晓,辛违连自己的独女都未曾告知,又岂会轻信你一个外人?”
韦允安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静静地听他继续道:
“想要本官帮你,总得先拿处些诚意看看。”
“大人说得不错。草民今日既然来此,自是有备而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示意侍卫盛给齐琼之和众人过目。
信函拿到手后,齐琼之迫不及待地拆开查看。然后却见里面展现的碎纸一角,原本激动得心情当时沉了下来,怒道:
“尔等竖子,竟然敢欺瞒本官?这其中的只不过一片残图!”
意料之中的盛怒,韦允安并未在意,反而抬眸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无波无澜:
“当年震泽决堤,吴郡发生水患,先生留下的地图因被损坏而残缺不全,此中只是一部分。”
“至于另外的部分,在旁的地方,今后我会一一呈现给大人。”
“哼,你倒是好心机!”齐琼之有些不满地吹着胡须,瞥了一眼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
其实,韦允安的后背已然被汗水浸湿。震泽决堤,吴郡水患之事,与扬州官场世家这些人定然脱不了干系。
不然,为何郭晟不直接对扬州刺史府下达命令,反而直接派了一钦差暂代督查吴郡之事?
他终究还是要与虎谋皮,去做他心中最厌恶憎恨之人。
当然,他也不可彻底相信齐琼之等人。在他们这些世家眼里,黎民百姓的性命不值一钱,他们完全可以抢了他的地图,而不会再另寻麻烦,替他和绾绾报仇雪恨。
“说吧,你要什么?”朱轻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不屑道。
“草民平生之愿,只要妻女顺遂安然。另……”
他的眸底忽地深沉起来,如卷起滔天怒浪般骇人。
“草民要,季桓身死扬州!”
旋即,乔茂,朱轻,齐琼之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侧目。
就连他们,想要杀了季桓,仍需得考量诸多因素。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不会亲自杀了季桓,给自己留下把柄。
稍过一些,也不过利用辛违之女,待季桓死于她榻上,届时尽可将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你的口气倒不小。”乔茂轻笑地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
韦允安对上他的视线,唇角恰当弯起弧度,“但草民也非空手而来。”
扬州地底下的那些金银珠宝,富可敌国。乱世中,谁不想先行一步将之占有?
有了军饷钱财,就不怕招募不到人,训练不了优良的骑兵。届时,他齐琼之有了扬州地下的宝库,还愁不敢起事反周吗?
确实令人心动。
“若大人实在觉得为难,草民也可以去荆州。”
“慢着!”齐琼之当即打断他,恢复了笑意,“孰轻孰重,本官尚能分得清,韦先生还是留在刺史府吧。”
“届时,我们从长计议!”
第72章 第72章:强取豪夺嫉妒又发狂的感觉……
自辛宜“小产”后的整整半月,季桓都未再踏足过宣苑。
每日里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是辛宜浑身是血的模样,还有那两个孩子,他从未见过却不知何时逝去的孩子。
季桓盯着手中的邸报,骨节分明的指节紧紧攥着。他不敢回想那些事,每日里去官署中处理那些无吴轻重的事情,麻痹着自己的神经。
陆净虽死,但他挑起的烂摊子依旧还在。震泽那破损的提拔需要修补,流民需要安置,青泽山上的那群匪贼也得使出计策化为己用,陆氏的案子需要提上进程,抄家定罪,甚至齐琼之那处他也得盯着,以防有风吹草动。
近来洛阳那边传出消息,郭晟似乎病倒了。邸报快马加急,催促他在扬州的进程……
此番种种,放在平日里于他而言自是不算事。可现在,邸报打开了约莫一个时辰,他却半分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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