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山锁春: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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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31章:强取豪夺“他为何就是不肯……

    视线落在昏迷倒地的单薄身影上,男人的面色愈发阴沉,几乎能滴出水来。

    从山坡走上来的过程,辛氏从未往他这处看过一眼,这等蔑视与冷傲,如何能不令男人恼怒。

    前夜昨夜甚至今日,他都未曾合眼。似乎从那晚过后,没有辛氏身上的那种特殊的气息,他便再不能合眼似的。

    季桓厌恶这种被支配要挟的感觉,正如被人捏住命脉,仰人鼻息。而那人,正是他厌恶至极的辛氏。

    季桓剑眉拢起,揉了揉额角,抬手示意侍卫将昏迷不醒的女子带走。

    ……

    雨又落了一整晚。大小不同的水泡砸在青石板上,溅出一串串浪花,在水面上留下圈圈细小的涟漪。

    女子一身白衣,赤着双足踩过水面。绸缎般的乌发尽数披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飘扬飞舞。

    “绾绾,外面雨这么大,缘何不打伞?”熟悉的温朗声音渐入耳畔,男人急切得将伞倾向她。

    离得近了才发现她没穿鞋,正赤足踩雨水里。男人干脆将伞予她,直接打横将人抱起。

    “撑伞会挡着视

    线,我怕撑伞就看不见安郎了。“女人缩在男人怀中,委屈得眼圈发红。

    “怎么会看不见我?我还能弃绾绾而去不成?”男人怜爱的看向她,将人抱得更紧。

    哪知,听完这句话的女人顿时脸色煞白,手中举着的油纸伞也掉落在地。

    顷刻间,周围的房屋瓦舍尽数消失,地上的雨水汇聚成丝线,诡异般得向上倒流。

    青石板迅速变干,眼前的男人化作一团流沙,从她的掌心一点点流过。

    “不要,安郎,不要离开我!”

    “不要走,安郎不要走!”

    辛宜猛然从榻上坐起,背后早已浸出一层冷汗。窗外的日光穿透窗棂的缝隙落在小案上,无声地提醒着她方才的所有都是一场梦。

    “安郎!”辛宜想起方才的梦境,旋即抱膝缩成一团痛哭着。

    父亲去了,义父也不在了,阿兄也离开了,现在就连安郎也要离她而去。她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可以倚靠的人了吗?

    泪水濡湿了身前的衣衫,意识逐渐回笼,辛宜这才猛然想起了昨日发生之事。

    她昨日,似乎看见了那人!

    辛宜下意识摸向脖颈,果然缠着一圈纱布,她诧异地抬眸,旋即有一扇水墨山水软纱屏风映入眼帘。

    甚至眼前的纱帐也是苍青竹枝暗纹的烟罗软纱……

    这绝不是她和安郎在永安和吴县的居所,更不是她的寝屋!

    过往的记忆有如洪水,一股脑倾泄出来,辛宜旋即蹙起眉,憎恶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身上的青绿绸被瞬间犹如长了刺似的,令她浑身都不舒坦。她也顾不得穿鞋,当即赤足下了榻,直奔房门而去。

    乌黑的发丝掠过面庞,轻抚着脸上的一道道划痕,瞬间传来一阵麻痒。

    辛宜顾不得面上的微痛,寻着光亮,她急忙去开门。

    纤细的指节紧紧抓着格门,可无论她如何使劲儿,门就是打不开。怒气在心底酝酿,此刻不用猜,她也知这是谁的手笔。

    可他凭何关她?凭何限制她的自由?又凭何这般待她?

    无论她怎么用力,房门仍旧纹丝不动。只有锁与木门碰撞的“哐哐”巨响。

    折腾得累了,辛宜背靠着门缓缓向下,她无力地跌坐地上,重重喘息着,试图去回想昨日她放在筒靴中的短匕。

    垂眸细细打量着自己,辛宜这才发现昨日的衣裳早已浑然不见,如今她正赤足踩在地板上,披头散发,身上仅披着一件霜白寝衣。

    她又不死心,双手向上,只摸到如绸缎一顺软的乌发。

    全身上下竟无一件防身利器,甚至连根簪子都无。

    辛宜不甘心地吸了一口气,视线渐渐落向了桌案上的青瓷茶壶。她不再犹豫,目光直直,当即走过去用力将那茶壶摔得稀碎,拾了块最大的瓷片握在手心。

    听见碎瓷声,候在抱厦前的钟栎眼皮猛地一跳,当即想到了辛宜可能要割腕自杀的可能,连忙开了锁进去查看情况。

    听见动静,辛宜匆匆躲在门后,趁着钟栎进屋的空挡迅速跑了出去。

    眼下她顾不得什么,只得用着她平生最快的速度朝外跑。

    除了没有下雨,除了没有安郎,此刻的所有景象似乎与方才的梦境相连,辛宜蓦地流出了心酸悲恸的泪水。

    正直夏日,烈阳曝晒过后的地砖滚烫得紧。可辛宜仿佛感觉不到似的,迈开步子跑,甚至落了回来寻她的钟栎一大截。

    随着钟栎的反应,周围的侍卫家仆也都警觉起来,开始去寻辛宜。

    眼见着周遭的人越来越多,辛宜红着眼眸,握着碎瓷的手隐隐发抖,暗红的血珠从她手心向下汇聚成线,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暗红的血花。

    “别过来!”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辛宜警惕看着周围正欲慢慢靠近的人,全身忍不住发颤。

    “不要过来!”

    “夫人,快回去吧,主上不会喜您这般……”一旁的云霁焦急道。

    辛宜向她望去,顿了两秒,猛然想起过往在清河和邺城的种种。

    苦水与怒火反复在心中交织,辛宜不知自己此时是该哭还是该笑。

    “夫人,若不想闹得太难堪,您还是乖乖听话为好。”云霁劝道。

    怕她不信,云霁叹了口气,“夫人,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奴婢不回伤害您的……”

    辛宜不为所动,依旧握着瓷片,战战兢兢地盯着她。

    “夫人莫要忘了,韦郎君当下正被困青泽山。”钟栎皱眉复杂地看向她道。

    “安郎他如何了?”如同回过魂般,辛宜乍然转身看向钟栎,眼眸中泪光闪闪,如即将喷涌的山泉般清澈。

    钟栎一时间没有回答,怕她想不开自尽,钟栎示意云霁,一同看向辛宜手中的碎瓷。

    云霁当即会意,安慰辛宜道:

    “韦郎君啊,就在青泽山上,也没有受任何委屈。”

    “大人派出的人,可都好好护着——”

    察觉钟栎正从身后靠近她,辛宜当即将碎瓷抵向脖颈,睁大眼眸怒视着他们,悲恸道:

    “别过来,都别过来!”

    她警惕地盯着钟栎和云霁,同时踩着滚烫的石板不停后退。

    那群围上来的侍卫见状,也不敢再靠近她。

    即使脖颈缠着一层白纱,可碎瓷的抵力下,仍有鲜血渗出,渐渐落到了她霜白的寝衣上,染上了一朵朵红梅。

    “你们都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辛宜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哭诉道。

    “他怎么可能有这般好心,若不是他,我和安郎怎么会落得今日下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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