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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建安幻》 30-40(第17/20页)
目力极好,自然也瞥见了那行“虎狼之诗”,面色微微一沉,耳根也泛起了红晕,“既然进了书院就好好学习,莫把心思花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留下这句叮嘱,也不等她回答,他转身离开了。
“那红豆糕…”帝王突然有些欲言又止。
“哦,我随便拿的。”
黎靖北点点头,似也不相信她和陆子旭之间会有什么暧昧关系,遂不再追问。
一路上,君王絮絮说起两人并肩而行的日子,垂着头始终没去看她。唐璎敏锐地察觉到他今日似乎有些落寞,心也跟着一沉。两人做了四年的盟友,她虽恨她,却很难做到完全不在意,毕竟他也曾是她的生死之交。
忠渝侯变节后,身为太子妃的她自然也沦为了整个家族的弃子。不仅如此,就连以钟谧为首的一干太子幕僚也多次谏言,让太子废妃。那段时日她如履薄冰,里外不是人,唯有他力排众议,接纳了那个被家族遗弃的她。
那时,东宫里的人都在猜太子或有废妃之意,态度也轻慢了许多。他怕她多想,每日下了早朝就来陪她下棋,夜夜宿在她房中,赏赐了许多稀罕之物,还将那些说她闲话的宫女一律杖责后逐了出去……彼时的他,算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一缕光。
此外,他救她出火海,替她打压崔贵妃,尊重她,爱护她,忍着不碰她她能从往日的点点滴滴中隐约感受到他的情意,可她却不爱他,无法给予回馈,便只能拿一生的忠诚来换。只可惜,当君王的背叛来临时,她才意识到他这些似是而非的深情全都是利用她的把戏。
似黎靖北这般阴狠的人,根本不可能有真情。
唐璎闭上眼,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问他 :“陛下还有何吩咐?”
黎靖北没有答话,两人走了一刻钟,他停下脚步,“陪朕看看母后。”
唐璎本想拒绝,思及远在异乡的宥宁,还是道了声“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抵达了帝陵。
清格勒生前并不被嘉宁帝所喜,是以死后并未与先帝合葬,而是依她本人的意愿葬在了帝陵最北方的一块高地上,与她的故土遥遥相望。
黎靖北俯下身子,朝前深深一拜,看向一旁的唐璎,“阿璎。”
唐璎走上前,行了个叩见太后的大礼。
黎靖北皱眉,“你这是何意?”
唐璎淡然道:“臣见了先太后,自然要行大礼。”
“你一定要在母后面前这样吗?”
黎靖北看起来像是动了气,紧咬着后槽牙,语调也变得生硬,“你发过誓的。”
唐璎自然知道他在气什么,她方才行的是臣礼,而非媳妇拜见婆婆的家常礼,尊重有之,却无多少亲昵之意。
她忽然想起,两人成婚的头一年,黎靖北曾拉着她的手来看过先皇后。他跪在月光下,笑的很温柔,“母后,儿臣带阿璎来看您了。”
彼时的唐璎不解,她分明只在小时候见过先皇后一面,皇后怎可能还记得她,遂慌里慌张地解释道:“娘娘金安,小女是忠渝侯府的嫡长女,名唐璎,是太子的…”她脸色微红,“正妻。”
他撩开她的发,目光柔和,“她认识你。”
见她疑惑,黎靖北眸中的温柔之色更甚,他没有过多解释,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缓缓拜下,“儿臣与阿璎已立白头之约,鸳鸯之盟,愿为形与影,此生不相负。”
愿为形与影,此生不相负——这便是他们当年立下的誓言。
不错,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却不能成为他此刻攻讦她的理由!
唐璎没有理会他的怒火,微微一笑,“陛下说我违背誓言,那您敢当着娘娘的面把您做过的事儿说一说么?”
黎靖北静静地盯着她,面色阴沉如水,眼尾的那抹赤色竟有惊心动魄之感。
半晌,空气中传来他冰冷的声线,“杀人偿命,崔夫人这般乃是她咎由自取!”
听得这话,唐璎攥紧了拳头,心中愤懑不已,方才的一点酸涩之感瞬间消弭于无形,“楚夫人生前恶事做尽,纵有一品的诰命傍身,然法不阿贵,三司念及古月母女遭过的罪,未必会判她死刑!而你…”
唐璎缓缓走近他,双目泛红,“为了对付崔明和,竟蓄意引诱,徐徐图之,先是设计恭王被刺,让得罪了靖王的安国公世子失去了倚仗,再在楚夫人求助无门时,一张请帖将她诱到了我的生辰宴上,使她和古月两人相遇…”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你也知道,救子心切楚夫人在得之古月崔夫人的身份时,即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会求她,而她这一去,古月姐姐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还有…”她冷声道:“古月姐姐前脚才杀完人,董穹后脚就赶到了,前后相隔不到一刻钟,人抓到后隔日就被定了死刑,若非你大权独揽时有意为之,令三司都来不及反应,这其中未必没有斡旋的可能!”
唐璎注视着他,心中泛起滔天怒意,厉声道:“夫妻结盟,当以诚信为先。东宫四年,我扪心自问,从未对你有过任何欺瞒,而你呢!!你是如何对我的?!!”
黎靖北静静地听着她宣泄,呼吸变得急促,目光晦暗不明,自始至终都没有替自己辩解一句。
“结盟…”
听到这两个字,许久不发一言的帝王缓缓靠近她,周身寒气涌现,“成婚四年,你便只当我是盟友么?”
说罢,他忽然起身捏住她的肩膀,双臂颤抖,“唐璎…你当真看不出来?”
他的力气很大,眸中透着不甘与怒意,眼尾的红痣愈发妖冶,竟隐隐有种骇人之感。唐璎吃痛,被她一碰,脸上的嫌恶之色更甚,狠狠一挣,黎靖北却将她捏得更紧。
帝王的呢喃仿似呜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被她这一弄,唐璎反倒清醒了许多,她一根根掰开帝王的手指,泠然道:“你错在…分明是你蓄意设的局,就不该倒打一耙说是古月姐姐咎由自取,更不该欺我瞒我,利用我期待已久的生辰宴对付我阿姊…”
“黎靖北,你的虚伪让我觉得恶心!”
她立起身,不去看他的脸色,径自朝远处走去。良久,寒风中似飘来一句模糊的低语,轻柔似幻。
“木已成舟,你我今后互为君臣,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朔风泠冽,黎靖北在风中立了许久,直至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回过神来,屈膝跪在了清格勒墓旁。
“母后,儿臣心里装了十五年的人,终究没能喜欢上我呢。”
夜辉下,他浇了一盏清酒,低头苦笑,“儿臣…做错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雪声。
温醇的酒液甫一落地,瞬间凝结成冰,黎靖北却惘若未见,伸手触去,冰雪侵肤。
“陛下…”
不远处,喜云轻轻唤了他一声,目露担忧,“仔细些您的手,可别冻坏了…”
黎靖北充耳未闻,兀自抚摸着墓碑下的冰渣子,好似这样就能离母后更近一些…
遥远的彼方,他仿佛看见那个同样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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