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天跑路了吗: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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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心,足可以在四处都抹掉他的名字。

    或移花接木,或李代桃僵,以至于宁离在最初时也以为,那是建初寺的出身。

    若非那年的对手太过于特殊,西蕃的狼狈落败教百姓津津乐道,是否连那年的佛会盛事,也会渐渐风吹湮灭?

    毕竟,佛会年年皆有啊!

    然而即便当时裴昭已经与他讲过对错,宁离仍旧无法理解:

    ——为什么上皇会不喜?

    他的佛前替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击败了西蕃的国师、教波罗觉慧丢尽了颜面。

    难道,他不应该为此拍手称快么?!

    继而,他又想起了在那墓塔衰草之间,裴昭意欲劝说宽解的神情,想要教他不放在心上。

    可偏偏宁离已经记在了心上。

    归猗与他阿耶交好,而沙州宁氏,为上皇所忌惮。

    宁离并非半点也不懂,相反,只要一想到那老皇帝老迈昏庸、任用奸佞的做派,他是明白的不能够再明白。

    心地狭窄、嫉妒贤能、孤行己意、刚愎自用、纵|情|酒|色、荒淫无度……

    这用来描述那老皇帝,不会有半分的错处!

    可是……

    他从来都不知道,阿耶曾来过建邺,更是不曾听说,阿耶有这样一位好友。

    沙州不曾听人提起过,他更是不曾见过半分痕迹。

    ……且慢。

    当真是半点痕迹也无的么?

    宁离倏地探出右手,挽袖相执,可穿梭而过的,只有冬日寒冽的冷风。

    那林中静静,那阶前寂寂,那檐下悄悄。

    手中,亦是空空如也。

    宁离极为罕见的生出了些烦躁的情绪。

    他的剑呢?

    如今,还不肯听他使唤么?!。

    式干殿。

    离了墓塔之后,裴昭并未待在净居寺里,而是回了寝宫之中。

    他见宁离被那段往事弄得心绪起伏,已经生出了几分悔意,原本是前去探望一番,怎知道,却教宁离也心烦了。

    殿中烛黯,裴昭微微叹道:“鹤邻,朕是否不应当告诉他。”

    难得见陛下会有此神情,但离了禅房后的那段时间里,张鹤邻并不曾近身伺候,若是要他说有发生何事,他是不知的,但是教他猜,彷佛可窥个一鳞半爪。

    净居寺那地方,老的老,散的散,能与陛下有渊源的,又还有谁呢?

    张鹤邻道:“您若是觉着无碍,愿教宁郎君知晓,那自是无不妥的。”

    当真是妥当么?

    裴昭道:“他问朕归猗是谁,又是如何去的。朕与他说不得,便领他去看了墓塔。”

    墓塔……

    张鹤邻也是愣了愣,饶是已有准备,也没想到,裴昭竟然真领了人去。

    只因那与仁寿八年一段往事有关,说不得,便教人讳莫如深。

    他说:“陛下,您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呢?”

    裴昭缓缓道:“他想看,朕便带他去罢了。”。

    那座墓塔,其实是在裴昭登基之后,才修建的。仁寿年间,从来也不曾有过。

    仁寿十四年宫变后,裴昭登基,执掌权柄。忽然间武威卫递来消息,原来是净居寺的住持,想要觐见。

    那时节,内忧外患,百废俱兴,裴昭接手了一个烂摊子,正是忙得焦头烂额。大雍的江山,远看时花团锦簇,近观了才知晓,千疮百孔。何况此时还有外患,西蕃浑水摸鱼,陈兵边疆,虎视眈眈。

    就在这等时候,归喜禅师向他求见。

    往前推一些,裴昭刚下令,停了净居寺的油灯。

    原以为归喜禅师是要为燃灯的事情与他求情一番,裴昭心意已定、令旨已行,自然可以挥之不见。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请归喜禅师吃闭门羹。

    或许是旧时曾与寺中人有渊源,或许是后来静养,长年累月在那禅房住着罢……

    孰料归喜禅师半分没有提起油灯停燃之事。

    转而提起了另外一遭,原来是心念师弟,想要依循旧例,修建一座墓塔。

    上皇在位时,一意冷漠忽视,归喜禅师又怎敢去触他的霉头?直到御座上换了裴昭,他才再度活络了这心思。

    也是那后来,裴昭才渐渐忖度出一些意味来。

    当年在净居寺里,初时不曾见归猗,其实是因着……归猗正在幽囚之中。

    何止是不能外出呢?

    净居寺不可踏出一步,甚至连那琉璃塔也不能走下,终日所伴,只有那窄小的一方佛阁。上皇对他不喜,上行而下效,便是归喜禅师,忝为净居寺住持,年高德劭,也是有心无力,只敢偷偷接济。

    若依此下去,大概归猗走时,也会无声无息,无人知晓。偏偏那时齐王妃心疼幼子、不曾送往建初寺,偏偏裴昭被送往了净居寺祈福小居,偏偏他还轰走了好一些僧人、以言语相问。

    终使得归喜禅师再无他法,将他领去了琉璃塔。

    阴差阳错,皆是造化。

    他送了归猗一盏梨膏,归猗后来回以一盏灯。

    碧海燃犀灯。

    若教此灯在屋中燃烧,可解世间百毒。

    僧人无畏,告以直言,教他将那灯拿去,小心一些点在屋中。纵然无法完全根除,却也可以教他日后不惧毒瘴。

    原来裴昭身上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深入肺腑。

    如此,便是齐王妃还怀着他的时候,就已经被小人暗算的了。

    连宫中的医官,都不曾看出其中有何破绽。倘若不曾被人道破,是否谁都会以为,他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如此,便是在病榻上缠|绵逝去了,也只会叹一句命该如此。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

    可是,稚子何辜?

    第53章 馒头 给他备上一箩筐纸钱

    53.1.

    久不去想那往事,裴昭竟有一些出神。

    过得好些时候,张鹤邻从外间进来,手中正托着一只玉盘:“陛下,已经照您的吩咐,自库中取来了。”

    白玉盘上,正放着一盏灯,观其形制,古朴而粗犷,四壁竟有些粗糙,打磨得也不甚精细。外侧刻着些鸟兽纹路,也不是中原常见的样式。

    碧海燃犀灯。

    其实当年,归猗并不曾告诉他,这灯原有此名,只是平平淡淡的送了他、教他拿去玩耍罢了。僧人随口说着的,不过是一盏或许有些用处的犀角灯。也是后来裴昭去往幽州、结逢奇人异士,才终于知晓,这原是一件解毒的圣物。

    也不知是如何,到了归猗手中。

    裴昭幼年时,这碧海燃犀灯彻夜不熄,后来便渐渐燃得少了,再往后,更是将之束之高阁。

    这灯于他,已经无太大用处,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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