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金枝: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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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是好?”

    谢柔嘉讥讽,“伤了岂不更随驸马的意,旁人不知晓这个孩子怎么回事,难道驸马不知?”

    这还是她头一回当着外人的面提及孩子的事儿,裴季泽的面色变得极难看。

    话一出口,谢柔嘉其实也有些后悔。

    阿奴意识到有些不对,赶紧走远些。

    裴季泽嗓音微微沙哑,“殿下下回莫要说这种傻话,旁人都说胎儿小气,听到不好。”

    谢柔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叫阿奴将这几日从各地购买的物资清单递给他。

    裴季泽叫来郑远与裴少旻,道:“这些物资是谢幕僚所捐赠,单子都在这儿。”

    原本都要愁秃了的郑远闻言,高兴得眼睛都红了,忙向她作了一揖,一脸敬重,“多谢谢幕僚慷慨解囊,雪中送碳!”

    他这段日子每回见到谢柔嘉不是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样敬重还是头一回。

    谢柔嘉微微颔首,算是收下他的谢意。

    裴季泽又吩咐裴少旻几句后,要送她回去。

    谢柔嘉本想留下来,可瞧着他的眸光一直盯着她的肚子,只好同他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行远,郑远见自家御史小心服侍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那幕僚,究竟是何许人物?”

    裴少旻笑道:“是我阿兄心尖上的人。”

    原本正为解决物资而高兴不已的郑远一听,更愁了。

    *

    马车里。

    谢柔嘉见裴季泽把耳朵贴在自己的小腹上,好奇,“驸马在做什么?”

    他直起腰,“书上说胎儿大了会有胎动,我听一听他方才可有被吓到。”

    谢柔嘉盯着眼前看起来格外傻气的男人瞧了片刻,偏过脸,“可听到什么?”

    “听到殿下肚子饿了。”他捉着她的手,“方才的事情很抱歉,可是下回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不待谢柔嘉回答,又郑重道:“此次的事情要多谢殿下。回头等赈灾的银子到了,我会将殿下的钱补回来。”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谢柔嘉扬起雪白的下巴,一脸倨傲,“我的钱,本就是从他们身上而来,何须还。我那儿还剩下两千贯,倒是可以先用来购粮。若是有需要,可随时取用。”

    裴季泽应了一声“好”,摸摸她的头,“殿下真好。”

    谢柔嘉被他夸得有些脸红,轻咳一声,“那还用你说。”

    *

    因是冬至,再加上天冷,晚饭特地做了羊肉锅子。

    这段日子裴季泽兄弟二人日日早出晚归,已经许久不曾在家里用过饭。

    一向爱热闹的谢柔嘉原本还想吃两杯酒,却被裴季泽拦住。

    他道:“如今有了身孕,怎可饮酒。”

    谢柔嘉只好作罢。

    锅子吃到一半,外面飘起了雪。

    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地面上,不一会儿就白茫茫一片。

    谢柔嘉忙出门赏雪,才出门口,谁知脚下一滑,幸好跟着出来的裴季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惊魂未定的男人将她搂进怀里,“小心着些。”

    谢柔嘉忍不住嘟哝,“你现在怎如此啰嗦?”

    他道:“是殿下总是不拿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

    谢柔嘉不由地抬起眼睫望着面前一脸关切的男人,心里生出异样的情绪来。

    他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有些冷,回去吧。”

    *

    冬至过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万幸的是,冬至后的第五日,朝廷终于送来了救命的赈灾饷银。

    为避免有人动手脚,由太子宾客许凤洲亲自押送至江南。

    许凤洲出现在柿子巷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谢柔嘉询问,“听说,殿下如今怀有身孕?”

    谢柔嘉抬起雪白的下巴,斜他一眼,“是又如何?不能吗?”裴季泽定然不会主动提及这么丢人的事儿,也不知他从哪里知晓。

    许凤洲此人,心眼坏得很。

    他问这话时,显然是不怀好意。

    他眉眼含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还未来得及恭喜殿下。待哪日生了,记得一定要请微臣吃一杯喜酒。”

    许凤洲话音刚落,谢柔嘉见裴季泽眼神里闪过一抹不自然。

    原来,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不过要看对方是谁比如许凤洲。

    两人打小暗里较劲,这事儿恐怕要让他在许凤洲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不过谢柔嘉到底念着他这段日子对于鄂州城的功劳,没有把这话拿到许凤洲面前说。

    好在许凤洲也未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长安之事。

    眼下,虽然圣人与东宫表面和睦,可明眼人都知晓,两人早已水火不容。

    许凤洲道:“令人奇怪的是江贵妃的态度。她似乎,已经放弃储位之争,这阵子,江家的人格外的安静。”

    提及江贵妃,谢柔嘉迟疑,“也许是阿昭从中劝和。”

    阿昭离开那日,曾同她说过此事,说他已经劝过江贵妃。江贵妃亦答应他,不再参与这些纷争。

    许凤洲却不以为然,“江贵妃不过只是棋子。就算是她肯放弃储位之争,江家的人又怎会同意。事已至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谢柔嘉心里明白,自古以来,但凡涉及皇位之争,必定血流成河。

    明明书房里点了炭火,她身子却阵阵发冷,止不住打颤。

    一只温暖宽厚的大人突然包裹着她的手。

    是裴季泽。

    源源不断的热意自他掌心处传来。

    他道:“太子殿下运筹帷幄,不会有事。”

    谢柔嘉却想起他曾背弃过太子哥哥,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那倒要看看驸马如何做。”

    裴季泽握了握拳,没有作声。

    一旁的许凤洲小口小口啜着茶,似笑非笑看着她与裴季泽。

    谢柔嘉讨厌他那样的神情,仿佛他一来,所有藏着掖着的坏一溜烟地跑到台面上来。

    比如,她不合时宜想到魏呈,想到她与裴季泽之间所有的不堪来。

    柿子巷内这栋被裴季泽刻意粉饰的太平,也就此瓦解。

    这天夜里,她十分烦躁地将裴季泽赶到榻上去睡。

    也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两个人睡惯了,谢柔嘉辗转到半夜才睡着。

    许凤洲在柿子巷待了三日,谢柔嘉叫裴季泽在榻上睡了三日。

    第四日晌午,许凤洲用完晌午饭,突然说要回长安去。

    临行前,谢柔嘉听到他对裴季泽说:“你这个人,如今真见色忘义到这种地步去,我大老远来帮你,才待了三日就迫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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