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已死: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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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才那一遭耗力过甚而稍微弓起的肩背瞬间板直。

    兰女夷口中的水神模样,是身披华袍、双龙盘绕、看不清面容。

    这人除了初见时符合第三点外,另外两点都不符合,先前还被捆着,对于连着自己身躯的鬼海都做不到如臂指使,怎么想都不像有同时托梦一镇之人,搞什么水神娶亲烂活的闲情逸致。

    从连雨年脸上看到满意的反应,男人继续道:“第二句,水神迎亲,被迎者要去的不是云湖,而是……”

    “云湖山。”连雨年接道,往上瞥了眼两座耸立的山尖,“所以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都是胡诌和挑衅?”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微妙,张嘴就把自己卖了个干净:“也不全是。很久以前,我确实食人……但我吃的都是人死后还归天地的那一缕至精至纯的心魂,血肉之躯与杂念横生的魂魄,并非我所好。你若死了,一定能产出世间最美味的心魂,我是真心实意地觉得你很好吃。”

    连雨年木了脸:“……谢谢夸奖,但大可不必。”

    心魂不是魂魄的一部分,是每个人一生走到头的那一刻,从心底析出的毕生最宝贵的信念、记忆、志向、爱与恨等玄之又玄的存在,因矢志不渝而精纯通透,因终生不改而熠熠生辉。

    这东西比神话时代的神话还虚无缥缈,连雨年就从没真正见过,要不是今日听他说起,都无法肯定它的真假。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人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迎着连雨年狐疑的目光,男人不紧不慢地起身,挥袖一指:“我无形体,身上又无血气,无法喝血吃肉,也未曾吸食/精魄。而他们的尸骨在湖里,魂魄在我身后,一样不缺吧?”

    “……”

    连雨年承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

    厉鬼食活人精魄而存,之前拿到的妖蛊教牌特制荒秽配方中,活人精魄也是一味重要材料,是它们一身血气和力量的源头。

    人死后,残存的灵魂又会在惨死的痛苦与怨恨中化作新的厉鬼,让仇敌所在的群体发展壮大。

    一条畸形的生产线,但每一环都没有他的参与。

    “那些厉鬼与你并非一体,而是同你一起被人为禁锢在此,让你们互为枷锁,相互束缚。”连雨年沉声道,“告诉我原因,我暂时放过你。”

    男人收起笑容,敛眉低目:“你不觉得我们很像被豢养的家禽吗?它们养着我,我养着它们,我们不止是相互束缚,更是相依为命。”

    连雨年张了张嘴:“……养鬼术?”

    “上古鬼巫一脉以荒秽养鬼,但荒秽的主材料是厉鬼,被养的是自己。”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鄙夷,“这种扭曲术式本意的‘改良’法门,不配叫这个名字。”

    连雨年沉默下来。

    ——帝京东边的山上,有一座云湖。

    ——湖里摇啊摇着小船。

    ——它用腿骨做浆,它用头骨点灯,它慢慢划去湖对岸,把我腐烂的身躯砍。

    这歌谣唱的是湖底数不清的新旧尸骸和被禁锢着不得解脱的魂魄。

    它用的是诡戏腔调,诡戏脱胎于鬼戏,鬼戏又源自巫觋传承,兜兜转转,问题再度指向了创造妖蛊教却又抛弃它的那个幕后之人。

    对此,连雨年早有猜测,此番回丹桂乡不过是做个确认,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捞点线索。

    他心不在焉道:“这里的厉鬼大半都很有些年头了,应该不全是妖蛊教养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妖蛊教是什么。”男人忽然出声打断他,“但这里的厉鬼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先前几年带活人前来喂养厉鬼的人身上也携带他的气息,应是他的下属。”

    连雨年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男人反手抚上肩胛骨,想了想,露出一个稍显刻意的心有余悸的表情:“每多一个厉鬼,他就要往我体内打一枚‘楔子’,将其与我连接,你说我如何知道?”

    “……”

    连雨年呼出一口气:“恭喜你取得我的信任,暂时保住小命。现在,请带我去找那位脸大如盆的‘水神’吧。”

    “好。”男人毫不犹豫地答应,拍拍清澈愚蠢的美人头,“正好我也有笔帐要找他算。”

    “还有……我叫巫罗绮。”

    ……

    连雨年并没有对身边男人的姓氏发表任何意见,就像他也没有追问他为何以心魂为食那般。

    尽管这个姓氏自神话时代初期就已经在人间彻底销声匿迹。

    巫族有庞然无边、浩如繁星的分支,是神代最繁茂的巨树,一度撑起整个离乱破碎的人族,影响绵延至今,已有近万年。

    却无人知道,这棵庞然大物的根系在它尚未长成之前就已死去,也在地里腐烂了一万年。

    人族历史上第一位“相”是巫族,他本该出自大巫主脉巫家。但巫家毁灭于人皇征战途中,最终成为巫相源头的,是丹家巫祖丹岷。

    个中内情葬于岁月,毫无踪迹,连雨年不得而知。正如他不在意巫罗绮的来历,不探究他的跟脚,对于他的姓氏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就当他祖上脑子抽风,特意从历史的垃圾堆中挖出这么个新奇字眼冠在自己的名字前头吧。

    妖蛊教之事未解,他不想再给自己又找麻烦。

    连雨年一向心宽,不爱寻根究底。

    “就、就是这里了。”

    飘在前方带路的美人头忽然开口,乖巧胆怯,全无刚出场时不可一世的嚣张样。

    连雨年闻声抬眼,先撞上巫罗绮投来的视线,随后才看到面前的景象。

    夹着云湖的两座山山腰高度,有一座浮空的圆形高台,高台两侧拴着残破的铁索桥连向山峰,正好被云层遮挡,若非刚才的雷暴将云海短暂清空,连雨年一时还真发现不了这地儿。

    高台破旧,细密的地缝里冒出一丛一丛的野草,林木枯朽,只有一株松树顶着树冠尖端的一撮绿意,活得像田间地头的老人,艰辛又顽强。

    连雨年的眼神斜向巫罗绮:“你在这住的时间应该不短,这台子是做什么用的?”

    巫罗绮微笑:“不知道啊,我平常都被困在湖底,也没神识能离体查看四周,最大的消遣不过是之前那帮人带着活人来喂养厉鬼,然后某人时不时给我体内打楔子……不爱听这个?那我以后少说。”

    他说话时总爱直勾勾盯着连雨年,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期待与观察——期待他做出自己想要的反应,观察他是否真做出了这样的反应。

    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人。

    连雨年摇摇头,不理会他,转而看向美人头:“你之前说,是巫罗绮想吃人,你才派花轿去抓人?”

    美人头小心翼翼看了巫罗绮一眼,想点头又不敢。

    巫罗绮摊手,笑眯眯的的样子毫无危机意识:“我没有叫过哦。”

    连雨年问:“他什么时候让你抓人?为什么用花轿抓?花轿又是从何而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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