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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原来我是生死簿》 180-190(第4/16页)
神桐木听不懂鲜梵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很给面子颔了颔首,认可了鲜梵的话。
与此同时,在祭司殿中养神,撑着头思考问题的亓官殊,再次坐直了身子,被冰绡遮住双眼的他,没有办法看清神色,却能够从他唇角微弱的弧度,感觉到他现在的好奇。
亓官殊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他无声喃道:“不请自来,是为贼。贼子来访,还真是……找不自在。”
第183章 他好疼啊
大概是有了新的消遣,亓官殊的坐姿,从最开始半靠,坐了起来。
他忍不住好奇,这个穿着尧疆服饰,还看上去对尧疆非常熟悉的外来人,到底会走到什么地方?
当然,亓官殊更好奇的,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可不认为,尧疆之内,有什么实力高超的人,是他不认识的。
但很显然,这个人,他还真不认识。
兴趣上来,亓官殊看着鲜梵的目光,都认真炙热了不少。也幸亏现在百里若不在他身边,要是在的话,看到亓官殊用如此热切的目光,注视另一个人,指不定要闹出点什么动静来。
完全没有让亓官殊失望,鲜梵进入尧疆后,就像是回家了一般,不管是走的位置,还是他闲适轻松的神色,都在透露出一个事实——
他非常熟悉尧疆。
没有碰到任何一处陷阱,鲜梵一手举着灯盏,一手牵着神桐木,距离祭司殿的位置越来越近。此刻,他心情非常好,完全把去找亓官殊的过程,当成了散步玩乐的时间。
鲜梵微笑:“早就听说十二峒外的世界很好玩,圣姑婆婆却从来不让我出来,还骗我说外边都是要欺负尧疆的坏人,哼,我就知道,都是圣姑婆婆骗我的!有阿殊表哥在,怎么会有人欺负尧疆?阿殊表哥可是最厉害的!等出去了,我一定要趁大祭之前,好好在外边玩一遍再回去!”
在无条件吹捧亓官殊这一条上,鲜梵还真的可以和邬铃儿一争高下。
神桐木听不懂鲜梵在絮絮叨叨些什么,但他依旧会在鲜梵说话的气口时间里,点一下头,认同鲜梵的话。
一连出现了十二峒、圣姑、尧疆、大祭等特殊的词,就算是个反应迟钝的,也该注意到些许不对劲,对鲜梵的身份产生怀疑。
但从鲜梵进入尧疆内部开始,就一直在利用灵境监控鲜梵动作的亓官殊本人,居然没有对鲜梵的话,产生任何疑虑。
这些话,自动在亓官殊的耳边过滤,他眉头微锁,目光紧扣在鲜梵掌中的那盏烛灯上。
他是第一次见到会把灯托设计成蛇缠莲花模样的,尤其是这条蛇,还不是一条完整的蛇,居然还有一半是骨头。
真是一种奇怪诡异的设计。
尤其是灯盏上蛇的眼睛,在烛光的摇曳下,好像活了一般,闪烁着幽光,似乎还直接穿过了灵境监控,和亓官殊的双眼对视上。
与蛇眼对视上的那一瞬间,亓官殊的心头一顿,咯噔之间,有一股虚无缥缈,又难以描绘的揪心和怪异,缓慢缠绕在心田之上。
他自认为自己在尧疆祭司殿中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是一位心性凉薄的人,不会被旁的一些左道之术所影响,可现在,他却有些不受控制地去关注这盏灯了。
与烛灯对视的时间越长,亓官殊便越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恐慌悸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从这深壤之中,破土而出,去向上盘绕,大肆喧嚣。
是什么,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到底……是什么?
亓官殊的头脑有些胀痛,他下意识闭上双眼,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阳xue,想要舒缓脑侧的突疼,精神恍惚之间,他彷佛还听见,自己的耳边开始浮现出阴冷潮湿,又压抑紧迫的蛇鸣。
嘶……嘶……
沉浸在神经悸动中,亓官殊没有注意到,走在路上的鲜梵,突然停下了脚步。
握在鲜梵手中的那盏烛灯,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光芒突然大盛,仅仅只是端着灯托,鲜梵都能够感觉到宛如夏日的热量。
“怎么突然间这么烫?”鲜梵小声疑惑。
一根蜡烛,就算燃烧得再怎么快,光再怎么样大,也不会发出温热乃至有些烫手得热量。
在鲜梵疑惑之时,一直被他牵手着的神桐木,也动了。
他主动挣开鲜梵的手,纯金的双瞳中,似乎多了一抹微不可见的亮光,给这双没有光彩的眼睛,点上了灵动。
尧疆多山林,山林之间,本就是天然的阵法。
林风吹过,掀起神桐木帷幔的轻纱,他和鲜梵更加惊讶的眼神对上,风意缭绕,神桐木缓慢抬起自己的右手,朝着一处方向指去,喉结滚动,他从唇齿之间,低声压出几道繁妙古老的语言:“……Kuv mob siab heev……(我好疼啊)”
“Kuv mob siab heev……”
“Kuv mob siab heev……”
神桐木机械又执着地念着这几个字,他的语调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难过,彷佛正在从一块木头傀儡,一点点变成人类。
鲜梵有些担忧地想要去拉神桐木的手,安慰他,用灵力平复神桐木的情绪,可他的手在即将握上神桐木手腕的那一刻,却被神桐木一甩手躲避开来。
神桐木纯金的双瞳执拗望着鲜梵,他掀开了戴在自己头上的帷幔,在刚才的悲痛之中,它一块木头,居然——流泪了!
神桐木的眼角滑落下淡金的眼泪,他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是被浸泡在了海洋之中,哪怕他努力地想要上浮,却总是触碰不到那一层海面。
不但触碰不到,还在逐渐下沉。
神桐木作为一块木头,本不应该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可在亓官殊困于祭司殿中,无法逃离,又精神错乱的时候,作为融了一滴亓官殊血液,被制造成傀儡的神桐木,在这一刻,居然体会到了阳光下的阴霾,平静中的悲伤。
他好疼啊。
【亓官殊】好疼啊。
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离开祭司殿,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好像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这里了。
他的记忆中,充满了离别和重逢,又汇集了所有人间的阴暗和虚伪。
他就像是一个被操控的木偶,从出生起,就一直按照剧本所规划的一切去行走,他不能有自己的思维,一旦产生了疑惑,就会得到刺骨锥心的疼痛,他逐渐,不得不变得麻木起来,直到成为一位合格的——尘世旁观者。
【亓官殊】的心在哭,可没有人听见,没有人在意。
尧疆上上下下的子民,包括大祭司本人,都在默认着,身为大祭司,就不应该拥有除了子民、天下之外的任何想法和情绪。
大祭司,是不配,是不应该拥有脆弱和失败的,是不可以成为“自己”的。
或许大祭司本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平静,早就忘记了,什么叫做悲伤。
他活在阳光之下,却被囚在了雾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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