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清冷长公主后: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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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自我摸索的粗人扎实。”

    “那如何比得?将军没听过一句话么?实战即是最好的老师。”

    两人你来我往地拉锯了半刻钟,终于歇了声儿,肩并肩立于高台看兵将们操练。

    十三营一直在兢兢业业练着圆阵转横阵,然而右侧的队伍稀稀拉拉,始终落后于左侧。

    沈知书蹙眉欣赏了好一阵子功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委婉发问:“这新兵也还算出彩了,只是到底比不得已入营两三年的老兵。殿下可知为何陈都尉要将其塞入十三营?”

    大帝姬“嗨哟”一声,笑道:“这我也不知,估摸着是觉着这批新兵素质好。”

    ……她真的不知么?

    沈知书眯起眼,凑到谢瑾耳畔,轻声问:“陈都尉上头是谁?”

    “黄世忠黄将军。京都的左步兵这一片归黄将军管,陈都尉负责十三至十七营,确实具有调配的权力。”

    “论京官还是你熟一些。你可知黄将军与这大帝姬是何关系?”

    “这我倒不知,毕竟太久没回京。”谢瑾说,“我着人留意一下。往十三营塞新兵确是怪。”

    右侧的队伍里有人因跑太急,甚至还跌了一跤,绊住了后头一大堆士兵,呼啦啦倒下去一片。

    沈知书实在看不下去,拽上谢瑾,眼不见为净地想要去另一边视察,忽然听见一旁杵着的内官梗着脖子叫道:

    “长公主殿下与二殿下驾到!”

    第26章 “明天我仍来此勘察,十三营不许出现新兵。”

    校尉一叠声道“诶哟”:“今儿是怎么了,贵客一波波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实在有失远迎。”

    还未等她往上迎,长公主与二帝姬已然走至近前。

    二帝姬簪着金丝竹节钗,除此外并无太过招摇的装饰,看着着实是个沉稳的性子,说话慢条斯理。

    她道:“闻得皇长姐来校场省视,我也邀小姑姑来此一观。说来惭愧,我到底不如皇长姐关心军务,白长这么大,这校场竟是头一回来。”

    大帝姬听得挑起了眉毛。

    沈知书挂上了谢瑾的肩,在她耳畔说小话:“你可有闻得这大帝姬同二帝姬关系如何?”

    谢瑾轻声道:“外头看来倒是极好,老大怜爱妹妹,老二关心姐姐。只是用脚趾头想一想就知不可能的事,且不说她俩,便是她俩麾下的官员已然斗得水深火热,今儿你弹劾我明儿我弹劾你。”

    “我想也是。”沈知书点点头。

    她这边说着话,目光却悄无声息地转向了另一侧。

    长公主正握着栏杆往下看,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视察的样子。

    她看着看着,问出了同沈知书方才一样的问题:“这批兵何时入的营?”

    校尉忙不迭将方才的说辞再度同长公主讲了一番。

    “谁人下的令?”长公主问。

    校尉陪笑道:“陈都尉。”

    长公主眯起了眼,蓦地转过身,语气淡然无波,听不出情绪:“本殿竟不知这军营已是陈都尉做主。”

    校尉点头哈腰地说:“做主可万万不敢当,只是……这陈都尉管着十三至十七营,确有调配兵员的权力。”

    长公主又蹙眉看了一阵兵员操练,像是终于忍不了了,几息后下了论断:“这批兵明儿仍迁回十七营,陈都尉若仍执意将这批兵留在十三营,或是有非留不可的缘由的,让她当面至我府上陈明因果。”

    “这……”校尉面露难色。

    长公主淡淡瞥过去:“怎么,我说的不够明白?”

    “不敢。”

    长公主轻轻颔首:“我知你顾虑,我原无权调配京兵。然你们也知我与皇上同心同德,我的意思即皇上的意思。迁兵后,所有后果由我一力承担,若有异议,大可至皇上跟前弹劾我。明天我仍来此勘察,十三营不许出现新兵。”

    校尉点头称是,心内泛起一阵嘀咕。

    试问这官场中谁不知淮安长公主同皇上走得近?上任皇帝过世得早,皇上将当时年仅五岁的长公主接入养心殿,单独给她隔了一间房,饮食起居亲自照料,淮安说东她便不说西,将淮安养成了紫禁城第二位主子。

    但这位主子倒是甚少在朝政上掺和,偶尔参与早朝时也是神色恹恹。今儿却不知怎的转了性。

    不过……调得好。她一直不知陈都尉为何要“将新兵塞入十三营”,每每问及,陈都尉都横眉立目,只道“你吩咐下去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自己负责十三营至十五营的操练,老早看这群跟不上训练节奏的新兵们不顺眼了,苦于陈都尉的威压而不敢明言。今儿却可以正大光明地将这起烂摊子甩出去。

    多亏了长公主。

    校尉瞬间精神百倍,同长公主长作一揖,余光却瞥见旁边站着的大帝姬表情似是不那么痛快。

    管她呢。校尉心想。

    自己痛快就好。

    沈知书若有所思地将在场所有人的神色审视了个遍,偏头同谢瑾耳语:“这校尉似乎并非大帝姬麾下之人。”

    “大约是因着官职不高。”谢瑾说,“不过这陈都尉与黄将军八成是大帝姬的人,将这批兵塞入十三营约莫也是大帝姬的意思。你看她脸黑的,就差画两笔颜料登台唱戏。”

    “你猜大帝姬为何要将她们塞进十三营?”

    “这我可不猜,横竖终究是为了培养势力。”谢瑾忽然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你且少说两句,长公主正往我们这儿看。”

    北风乍起,半急不徐地刮着,吹乱了沈知书额前的碎发。

    她抓着栏杆往下看,并未转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在看什么呢?”谢瑾的声音沉沉响在耳畔,转而又消散在风里。

    在看什么呢……

    在看自己。

    在观察自己面对皇室与朝堂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时会作何反应。

    毕竟这是长公主一贯的风格,不是么?

    一声不吭地注视着你,然后将一切谎言与真相不动声色地了然于心。

    像是窥伺猎物的狩猎者。

    只是……自己不一定是扮演猎物的那个。

    沈知书陡然轻笑了一下。

    “想到什么开心事?”谢瑾有些莫名。

    “无事。”沈知书垂着头说,“想到了一出戏。”

    “什么戏?”

    “变脸。”

    谢瑾于是瞧着自己那朋友往长公主的方向转过头,而后轻轻眨了眨眼。

    ……你在看我,我也在看你。沈知书心道。

    却见长公主挑了一下眉,丝毫没有被抓包偷看的自觉,并未匆忙挪开视线,竟不按常理出牌地往自己身边走来。

    沈知书:……

    这位淮安长公主……心态似乎有些过于四平八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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