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夫君真甜: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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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平时,她才不操心,只不过他刚才肯定是听了这消息,指不定跑哪里伤心惆怅去了。

    美人心忧,当趁机好好安抚一番,缓和缓和两人关系才是。

    结果她屋前屋后,屋里屋外,一顿好找,愣是没看见半个人影。真是怪了,总不至于是躲哪里哭去了吧?

    还是说自己又喝多了,眼睛开始看不见人了?

    沈青纳罕着,脚下一深一浅在积雪中踩得沙沙作响,喘息间呼出的热气,在冷冽的清寒中瞬间消散。

    不知不觉,她走上小金顶那座最高的草亭,草亭里空空如也,四下是空寂山风呼啸而来。

    冷风吹得人清醒了些,她将手掌抵在眉间,眯了眼四下巡视。

    今夜沉沉天边竟然出了一轮明月,高高低低山岗起伏,雪色被渡上一层温柔的幽冷。

    直到她目光落在水汽腾腾瀑布边,一抹白衣翩跹,欲随流水直下的身姿,吓得她三魂七魄都要飞出天际。

    “谢十三!”

    “谢十三!你你你……你别动!”

    她的声音还飘在空中,人早就如一只青燕踏过白雪落到水边,俯身将谢珩拦腰抱住。

    只是她急速俯冲下来的劲儿实在太大,险些将自己连带着怀里的人一同卷入飞流直下的奔腾流水中。

    好在谢珩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托住她的后腰,反客为主稳稳将人带了回来。

    沈青站稳后,丝毫没意识到刚才的危险,脱口便骂:“不是,你至于吗?受了点打击居然想着自尽?你们谢家风骨就是这样的吗?”

    谢珩垂眸看着他一气儿骂完,那张清绝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一点红晕,不知道是喝了些酒还是刚才太急切了的缘故。

    他无奈轻叹:“我没有要寻短见,只是出来醒醒酒罢了。”

    “真的?”沈青不信,仰头凑到他唇畔嗅了嗅,还真有一丝酒味。

    谢珩被逼得退了两步,索性拂了拂地上的雪盘腿坐了下来,沈青见状,也非挨着他并肩坐下。

    两人静静坐着,谁都没说话,只有腾腾流水从脚边哗哗淌过。沈青撑着下巴,心想这应该是他们两人上次争执过后,第一次如此平静地坐在一起。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要感慨的,酒意上头,她这次没喝醉,但眼睛也实在睁不开了。

    “沈青。”

    耳畔突然这么清凌凌一声直呼大名,她立刻瞪大了眼:“干嘛?”

    对上她的清澈目光,谢珩停顿了一下,原本是想说声抱歉,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去,重新换成一句:“没事,只是这些天看到的事情,跟我从前见识的不一样。”

    那日他被岳瑛戳破,说他因偏见而眼盲心盲,这些日子他倒也重新去细细留意了岳瑛当日反问的几个问题,对沈青的行为处事确实有了些许改观。

    先前的确偏见太深,失了公允看待。

    沈青偏过头,正好看到他半垂着眸子的侧颜,这人吧,平日里就算会暂时妥协  ,他身上总有一根傲骨撑着。

    这会儿,尤其是他身上还带了些许迷离酒意,她从未见过他这样松散柔和的样子,当真是玉山倾颓,见之生怜。

    沈青怅然道:“这次你可看清楚了,盗贼本王臣啊。不仅是像左思禄这样的人,还有那个杀了庾闻小孙女的刀疤脸,你记不记得?”

    那张无辜被杀的稚嫩小脸立刻浮现眼前,谢珩声音一紧:“嗯?”

    “那个刀疤脸啊,落草为寇前,他家田地就是被庾闻占了,家里人反抗时,被庾闻的手下给活活打死了,他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也是被官兵扔在地上生生给踩死的。他逃脱了出来,混成孟渊的左膀右臂,当然我倒不是赞同他的做法,只能说这也是庾闻自己种下的因果了。”

    身边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她快要睡着了,才听见谢十三轻声回应她:“你不是连鸳鸯两字都不会写吗?竟然能脱口背出‘盗贼本王臣’这样的句子来?”

    本以为他又要搬出什么朝廷自有律法的大道理来压她,没想到竟然在打趣她?

    她也想起谢十三初上莽山时,她向他请教“鸳鸯”二字逗弄他的事情。

    他这会儿拿这个来打趣,看来是真不生气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你以为啊,我好歹也是一寨之主,每天要操心很多事情的!总还是要读几句书懂些道理吧。”

    她说起话来,从侧面看上去,腮边一鼓一鼓的。

    谢珩心想,看来冷战的这些日子,这人倒是大吃大喝一顿没落下,连下颌都圆润了一些。

    再联想到自己却独自锁在房中水米不进,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沈青狐疑地望向他微扬的唇畔:“我还以为你会伤心欲绝呢,怎么感觉你今晚心情格外好的样子?还是说你喝多了就会比较兴奋?”

    “不是,只是觉得庆幸,看到了这些。”谢珩矢口否认。

    沈青大咧咧接过他的话:“你该庆幸你遇到了我!不然你就跟你那个族兄一样,一直在坐井观天,永远都在做一些徒劳无用的事情,然后把自己弄得越来越偏执,最后走到穷途末路中去。”

    谢珩这次虚心求教起来:“你说的徒劳无用是指些什么?”

    反正无事,沈青便也闲闲与他道来:“你看谢珩,来渝州这几个月,也算是雷霆手段,本来乱七八糟的地方看上去被他整治得井然有序。可是结果呢,他动的是渝州地方官的根本利益,渝州的那些地方官一心只想置他于死地。再退一步说,他铲除了那些奸邪狗官,可是也没太大的用啊,青煞口杀掳百姓的可还是官府的人。渝州那么大,他一个人管得过来吗?”

    “就算渝州被他彻底整顿好了,那绵州呢?银州?洛京呢?均田制已经名存实亡多少年了,谢珩一己之力,挽不了大厦将倾。”

    谢珩一双眉头不自觉微微蹙紧:“那你有何高见?”

    沈青觉得好笑,双肘撑着膝上换了一个更松松垮垮的坐姿:“我要是有高见,我还在这里当土匪?非要想办法的话,那只怕整个大渝都要彻底经历一次刮骨疗毒,谢家也难辞其咎。到时候啊,就算谢珩有这个决心和能力,第一个跳出来阻止他的,就是谢家。”

    末了,她认真拍了拍谢珩的肩膀:“你别想了,以后你就安心跟着我吧,你族兄没救了,他那人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你别跟他受罪了。”

    谢珩半仰着头,从沈青的目光看去,温雅笔挺的侧颜正好与月色映雪的起伏山峦重叠映衬。

    尤其他那身清傲褪去,玉姿仙貌里平添了几分低迷怅惘,端看之下,沈青还是不自觉收敛了呼吸。

    可惜这人偏偏开口,说的话也太不不中听了:“族兄常说,要知其不可为而为。”

    沈青此时真想破口大骂,看来他受谢珩的荼毒不浅,要让他的想法有些变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算了。

    “行吧,那我先睡了。”

    她果断放弃继续掰扯,话音一落,脑袋一歪,重重砸向谢珩肩头。

    谢珩下意识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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