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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摧花》 60-70(第14/16页)
不其?然,敲门的正是隔壁刘大娘家的三女?儿, 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娘,唤作雀儿的。刘大娘经常会和雀儿上庄子里头,收些脏污的衣物回来洗, 以补贴家用。此刻看见雀儿, 若微一下就想到也许是庄子那边有什么事了。
雀儿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只仰着头,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若微,却没?有说话。
若微知晓她羞赧的性子,便蹲下?身?问?她,“雀儿,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雀儿看着她温柔的脸庞,脸微微红了。过一会,才小声说,“……是许六娘子叫我来找您的。”
若微一怔,“六娘子何时来庄子了?”
“就在今早呢,雀儿和阿娘刚好撞见了六娘子。”她想了想,然后?说,“六娘子说庄子里开了好多?漂亮的花,邀您一起去看看呢。”
若微无奈道,“她如何想一出是一出……”不过她下?午也无事,去赏赏花也许也不错。
她摸了摸雀儿的头,去屋里头给?她拿了几块饴糖,雀儿红着脸离开了。若微稍微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和云霏说了一声,就往庄子去了。
扬州的四月是琼花的季节。
花园中,簇簇琼花洁白如玉,清香扑鼻,开得极盛极美。许六娘子好奇地轻轻嗅闻,还未闻出什么花样,便看见若微在婢女?的指引下?进来了,望着她这副模样,便忍不住一笑。
“笑什么?”许六娘子红着脸,“不许笑!”
“好。”若微见她如此反应,更是笑弯了腰,又连忙说,“我不笑了,不笑了。”
许六娘子见她如此识趣,才不再纠缠于她。她和若微一同坐下?,然后?拉着她的手抱怨道,“可算等?到?你了!我有好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若微于是问?道:“什么事?”
“也不知要怎么说,”许六娘子忧愁地叹了口气,“就是,就是……阿娘给?我说亲了。”
许六娘子今年十七,比若微小两岁。若微有些吃惊,“这么快?”
“就是呀!”许六娘子苦恼地点了点头,“我一点都还不想嫁人?,搞不明白阿娘为?什么这么急。”
若微想了一想,问?,“不知许夫人?相中了哪位郎君?”
“也不是哪家郎君,”许六娘子的脸一红,“就是从前住我家隔壁的阿兄。几年前,伯父迁为?京兆尹,阿兄也一同去往长安了。”
听闻长安二?字,若微不禁一怔。现下?长安的京兆尹,她好像有所听闻。两年前,在东宫,有人?也和她提起过。那时她心?情郁郁,每日闷在临华殿,赵郁仪有心?让她多?去同人?交往,游玩,便会在夜晚,一一告诉她东宫亲近之人?,其?中就有京兆尹史?思一家。想到?此处,若微一下?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许六娘子没?有察觉若微的异样,仍旧说了下?去,“其?实是阿兄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她想起了什么,忽而有些羞涩地笑了,“阿兄待我……挺好的。”
若微回过神,听闻此言,不禁一笑,“这不是很好吗?况且,你又一直说想去长安。”
“阿娘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许六娘子含羞望若微一眼,“不过阿娘说还不急,说要寻个好日子上长安,与史?伯母见一面……然后?再做打算。”
说到?这里,许六娘子有些高兴起来,“那我便可以和阿娘一同去了!正好可以去瞧瞧姑母。”她畅想了一会,“五月就是端午了,指不定还能蒙恩入宫呢。”
若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对。”许六娘子想到?了什么,又苦恼道,“陛下?未立中宫,贵妃又久病缠身?,只怕今年同去年一样,不会再召外命妇入宫了……”
若微一下?怔住。
许六娘子叹一口气,“不知贵妃娘娘何时才能好起来。”
若微许久没?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好久,她才道,“不论如何,你都能去长安了,要高兴才是。”
许六娘子想想也是,就笑起来,“嗯,你说得对,我要想些高兴的。”
望着她灿烂的笑脸,若微心?中的压力稍稍减轻了。
“哎呀。”许六娘子一拍脑袋,“说了和你看花的,我胡言乱语说了一堆。”
若微当然说不介意。她举目去望,在明媚的春光中,簇簇雪白的琼花,如珠如玉。在一众姹紫嫣红的鲜花中,更显清冷优雅。但?若微却注意到?了墙角的一株垂丝海棠。在扬州,她似乎见到?了好多?次海棠花……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人?。不知为?何,她的心?忽而有些酸涩了。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刚刚拨开海棠花的一点绿叶,却惊讶地望见了墙角边立着一个陌生的郎君。
他们四目相对。
郎君的耳朵微微红了。
长安城的雨陆陆续续下?了几日,终于在四月初七雨止天晴了。
众人?都不由得松一口气,今日乃陛下?圣寿,若仍是这般淫雨霏霏的天气,少不得要惹陛下?不虞。今上即位一年有余,其?雷霆手段,兼之细雨和风,早已令朝廷诸臣俯首帖耳,无不拜服,只求在圣明天子治下?,审慎笃行,谋得自身?一席之地了。
因着贵妃久病不愈,陛下?一直心?情鞅鞅,同去岁一样,本?不欲大办寿辰,可恰逢朝廷军队攻破百济,天下?一片欢欣鼓舞,又是各附属国诣阙朝贡之时,于是下?诏于麟德殿大设筵席,赐宴群臣。
这一日,九重天门齐开,文武百官与各国使臣入宫朝贺天子新寿。麟德殿内,仪仗威严不动,而香鼎紫烟缕缕。众臣以安国公裴述为?首,山呼天子万年。天子微笑而受,又令诸臣起身?,而后?赐座。在这之后?,便是吐蕃,新罗,南诏等?国入殿贺寿了。
各国使节接连入殿,朝拜天子,进献礼物,得天子赏赐后?,又一一落座。其?中,新罗除进献朝霞绸,鱼牙绸,牛黄人?参以外,还进献上美婢若干,以充天子内廷。群臣惊讶之下?,俱屏息而待天子回应,果然,天子以有违人?伦为?由,拒绝了新罗使臣。见使臣面露忐忑之色,天子和颜安抚一番,终于令使臣稍稍心?安。
贺寿已毕,便是宴饮之时。筵席过半,天子便知会众臣一声,而后?独自离席了。众人?都猜测陛下?是去未央宫,看望久病在床的贵妃。而新罗使臣仍是惴惴不安,他低声询问?起身?边相熟的朝臣,朝臣打量了下?四周,便同他说起当今后?宫具体的情形,引得新罗使臣猛地色变,他只得出言又细细安慰了一番。
天子既已离席,麟德殿内,气氛陡然轻松许多?。在席的列位公卿都与熟悉之人?低声言语起来。
“此番还要谢过新罗使臣。”太常卿柳问?道便同京兆尹史?思说起话来,“让我等?一窥陛下?之心?。”
“我等?朝臣,本?不应置喙陛下?内帷之事。”史?思抚一抚长须,叹道,“贵妃久病在身?,陛下?又不幸后?宫……长久以来,恐于子嗣有碍。”
“确是如此。”柳问?道也是一声长叹,“眼下?却也无法了。”
“或许是我们多?虑了。”史?思见友人?面露愁色,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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