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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130-140(第5/17页)
将那块不大的水晶托在掌心打量了半晌,最终仍然用了开启浮生一梦的方法,试探性地将妖力送入水晶之中。
水晶中央的小花隐隐闪动了一下,目之所及的场景却并没有任何变化。池倾挑了挑眉,估计自己是弄错了,正准备将水晶收回袖中,屋外门边却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响动。
池倾循声望去,正瞧见一个五官清秀的青衣少年扶着门框朝屋内打量。那孩子年纪不大,神态举止却非常沉稳,一双星灰色的桃花眼形状流畅而漂亮,叫人见之难忘。
池倾倏然起身——在龟甲幻境中,她也曾见过这个孩子,那是未满十岁的谢衡玉。
她紧握住掌心的水晶,猜测自己刚刚确实开启了这件法器,但它的效用与浮生一梦应当并非完全相似。
“谢衡玉?”池倾微微屈膝,用一种成年人惯常哄小孩的嗓音,柔声细气地喊了他一声。
少年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只将目光自池倾所处的位置一扫而过,喃喃自语般喊了一声“夫人”,便转身往外走去。
池倾一路跟在他身后,却只见谢衡玉跟她早起时一样,先是忙无目的地在别院中转了一圈,最终站在后院的秋千前怔怔出了神。
年少的谢衡玉在谢家外面待了许多年,虽谈不上锦衣玉食,但也算是不愁吃穿。八九岁的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剑修对体能的要求又格外严苛一些,因此谢衡玉这会儿虽然说不上圆润,但脸颊多少还是带了几分婴儿肥,显得非常可爱。
池倾趁着这小孩看不见自己,便堂而皇之地凑近了些许,仔仔细细打量少年的脸庞。他此刻眼神有些放空,抿着唇失神地盯着那随风轻荡的秋千移不开视线,反应过来后,又像是察觉到不对似的,连连后退了两步,有些自责地蹙起眉扭开了脸。
谢衡玉从小就是个别扭小孩啊。
池倾不太明白九岁的谢衡玉当时想了些什么,只觉得他那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很是可爱,没忍住伸手隔着虚空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孩子,你怎么在这儿傻站着?”却在这时,一个温和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位衣着端美的女人在几位侍女的簇拥下朝谢衡玉走来,她的五官看着很年轻,双眉若蹙,气色却并不太好。
谢衡玉见到女人,当即单膝跪地,低头行了一礼:“见过夫人。”
女人脚步一顿,语气更柔软了几分:“玉儿,我与家主既然认了你,自然是将你当做亲生的孩子看待。你如今姓谢,是谢家的孩子,更是我的孩子,以后万不可再喊错了称呼。”
谢衡玉抬头对上唐梨温柔似水的双眸,桃花眸又圆又亮,许久才低低喊了一声:“母亲。”
唐梨怔怔看了谢衡玉一会儿,直到身旁侍女提醒才回过神。她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将谢衡玉用力揽入怀中。那动作有些突然,对于向来周规折矩的世家主母来讲,也显得不太合适。
谢衡玉从小到大的记忆里,都从来没有被哪个女人这样用力地拥抱过,一时手足无措地僵在了原地,全然不知该如何回应唐梨。
片刻之后,几滴温热的泪水顺着女人的脸颊落进谢衡玉的衣领中,少年本能地挺直了背脊,讷讷道:“母、母亲,您怎么了?”
唐梨反应过来,连忙抬手抹去眼中的泪水,摇头笑道:“母亲没事呢,母亲只是太高兴了。”
谢衡玉漂亮的桃花眼睁得滚圆,就那么呆呆看了唐梨一会儿,小小的孩子,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度。
唐梨听见眼前这肖似自己亲子的孩子对自己道:“母亲,您是不是想念弟弟了?”
“什、什么?”唐梨愣住,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谢衡玉的意思。谢家很少有人敢在她面前随意提及谢衡瑾——这么多年,就连谢渭都尽量回避着那个孩子的存在。她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突兀地从谢衡玉口中听到这句话。
温暖而柔软的小手试探着拉住了唐梨的袖摆,谢衡玉抬头看了看她,带着她往秋千那边走了两步:“这个秋千,是母亲为弟弟做的吧?”
周遭陷入了无声的寂静,跟在唐梨身后的侍女侍奉她多年,自然见过这位主母心疾发作的样子,因而纷纷替眼前这位小少爷捏了把汗。
唐梨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可谢衡玉的手却在此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指,这孩子那么小,身体那么柔软,就像她曾经抱过那个孩子一样。
她想要尖叫,想要失声痛哭,可身体里却仿佛突然生出了另一种力量,将那绝望而惨痛的伤口暂时抚平了几分。
她沉默地任凭谢衡玉拉着她,拼尽全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在那么小的孩子面前失态。
可就在此刻,谢衡玉却突然道:“母亲不要伤心。我会努力的,我会连带着弟弟的份一起努力的。”
此言一出,唐梨身后的侍女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们知道谢衡玉年纪小,不该要求他八面玲珑,心思剔透,可这样的话出口,却未免太过不识好歹……
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天赋尚佳的养子而已,又怎能真的与家主夫妇曾经如珍似宝般宠爱着的独子相提并论呢?
周遭的气氛几乎降至冰点,侍女们惴惴不安地打量着唐梨的脸色,甚至开始私下交换着眼神,考虑将家主请来救急。
池倾望着眼前的场景,脑海中却浮现出谢衡玉背后一道道陈年的杖痕,她心中一紧,下意识攥紧了手。
唐梨静静望着九岁的谢衡玉,她的眼神太过复杂,其中尽是属于成年人的苦难与心事,彼时年少的谢衡玉看不懂,只是担忧自己一时冲动说错了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唐梨,反而令她对自己产生了厌恶。
好在,唐梨最终并没有说什么,只道:“你喜欢荡秋千吗?”
谢衡玉呆了一下,愣愣地点了点头:“我、我没有荡过秋千。”
唐梨嘴角勾了勾,终于回握住谢衡玉的手:“来。”
那是个莺飞草长的暮春,玉兰花热热闹闹地开了一树,天空湛蓝如洗,阳光自高空洒下,将别院中的这一幕装点得近乎虚幻。
青衣的少年坐在小小的秋千上越荡越高,几乎能看到别院墙外的
景色。他从未坐过秋千,也从未体会过母爱的感觉,如果幸福有个具象的场景,这可能会是他此后最先浮出脑海的画面。
谢衡玉的身体从最初微微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桃花眼弯弯,淌出十分可爱的笑意。他在空中来回荡着,每次回落都有一双温柔的手托住他的后背,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衡玉身上,于是,没有人看到唐梨在他身后又哭又笑地淌着泪。
也没人知道,此后的很多年,唐梨也一直用着这样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谢衡玉的成长。直到最后,这目光成为了她和谢衡玉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也成为了彼此都无法摆脱的枷锁。
她常年在两种极端的情绪中艰难求存,最终却还是被拉扯着堕入了深渊。她的深渊是疯狂而孤独的地狱,她爬不出来,只能一次次在梦中回忆起这蓝天白云的暮春。
只有她知道这是一切的源头,可她早已无可挽回。
池倾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知道这一幕究竟为何会被她收入眼底。正思考时,忽然身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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