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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120-130(第14/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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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病重,自得考虑承继之事。于是,如此莫名其妙地……谢渭曾经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谢衡玉与谢衡瑾二人,在当时的情况下都不足以服众,谢家便犹如一块无主的肥肉,任谁都虎视眈眈地想要咬上一口。
内门旁系子弟如此,外门中人也有想要效仿沈岑之于公仪家的行事,更别提天都其他世家大族,恨不得趁乱瓜分了谢家。
天都最古老的第一世家就这样闹哄哄地乱了起来。那起初只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池中,稍溅起些涟漪,到底不太明显,至多不过内门各派系各怀鬼胎地计较权衡着。可某日,当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时,放眼四周,尽是豺狼环伺,偌大家族,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谢衡玉和谢衡瑾最初分明是整件事的中心,可随着谢渭一病不起,谢家众人也渐渐不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毕竟一个半残,一个庸才,又能派上什么用处?
可就在所有人都要将这二人遗忘的某天,谢衡玉的院落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极强的剑意。那剑气缠着魔气冲天而起,若非谢家大阵拦着,大半个天都恐都要为之动荡。
谢家众人在反应过来后依旧惊惧难平,几位表面置身事外的长老思来想去,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带着人结队步入了谢衡玉那处多年来无人问津的院落。
朗山记得那是个春天,天都的天气比戈壁州更早回暖,草木茂盛,迎春开得很灿烂。谢衡玉的院落周围有结界,但每次只要谢衡瑾进入了那院子,朗山一定会悄悄跟在他身后,守在结界外查探。
那是个非常明媚的日子,阳光照在皮毛上暖洋洋的,可那间院落中却满是肃杀的萧瑟之气。
小狗躲在院外的灌木丛中偷偷瞧着,照常看见谢衡玉指点着谢衡瑾剑术,朗山不是剑修,看不懂他二人的招数,却只觉得这两人过招的节奏比往日快了许多,堪称惊心动魄。
极突然的一刹,异变忽生,过招的二人同时止住动作。朗山定睛一瞧,却是谢衡玉将一把玄色长剑直直捅入了谢衡瑾的心脏。
令人绝望的寂静中,魔息与鲜血纠缠着自谢衡瑾的心口缓缓溢出,后又与谢衡玉周身狂暴的剑气融合在一起。那执剑的男子眼前蒙着白绸,白绸被鲜血浸透,看着凄惨而悲怆;而那个心口被洞穿的青年却
忽地畅快大笑起来,仿佛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
“哐当”一声,长剑铮然落地,谢衡玉眼前的绸带也像是不堪鲜血的重量似的,缓缓滑下。
朗山这时已经本能地想要离开了——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浓重的魔息,仿佛眼前的这两人都不是正常的人族。
然而就在他四足发颤之际,谢衡玉却忽然转过脸面向了他,那双空荡荡的眼窝浸着血,在谢衡玉原本清俊的脸上显得非常古怪。
朗山肌肉紧绷,感觉身上的每一根毛都炸了开来。他不知道谢衡玉究竟是怎么了,却预感接下来会有极其恐怖的事情发生。
谢衡玉分明双目失明,却好像知道朗山躲在那绿油油的灌木底下,他面对着朗山的方向,张了张口。
朗山一愣,分辨出谢衡玉的口型——走。
那个瞬间,在那张血淋淋的,古怪而残缺的面容背后,朗山居然确信谢衡玉对他还是温柔和善的。仿佛和他……曾经在花别塔中,小心翼翼地伸手试图呼噜他脑袋时一般无二。
朗山听了他的话,当即拔腿就跑,没等他走出多远,身后院中发出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剑意冲开小院的结界,裹挟着魔息直直轰向谢家大阵,强大的气浪刹那将院外四方的楼阁砖瓦掀翻。
朗山摔在地上,心跳骤然,惶惶之间,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谢衡玉,该不会入魔了吧?
这念头只在他脑海中出现了一刹,便又很快被他否定。谢衡玉这人有种神奇的气质,那种气质会让人莫名其妙地相信他是纯白无暇的——至少在朗山这里是这样。
那个一闪而过的揣测,多年来朗山从未跟第二个人说过,就算传信给阮鸢时也没有提到。
但如今在他面前的是池倾,他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什么琐碎的小事都习惯跟她说,小狗对主人向来毫无保留。
“……我当时,有这样想过。”朗山犹犹豫豫地将那个揣测告诉了池倾,“但我后来在他身边,确实再也没有感到过魔息,所以当时,可能是我多心了!”
“不过、不过,自那之后,他性格确实变了很多,主人还是不要贸然接近他的好,若有什么事……朗山可以传话!”池倾闭关太久,朗山生怕自己的话会影响她的判断,于是又连忙找补了一下。
语毕,他打量着池倾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算平静——池倾对这件事似乎没有表现出太多震惊,听完之后也没什么其他的举动。
她只是把玩般攥着掌心的储物链,望着不远处的窗景,略有些出神。
“好像……下雪了。”良久,她轻声道。
今年天都的雪,似乎下得格外的早。
第130章 第130章“倾倾,求求你,别再丢掉……
秋冬之交,入夜天寒,天都的雪向来很轻,细细地落下,柔得像是四散的蒲公英。
谢衡玉坐在水榭中,四方卷帘被夜风吹拂着碰撞,发出极轻微的响动。天很冷,水榭之中尤甚,他在其间枯坐了一整个下午,没有人敢来打扰。
谢家原本有谢家的规矩,但他也有他的。谢衡玉孤僻,自他担了家主的头衔之后,谢家上至长老客卿,下至侍从仆婢,都在几次碰壁之后才明白,这位年轻的家主是真的不喜有人侍奉在侧。
谢衡玉寡言少语,沉郁淡漠,少数几位不用通传,就能够前来与他交谈的,也都是他少年时期结交的好友——至于其他人,在他面前自然是吃尽了冷脸。
不过……准确来讲,那倒也不算是冷脸。
若是当真有要紧事禀报,谢衡玉自然是会认真倾听考量的,只是谢家传承千年,基业庞大,本就自有一套运行的规则。向来太过琐碎的事情传不到家主的耳朵里,而真的能见到谢衡玉本人的,也多半都带了些存心试探,或谄媚讨好的意思。
谢衡玉对此自然是不悦的,可他虽性子冷淡,却极少疾言厉色,遇到类似之事,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高位上,一言不发地听着,任凭座下之人如何阿谀逢迎,连半个字的回应都没有,只周身剑意长存,于无声中压得人完全喘不过气来,仿佛略不留神间,那剑锋一动,便要削掉人半个脑袋。
久而久之,谢家众人对谢衡玉,竟然都有几分避之不及的意思。
雪落无声,周遭实在太安静了。但因谢衡玉目盲,加之他本就留意着四方的声响,水榭外一切细微的动静在他耳畔,竟显得有些嘈杂。
他定定坐在席间,手指在袖中轻轻转动着一块冰凉的水晶。风雪夜归人,谢衡玉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觉得今夜是能见着她的。可是那预感经不起揣测,仔细想来,又叫人十分不确定。
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有关池倾的全部,都如同雾里看花,叫人琢磨不透。七年来,谢衡玉独自一人的时候,依然会习惯性地去回溯那些过去的记忆,可是,疼痛仿佛也有惯性,心脏总会在他沉入往事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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