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50-60(第3/14页)
谢衡玉抬脸看着她,指尖轻轻攥住被角,整个人像一只焉了吧唧的蜗牛,慢吞吞地,茫无目的地缓慢移动着触须。
池倾转身的动作由此停了一下——在她的视角中,谢衡玉苍白的脸,失色的唇,空洞而颤抖的眸和完全透支的身体,组合出了一种透明而脆弱的氛围,这种感觉多少令人有些不安,好像他下一刻就要化为泡沫彻底消失在空中了一样。
此念一出,就连池倾也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了。
她知道谢衡玉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身体非常虚弱,也知道他估计想要自己在他身边多留一会儿。
可清楚归清楚,池倾依旧并不认为自己真的有必要留在这。
首先,她又不是个医师。池倾冷冰冰地想着。其次,谢衡玉如今对她的感情好像有点太重了,她虽然有些心疼他,但显然两人分开一段时间,他会更容易想开些。
——毕竟最初见到谢衡玉的时候,她不过是想找一段露水情缘。
可如今,在他心里,他又觉得这算什么呢?
池倾不敢再往深处想了,她用近乎回避的姿态转过身,刚要抬步离开,手腕一紧,却是被谢衡玉握在了掌中。
“怎么了?”她回头望向他,语气尚算平和。
谢衡玉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疏淡的眉眼间似划过一抹自厌的涩意:“……做吗?”
池倾一颤,在理解了他的意思后,就连瞳孔都紧缩了一下。刹那,一种荒唐的情绪如乱线般挤进她的大脑,她颅内一片空白,整个人几乎愣住,满心只重复着一句话。
谢衡玉……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许是池倾太久没有反应,谢衡玉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凑到她唇边,吮水般浅浅地亲了亲她,那动作一触即分,池倾却偏偏像触电般,过于激烈地一把推开了他。
她用一种惶惶的眼神瞧他,像是被吓到一样,许久后才道:“你想什么呢?那些都是朗山瞎说的,我没一点儿想法。”
“可是……”谢衡玉顿了一下,那双眼睛仿佛要凝出水来,“可是我想……倾倾,我想要。”
池倾用力地呼吸了一下,在片刻的冷静后突然凑近他身前,她那双明亮到有些锐利的星眸在谢衡玉眼前忽然放大,复杂的花香拂面而来,瞬间覆盖了他周身的草药味。
下一刻,她撑在他身前,探手往下,按住了他。
一声低低的闷哼从谢衡玉喉中溢出,池倾不为所动地,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确定,你想要?”
几乎是有些咄咄相逼的反问。
她微挑起眉,眉目间艳色|逼人,指尖微微用力,直到他的眼中漫起一层朦胧的薄雾,直到掌下终于有复苏的迹象。
池倾忽地松开手,直起身觑着他,笑了一声:“谢衡玉,你怎么会那么疯?”
沉默在二人之间迅速蔓延,池倾眼底纠缠着极复杂的神色,可谢衡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花了眼——他从中再未看到一点心软或爱意。
一点儿……都没有呢。
一丝细小的凉意,如纤弱的蔓草顺着他的脊骨慢慢生长,时间点滴过去,它仿佛蔓延成茁壮旺盛的模样。谢衡玉如同被蔓草包裹的一颗毫无养分的种子,身心俱疲,好像体内最后一滴水也要淌尽了。
时至今日,他不敢再说自己使用血盾之后,一点儿都没有期待过池倾的反应。
尽管他那时确实想要拼尽一切地护住她,也完全想到过同归于尽,甚至更糟糕的可能。但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再次看到池倾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看到她笑着安抚朗山和阮鸢的样子,他当然也……不可抑制地期待起她对他的垂怜。
是池倾让他明白了无条件被爱是怎样的感觉,也是池倾曾经望向他的目光,让他重新复苏了对感情的渴望。
可是现在,那根拽着他向上拉的绳子,却仿佛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一点点被磨坏了。
这样惴惴不安的痛苦,使谢衡玉感到胃里传来一种潮汐般规律的绞痛。
他皱起眉,以为那种疼痛来源于虚妄的幻觉,可下一瞬,一大口鲜红的血毫无预兆地泛了上来。
谢衡玉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在池倾面前露出这般狼狈的模样。
他恍惚想要转身回避,眼前却一会儿泛黑,一会而骤亮,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转,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去分辨她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许只是片刻之后,他才终于失魂落魄地意识到,原来池倾早已经走了。
树屋好暗,寝间外煮药的小火炉也早已熄了火,只有零星的阳光从窗户洒落些许,甚至照不到他的床头。药汁放凉了,本就苦涩的味道凝固在空气里,显得愈发浓重。
谢衡玉怔怔坐在床边,似终于从谵妄中清醒,也似还浸在梦里,他盛着一旁小案上的铜盆,一点点洗净自己手上的血迹。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在谢家,被母亲打到崩溃痛哭的那些日夜。
这样懦弱的时刻,已经很久没有在谢衡玉的生命中出现了。
曾经母亲花了十成十的力道才能落下的伤,如今的池倾,只是一个转身离去的动作,竟然……就做到了。
谢衡玉凝着自己在水中的影,刹那水花四溅,人影七零八落地散成层层涟漪。
他久久之后,才移开了目光。
第53章 第53章“谢衡瑾并没有死?!”……
“圣主,我着实有些不太明白——您在这儿已经坐了一整天了。”
沈岑给阮鸢安置的树屋热热闹闹,不仅仅是公仪家精通蛊术的医师,就连来炆从妖族带来的医师,也全都挤在这不大的屋子里,神情认真地研究着阮鸢与阮楠身上的双蛊和具体医案。
因此,这一整个白天,自妖族一干人到来之后,阮鸢的房门就再也没有合拢过。
这简直与谢衡玉的住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池倾从谢衡玉那里出来之后,觉得心里抑得泛潮,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去阮鸢房中,听医师们讲双蛊相关的事。
她原本对医术一窍不通,也是无甚兴趣的,可这会儿却事出反常地,听得十分认真,且她但凡遇到不理解的地方,还会细细向医师们询问,声音又柔又轻的,脸上带着笑,比往常似要更好说话一些。
医师们受宠若惊,于是连切磋争辩都顾不上,只围着池倾坐了一圈,一板一眼地给她解释医书上那些复杂的原理。
池倾在那边正襟危坐认真听着,阮鸢在旁边心惊胆战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她与池倾认识多年,又一向心细如发,很多旁人察觉不到的地方,她只消看一眼便能回过神来。
因此,她此刻只觉得这房顶,下一秒就要被池倾掀翻了。
幸而这次,池倾虽然确实心情不佳,但好在分外能忍,等到日薄西山,医师们都要离去之时,池倾依然端着柔和带笑的面具,有礼有节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阮鸢在池倾身边不安地走了两圈,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和谢公子……究竟是怎么了?”
池倾靠着软榻上慢悠悠地剥着个橘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