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却东风,负了春: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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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过?来?看了一眼。”

    “寡妇?”

    “听她说是死了丈夫,家里都没人?了,跟前只有?一位伯父,几年?前搬到了青州,村子里的畜生都是她在医治,口碑挺好。”秦智道:“大人?若是想问话,属下这就?传她过?来?。”

    在屋里烤了半日炭火,人?已昏昏沉沉,“不必,我去见见她。”

    见他要出?去,福安头一个阻拦,“外面天冷,省主风寒还没好”

    自从?五年?前的那一场大病之后,主子的身子便大不如之前。

    以往就?算在雪水里泡一夜,也没事。

    近几年?,稍微一冻,便会染一场风寒,大伙儿即便不说,心里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主子的病乃心病所?致,自打长公主走后,他就?没打算多活。

    封重彦没理会,起身让秦智带路。

    福安拗不过?,匆忙备了一个手炉,交给?了封重彦,“二少奶奶还没找到,主子可万不能再病下去。”

    封重彦嫌他啰嗦,接过?拿在了手里,雪已经?停了,路边的积雪还未融化,茫茫一片干净纯透,不忍心去踩。

    青州没有?昌都繁华,道路两旁的店铺也没有?昌都的气派,来?往的人?群都是刚从?德州过?来?的流民和附近的村民。

    少了鲜衣怒马,倒多了一份烟火气。

    这等地?方,最容易藏人?。

    乔阳昨日便已经?禀过?,“属下已去允州打听过?,人?确实?是到了青州。”

    没找到,多半是藏了起来?。

    一个外地?来?的小娘子,藏得再深,不出?三日,必然也能找到。

    封重彦不着急,眼下倒是对这几头冬‘熊’感了兴趣。

    才到半路,便见一名侍卫气喘吁吁奔到了跟前,还未见过?封重彦,不认识人?,对着秦智着急禀报道:“将军,有?百姓被熊咬伤了。”

    —

    姜云冉躲在屋里避风口不敢出?来?,沈明酥也没功夫管她,挎上药箱,随一位上门来?的农夫一道出?了门,去看他家里的狗。

    说是狗偷吃,误食了别人?家的老鼠药。

    养久了,即便是畜生,也有?了感情,舍不得让它就?这么死了。

    沈明酥收费不贵。

    一条命,三个铜板。

    愿意多打赏的,她也接,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给?不起钱的,她也不强求。

    像这家,沈明酥便只收了一个铜板。

    刚出?门,便见隔壁院子里的刘婶子带着几位妇人?往底下镇子里跑。

    沈明酥问了一声,“怎么了?”

    刘婶子没空同她细说,一嗓子喊了出?来?,“白金娘子赶紧的,茶肆余贵家的娃被熊咬了”

    沈明酥心头一惊,赶紧跟上。

    昨日余贵家的孩子还在雪地?里玩耍,这大白天的,熊怎么还跑到镇子上了?

    沈明酥到了茶肆,远远地?便听到了孩童的哭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见孩子被一位街坊抱在了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沈明酥问,“余贵呢。”

    “请大夫去了。”

    刚下了雪,路又滑,怕没那么快。

    沈明酥上前看了一眼孩子,一条腿流着血,裤腿被黏住了,瞧不见伤口,听他哭声响亮又有?节奏,应该没多严重。

    但拖久了,也不是法?子,沈明酥哄着道:“让婶子瞧瞧好不好?”

    小娃认识她,托着哭腔拒绝,“你?只是个兽医,可我不是牛,也不是小猪。”

    “牛宝宝那么大,他的病婶子都能治好,你?这条小腿,婶子自然不在话下,你?可听谁说过?,我医过?的小牛小猪哭过??”

    孩子想了想,摇头。

    “那就?是了,婶子手轻,看病不疼。”

    孩子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沈明酥从?袖筒内掏了一块糖,递给?他,“要是骗了你?,以后婶子每天都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孩童终于不哭了。

    沈明酥忙放下药箱,上前挽起了孩童的裤腿,同旁边的人?道:“火炉子移过?来?,别把娃冻着了。”

    如她所?料,伤确实?不严重。

    但也不浅。

    沈明酥用了麻药,等麻药起了作用,才替他用盐水消毒,动作麻利地?缝好了针线,再用纱布包扎好。

    见孩童一直没吭声,抬头问他:“是不是不疼?”

    小孩还是没说话。

    沈明酥一笑,“放心,即便不疼,婶子也每天给?你?买糖吃。”

    孩童心思被戳中,神情别扭。

    疼还是疼的,但没最初那么疼了,小孩嘴里含着糖,又怕以后被人?笑话,可怜巴巴地?问:“白金娘子,我是第一个被你?看过?病的人?吗?”

    “不是。”沈明酥摇头,轻声安抚道:“在你?之前,婶子还看过?两位大哥哥,他们都说不疼。”

    话音刚落,茶肆的老板急急忙忙带着大夫来?了,见自己儿子的腿已被包扎好,愣了愣。

    沈明酥起身,“我看他疼的厉害,先处理了。”

    大夫上前查看了一番,“没问题,白金娘子缝得挺好。”

    兽医说白了,都是一家。

    余贵千谢万谢。

    他不嫌弃自己的身份就?好,沈明酥原本还想问孩子一些情况,见余贵抱着娃落了泪,也不好再打扰,弯身整理好药箱,给?他们腾了地?儿。

    退得太急,手里的一卷纱布还没来?得及放进药箱,手一哆嗦,滚在了地?上。

    扶了扶肩膀上的药箱,弯身去捡。

    余光见到一抹人?影走了过?来?,周围的人?太多,沈明酥并没有?注意。

    蹲下的瞬间?,对面的人?影也跟着蹲了下来?。

    雪地?里忽然飘出?一股冷梅香。

    沈明酥抬眼先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筒靴,鞋尖卷翘,鞋面以金丝线勾出?了祥云纹,一直延伸到鞋帮,后跟即便鞋面上此时沾着一些残雪,也依旧显得很干净。

    接着是一只手。

    宽袖扫在雪地?里,手掌宽阔,五指格外修长,映着白雪,骨节根根分明,因过?于苍白,能瞧出?手背上的青筋。

    先她一步,拾起了她掉落了那卷纱布,递给?了她。

    寒凉的雪气从?地?上窜上来?,沈明酥后背僵了僵,伸手接了过?来?,“多谢。”

    正要起身,那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小。

    沈明酥有?些吃痛,抬目看了过?去,对面的人?埋着头,她只能看到了发冠上的银钗,那头越来?越低,大氅罩在他身后,整个人?像是跪在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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