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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枉却东风,负了春》 40-50(第10/17页)
是死了啊,怎还能活得过来,可奇怪的是,那沈家隔日却对外宣称,喜得千金,我还纳闷是沈夫人悲伤过度,想给那死去的孩子一个体面,满月那日我才瞧见人,那孩子白白胖胖,鲜活得很”
沈明酥还未回过神,脸色先白了,心头的恐慌后知后觉的传来,一双手脚冰凉,良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十七年?了,阮婆婆怎可能还记得。”
“我做稳婆十几?年?,手上死的就那么一个孩子,怎可能不记得,沈家大娘子早就死了,临盆前沈夫人可是摔过一跤”
阮云漫还在回忆,忽见跟前的人影一晃,待回神转过头,人已经不打一声招呼,疾步走了。
守在屋外的公?公?见人出来了,笑着上前,本?想再奉为几?句,还未来得及出声,只见其脚步匆忙,抬头再一瞧,那张脸没了半点生气,目光里?透着一股焦灼,当下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犹豫的功夫,人已经从他跟前匆匆走过。
早上的日头冒了那么一下后,再也没有出来,云雾阴沉天压得格外低,沈明酥抬眼望去,只觉那狭长?的甬道,似乎怎么走,永远都?没有尽头。
胸口绷得发酸,才方觉自己的一口气还未吐出来。
脑海里?涌出来的东西太?多,她不敢去想,只一股脑儿的强行压住,微微张着嘴,让外面的气息透进来,大口大口地喘着。
渐渐地,那嘴里?轻轻地,碎碎而念,“不可能”
“你去找一个叫阮云漫的稳婆,别说?你是谁,只问她十七年?前你母亲是何时?生的你,问完了,再来找我。”
不会的
她忙晃了晃头,将那即将要冒出来的可怕念头,尽数甩去。
王伯伯只是想告诉她,她是个不祥之人,她被父亲和母亲篡改了出生日子,她真正的生辰实则是父亲每年?同她单独过的那一日。
她是个乃阴年?阴时?出生的不祥人,任何人同她靠近,都?会没有好下场。
仅此而已。
她是沈家大娘子,沈壑岩是她的父亲,朱鸳是她的母亲,她出生在昌都?,后随父母迁到了幽州,她还有一个小?自己两岁,叫做沈月摇的妹妹
脚步越走越快,踉跄了后,继续往前。
太?医院再没有人拦着她,她径直到了那间矮房子前。
自那一日之后,王太?医一直没见人上门,本?以为她找不到稳婆了,忽然见她推开门,从屏风外走过来,面色像是从土里?刚刨出来的一般,便明白她已经找到了稳婆,知道了一切。
“先喝口茶吧。”养了几?日,王太?医已经能下地,替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沈明酥摇头,“我不渴。”也没坐,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期盼地看着王太?医,像是要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希望他能说?出她想要听的话。
王太?医没去看她,轻声问:“找到稳婆了?”
沈明酥点头,“她年?纪大了,许多事记不清”
“她记不清,你母亲,你父亲,他们总记得清。”王太?医打断她,“你就从未怀疑过?沈夫人当初极为抗拒,她不想要任何人代替了她的亲生女儿,即便是死了,她也要给她一个沈家大娘子的名分?,是你父亲跪下求了她,她为了沈家”
王太?医话语至此,再也没有往下说?,“孩子,出去吧,别留在宫里?,你不是沈家人,沈家的仇,不需要你去报。”
沈明酥没能说?一句话,双目已经落下了两行泪。
她不是沈家人。
她怎么可能不是沈家人
“你父亲之所?以会将感情倾注在了你身上,只不过是对他失去的第一个女儿在做补偿,而你恰好被他抱进了沈家而已,别去尝试为沈家报仇,沈家的仇,自有沈家自己报,你父亲临死前必然也提醒过你。”
悬在半空的一道雷,终究还是落在了她头上。
惊雷压垮了她的双肩,身子后退几?步,不慎碰到了木墩,那木墩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她堪堪稳住身子,双脚像踩在了云层之间,虚虚实实。
太?荒唐。
荒唐到她觉得自己那十几?年?的幸福,像是做了一场梦,但那梦那么清晰,刻在了骨子里?,它比如今真实太?多。
若真是梦,也该是眼前这道将她裹得喘不过气的漩涡。
她是在做一场噩梦。
她对跟前的噩梦抗拒地道:“我不信。”
王太?医没再说?话,闭眼不忍去看她的脸色,等她慢慢地缓过劲,过了半天,却只听到了她一声,“王伯伯,我不信。”
“他是我的父亲,他最爱我。”
顿了顿,她咽下喉咙里?的哽塞,继续道:“临终前,他还说?阿锦啊,你是父亲这辈子最大的骄傲,我沈壑岩能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他还说?以后我就叫十锦意为杂取各类拔萃,无论到了哪儿,都?能随遇而安,他还要托菩萨保佑我,一辈子平安顺遂。”
她又道:“试问王伯伯,这天下除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外,谁还会给我如此深厚的爱。”
王太?医紧闭的双眼忍不住颤了颤,不敢去睁开,心中却已是沉痛万分?。
造孽啊。
他沈壑岩是在造孽啊。
害人又害己。
沈明酥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天好像黑了许多,她没看清路,踉跄了一步,稳住脚步后,便再也没有力气去对抗脑子里?那即将要决堤而出的画面。
堵住的瓶盖被冲破,回忆排山倒海袭来
“父亲,母亲为何不喜我”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阿锦呢,阿锦这么好。”
“母亲喜欢的是阿摇。”
“可父亲喜欢你啊。”
“你是我沈壑岩的女儿,谁说?你不像,你看看你牙齿长?得多像父亲,白白的”
“孩子她娘你看,咱们阿锦能背药方了,多聪明”
“阿锦”
一霎细雨洒落脸庞,冰冰凉凉,直穿心底,父亲的那张脸,彷佛就在跟前,她喉咙里?的呜咽终于破口而出,“父亲”
她不是他的女儿,那她又是谁
浑浑噩噩地往前,分?不清走的是哪条路,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接着有人喊她,“前面的人,可是仙丹阁的仙童?”
沈明酥头一声没听见。
身后一位太?监再次扬声,“问你话呢。”
沈明酥似乎这才听见有人在说?话,转过身去,细碎的雨点落入了眼睛,她视线模糊,隐约见跟前立着五六个太?监。
“还真是仙丹阁的。”为首的那人冲她和睦一笑,“既遇上了,便省得走一趟,凌国师此时?正在正殿同陛下献仙丹,得需一名仙童跪拜,国师走得匆忙,忘记领人了,由我前来代劳,劳烦仙童移个步。”
眼里?的水雾散尽,沈明酥眼底透出了几?抹血丝来,终于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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