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骨: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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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

    “我唯恐哪日大人会弃我而去。大人将情意断得干净,而我却身陷囹圄,再无法脱身而逃。”

    将恐惧说得明白,意在让大人心生怜惜,对她不离不弃,此戏势必要作得真,她才能将楚大人这枚棋利用得当。

    身前的清寒之影照旧说得信誓旦旦,在她耳畔承诺着不渝之势:“玉仪,我不负你。我楚扶晏此生的妻,唯温玉仪当得。”

    话语真切,字字珠玑,听得他如是而言,她便佯装信了。

    玉手穿过他宽大的云袖,环于其腰际上,温玉仪笑得灿若桃花,一扫昔日的阴霾与酸楚。

    “再次见到阿晏,我居然觉着好欢喜……”她喃喃而语,忽觉这一冬日虽未开得繁花,却更是锦色生香。

    楚扶晏极少见这娇姿雀跃至此,将她再作紧拥,故作正经般问着:“欢喜在何处?”

    窗台一枝红梅绽开着,凌寒傲雪,桃李相妒,她凝望了几瞬,笑意染眉,遂悠然答道:“欢喜有阿晏陪着,这一世好似就没有畏惧之处了。”

    “若非当下必须回朝,本王真想再待上几日。”他着实较她还要喜悦,可念起线人来报万晋纷乱之势,眼下不得不归朝,便心生遗憾。

    若非如此,他定是要多留上数日的。

    也知大人对江山社稷的昭昭野心,他日还需大人照拂,高枝可攀,却不能将它折断,温玉仪低笑着松手,示意他无需再不舍。

    正一离身,她又被紧揽入怀中。

    不明大人怎又欲求不满起来,她容色微凝,欲语还休,终是从丹唇溢出几字:“楚大人偷香怎还成瘾了……”

    楚扶晏闻语低低作笑,轻抚女子柔软墨发,心魂皆要被这温声软语勾了走:“那要看与本王偷欢的是哪位姑娘了……”

    “哪位啊……”语调骤轻,她敛眉明知故问着,明眸里映着此道肃穆清影。

    对此似也来了玩心,他双眉微扬,意有所指般回道:“姑娘大可猜猜,猜中本王有赏。”

    温玉仪轻凝眉眼,寻思得仔细,随后摇头作叹,愁思百转地轻眨着眼:“能让大人如痴如醉的,小女猜不透……”

    “猜不着……是要罚的。”

    清肃身姿拢了拢眉心,假意一副疾声厉色的模样,像是真想对她降下一罚。

    秋眸随之漾开了点点水波,她羞怯地垂眸,似甘心乐意地领下大人所赐之罚,只因她深知,这场戏码是定要演下,对未知的前路有备无患。

    “那小女只能认罚了,大人想怎么罚……”

    “本王得好好思虑,等到下回见面,再罚也不迟……”言毕,楚扶晏遽然瞥向书案一角,望着上方放着的字画,欣然道。

    “玉仪又有所长进了。”

    见他望的是闲暇时随然作下的墨画,她轻步走近,将字画收起,递于他手中。

    “阿晏若不鄙弃,这幅墨画我赠与阿晏。”

    时至今日,从未有姑娘敢赠他字画,只因楚大人乃为惊世之才的留言传遍于上京,寻常人家怎敢在摄政王眼前献丑。

    而他曾经亦是不屑观赏旁人字画,想从他这儿得上赞誉,应是比登天还难。

    可如今这些书画出自她手,楚扶晏快心遂意,爱不释手,直将这画卷攥紧于掌心里。

    “想来本王也可以睹物思人了。”

    他绝非是喜爱吹嘘之人,这抹娇柔婉色所作之画的确是落纸烟云,栩栩如生,令他喜爱万分。

    第67章

    在此闺房缠欢太久,是时辰该走了。

    楚扶晏默声良晌,似与怀内清姝无言道着别,而后离了这寝房。

    她当真未再相送,只见这道琼树般的清癯身影缓步而离,行至无人的长廊上,再踏着清雪远去。

    今时作别,不知何日再度能见。

    待到那时,他兴许已是坐拥天下的帝王,方才那一誓也不知大人是否会记于心上,是否会来此处与她再提旧事……

    不过这一切都已无关紧要了。

    温玉仪坐于雕窗旁,仰望窗外独自盛开的寒梅,面上的欣喜之色仍未止歇。

    她所布的陷阱尤为拙劣,无非是以美色作饵。大人似未看破,又似早已看穿,当下心甘情愿地跳入其中,与她戏一场风月。

    帐中承欢过后,唇瓣有些许红肿,加之这二日过于触情纵欲,温玉仪全身酸软,娇躯似要散架了般,累得不可言。

    待大人走后,困意铺天盖地般涌来,她蒙着头钻入被褥间,未过几刻便入了深眠。

    隔日膳堂桌案旁,赫连岐便望着身侧娇女唇如激丹,面若红玉,神采奕奕的柔眸似将要滴出水来,秀色可餐之样令所见之人思潮起伏。

    她仅是淡雅一坐,单薄之躯仿佛要随那寒风而去,破碎于寒冬大雪里。

    不免偷瞧得心湖泛起波澜,赫连岐眉目含春,眯眼笑道:“美人儿近日红润如玉,总带着一颦半笑的,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温玉仪柔婉地一抬茶盏,端庄清雅地倒上茶水,又为身旁公子斟了满:“哪有美事可言,还不是成日在香坊中研习制香,学乏了便去坊外散心解闷。”

    “我听闻楚扶晏明日一早要回万晋了,他此趟还真就送了一幅舆图来,也未想见美人一面……”赫连岐啧啧了两声,盯着盏中荡漾的清茶,不禁感慨道,“是小爷我高看他了。”

    不疾不徐地用完午膳,她顺势放落碗筷,悠然回应着:“朝中事务繁杂,万晋需大人回朝治理。”

    瞧她容色安宁沉静,心想这娇色许是对楚扶晏真没了念想,赫连岐扬了扬眉,觉着美人往后可安心跟了他。

    “美人儿不去见他也好,以免勾起伤心往事,回忆起曾经被折磨的种种时日。”

    谈及此处,恰逢剪雪匆匆行步入堂,丫头拿着一串挂坠支吾其词,秀颜上溢满了忐忑。

    “奴婢方才收

    拾屋子,从床榻底下寻到一枚玉佩。“将玉坠悬于空中,剪雪轻然寻问,面色复杂地瞥至堂内公子身上。

    “此玉佩……可是赫连公子的?”

    温玉仪凝神一瞧,此玉石质地细腻温润,绝非寻常人家之物,定是与大人缠欢时落下的。

    好在此二人不知这玉坠的罕见稀有之处……她淡然取回,放入衣袖里,神情是再镇定不过。

    可闻听此语,赫连岐极为慌张地争辩着,欲遮欲掩般飘忽着神色:“这绝非小爷之物,小美人儿莫要冤枉,我已有许久没去拈花惹草了,较以往洁身自好了太多!”

    “你这主子,我即便有千万个胆也绝不可能招惹!”

    指天誓日般一举折扇,这位云间香坊的正主慌忙立誓,瞧望剪雪眉眼稍展,才定下心来。

    她将这二道身影的细微异样望于眼中。

    回想此前深夜,赫连岐唤丫头前去寝房,她便觉此事另有蹊跷,此时一瞧,却非她多虑了。

    温玉仪疏淡地回着话,似为旁侧公子作着解释:“玉佩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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