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骨: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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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敢得罪一二,撑着怀有胎儿的身子,走近掩了唇,低声关切道:“未想楚大人受了伤,还能行同房之乐……”

    哪知这位大人仍旧不依不饶,疏淡的眸子轻望向旁侧言语的女子。

    楚扶晏冷声反问,眉目间现出极大的不悦来:“本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同房还需问旁人?”

    “楚大人言说得是,”温煊闻声一震,吓得冷汗直冒,赶忙命二夫人磕头受罚,“雨兰,还不快向大人领罪。”

    现下怀有身孕,是围观者皆知的事,如何还能看她跪着认罚,邵雨兰焦虑不已,无处可得宽恕,终将目光投向颈落红梅的柔色身上:“民女失言,望王妃娘娘……”

    见她不欲搭理,这妾室忙转了身:“望楚大人……”

    “本王从不是个宽宏大量之人,”楚扶晏冷然打断,未听其再言,展袖揽过身侧娇柔,疏冷又道,“无视尊卑,尤其是对王妃不敬者,本王绝不原谅。”

    “敢有犯上的心思,就需担下后果。”一字一顿道得极缓,他随之作罢,与她一同行上车辇,冷语仍荡至上空。

    “本王管不了家事,怎么罚,便看温大人的意思了。”

    待他们离去后,温煊定会对此事不了了之,最多也只会让这侍妾闭门思过。

    她心下明彻得很,只是这一番威吓,有着楚大人撑腰,温府上下是再不会冷落娘亲分毫。

    马车内安静无声,却比来时更是惬心称意。

    帘幔被轻盈掀开,温玉仪已望不见温氏府宅,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端庄而坐,低眉莞尔,似惊叹般感慨着。

    “大人方才好是霸气。”

    岂知身旁威凛之色蹙紧了双眉,寻思良晌后启了唇:“你厌恶的那一人,我会尽早除去。”

    早有耳闻摄政王草菅人命,心狠手辣得欲将违逆者赶尽杀绝,她原以为这些皆是不实之言。

    可眼下望他冷颜泛起似有若无的杀意,她才感一阵胆寒。

    “除去有何用,是父亲对娘亲失了宠……”镇静地落下一语,她暗忖此局面并非是那侍妾之过,归根究底,是父亲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罢了,“除去一人,父亲还会纳妾。”

    “大人已仁至义尽,妾身不胜感激。那二夫人自有命数,大人不必费心了。”

    怕他不明话外之意,她轻缓相言,念在那侍妾已尝到了难堪,便无需将人往死路上逼。

    舆内清影似听进了,又似不愿细听,仅是单手撑着侧额,一动不动地睡了着。

    她细细一想,此人近日确为古怪了些。

    对她所求,几乎有求必应,照这么来看,此番大人应是允了。

    良宵缠绵时,所闻之言又窜入思绪里,他说,让她试着喜欢……

    大人如何能把对公主的心思偏至她身上,任谁听了都觉可笑。况且大人也知晓,她无心再分出爱慕之意,何故强取苛求……

    温玉仪越想越觉不可思议,万千心绪裁剪不断,索性便不去作想。

    面拂清风,她静听銮铃清响,马车朝王府缓缓归行。

    皇城巍峨,宫阙重重,玉阶高敞,繁华如梦。皇宫寝殿可见金龙玉柱,烛火熠熠辉生着瑞气,沉香木阔床上璧影微晃,风起绡动,带起浓浓春意。

    帐内美人醉卧在怀,轻举着酒盏微然倾泻。

    酒水就顺着男子的脖颈滴落,媚眼如丝,妩媚异常。

    李杸被躺入怀中的月娘撩拨得神魂颠倒,柳娇花媚,尽收眼中,倾身欲与美人陷一场春宵。

    然而身躯未曾倾下,他便见着一道高傲俏艳的身影大步闯入殿内,不管不顾地坐于案边,怨气布满俏容。

    月娘瞧此景,慵懒地着好华裳宫服,像是失了雅兴般不情不愿地离了去。

    朱唇轻撇,常芸肆意坐至龙榻上,言出的话语尽是埋怨:“父皇成日软香温玉抱满怀,都有许久未关切儿臣了。”

    懒散地一理龙袍,随后闲坐于一侧,李杸眯眼轻笑,以着极为柔和的语调慈面相问:“朕只有你这一位公主,不挂念你,还能挂念着谁?”

    “可父皇已有整整三月都没来公主府看望儿臣,连儿臣被奸人算计,父皇都全然不知……”常芸愠怒地狠甩云袖,想着那从天而降的婚旨,怒意经久不散,“更别提那道婚旨了!”

    楚大人似真生了怒气,呵斥过后再没来找寻过她,而那婚旨当真如期降下。

    未留心驸马是何人,常芸不愿去知,只耿耿于怀着这一切皆是拜那温家嫡女所赐。

    切齿了好一阵,一双凤眸拧皱了起来,常芸怨念未减,高声喊道:“既是选儿臣的驸马,父皇怎不和儿臣商量一番,问问儿臣是否甘愿!”

    “你也知这绝非朕的旨意,是那楚扶晏……”李杸一听她是为婚旨而来,立马道出是他人授意,可授意之人偏是撼动不得,便长长叹出一气,只得怪自己愚不可及。

    “罢了,是朕碌碌无能,你怪朕理所当然。”

    “儿臣才没有怪父皇!”常芸闻言慌忙摆头,揽上其胳膊就诉尽了苦楚,泪水潸然而落,眼底溢满憎恨。

    “楚大人向来待儿臣极好,此次是遭奸人挑唆,才有此决意!”

    这道孤傲俏色未将他责怪,反倒是前来告他人之状,李杸眉心一拧,正色凝肃道:“常芸可告知朕,这奸人是谁?”

    何人为之……

    一念起那整日随行楚大人在侧的娇女,不仅夺了楚大人,还让她沦落至这般境地,常芸深恶痛绝,沉思了几日,势必要将那娇影除去。

    “前些时日和楚大人拜堂成婚的温宰相之女,温玉仪。”

    她前思后想,那女子如今有楚大人护着,实在不易除之。

    若借上父皇之手,倒可一试。

    李杸凝神回忆起

    话中的女子,前阵子楚扶晏带其来宫中拜谒,还使他丢尽了龙威。

    “此女朕见过一面,可区区一女子如何能唆使楚爱卿?”

    眼眶中的清泪若泉涌,常芸攥上龙袖放肆地拭起泪水,随即哭成了泪人:“她以色惑人,巧舌如簧,楚大人是听信了她的谗言佞语,才让儿臣落得这般境地。”

    “父皇,儿臣憎恨极了此人,若不将她除去,难解儿臣心头之恨!”常芸蓦然凝滞,似想到李杸的痛处何在,别有深意地又添了一语。

    “将来她若得势,父皇可是会更加举步维艰。”

    李杸闻语浑身一怔。

    在这皇位已遭楚扶晏受制多年,早已对那祸乱朝纲的佞臣恨透在心,如若温氏嫡女真像常芸所言,惑其左右,控其思绪,后果不堪设想。

    他绝不可再留这王妃一命。

    单单一个楚扶晏已令他极难对付,再加王妃在旁唆使,这偌大的皇宫,怕是要没了他这当今圣上的容身之处。

    “常芸倒提醒了朕……”李杸凛眉而思,眸光一沉,了然颔首,“也罢,那朕就召见她一回。”

    欲杀楚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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