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骨: 26、研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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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将那砚台拿……”

    话至一半,他霎时一滞,默然徐缓地搁下笔。

    身旁姝色竟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手中还握着墨锭,墨水沾上了衣袖与桃面,她却浑然未觉。

    她刚受过风寒,兴许是因这缘故……

    微凉长指轻触上玉额,他倍感狐疑,不料此举将她惹醒了。

    楚扶晏欲言又止,从容自若地收手:“风寒还未愈?本王记得今早是退了热的。”

    双目带有丝许朦胧之色,她顿时心惊,不想自己磨着墨也能困倦而眠:“妾身自嫁进王府以来,便是体不安席,寝不成寐的……”

    “你去榻上睡着,本王这奏本还需阅上一阵,可守着。”

    视线从粉黛桃颜回于案上卷册,他重新执起墨笔,冷声命令道。

    大人这是命她去歇息,还要在旁守着她……

    温玉仪一头雾水,正想起身,忽见一名侍从仓促地行步入殿,再恭敬地递上一封信函。

    “大人,晟陵使臣已离了京城,临走前留了封书信。”那侍从慎重而道,生怕说错了一字。

    书信被轻展了开,此信正是由赫连岐所书。

    意在晟陵应允两国结好,必定会不遗余力为万晋守下那城池,至此互相仰仗国势。

    此讯当真是意外之喜。

    阅于最后,楚扶晏诧愕一滞,喜色从眸中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烦闷之意。

    信上赫然写着一行墨字。

    “楚大人若再敢欺负府中美人,此承诺便不作数了。”

    府中美人……

    他几时欺负过府中美人……楚扶晏转眸望去,目光掠过眸前娇姝时,瞬间锁定了住。

    霎那间对一切大彻大悟,他眸底寒潭浅泛波澜,目色忽明忽暗。

    昔时他的确是有意从中刁难,对这名温弱女子淡漠疏离,甚至将她冷落得彻底。

    可如今她事事顺他心意,曾经的举动他也有愧在心……他早就放了偏见。

    楚扶晏抿了抿唇,容色不自觉暗沉。

    “欺负美人?”他冷笑一声,缓慢合上信件,“是你劝服的赫连岐?”

    这女子解了燃眉之急,却有意向他暗示着埋在心底的怨气与恨意。

    温玉仪轻盈瞧望,可见到的只有楚大人的愤意。

    曾看他为缔盟一事烦透了心,想着她若恰好能化解,便能趁机取媚讨好,与他相敬如宾地过完此生。

    如今想来,是她自作自受了。

    她镇定地起身跪地,低垂着双眸,觉惊雷已落,山雨欲来。

    “孤行己见,自以为是,”书信被狠狠置落于面前,她纹丝不动,听他又阴冷道,“之前你去寻常芸,我便宽恕了你一次,哪知你还节上生枝,不怕死地想干政!”

    朝臣本就忌讳女子干政,她从始至终都心知肚明。可她偏偏从大人的口中听出了愁绪,偏偏路遇赫连岐,这些巧合串在一起,便自以为能讨他欢心。

    可大人的心思无人能看穿,她本意是想讨好,怎么到头来还是惹了他生气……

    温玉仪透过轩窗一瞥正浓的夏意,随后垂首,低声细说:“大人可按规矩责罚,妾身就是明知故犯了。偶然识得赫连岐,妾身鬼迷心窍,想为大人解难。”

    那窗台透下的日光似被遮挡,她本能仰面,见他正居高临下地俯望。

    “那常芸呢?你独自前去公主府寻衅,又当作何解释!”

    语调森冷又盛怒,似一股凛冽寒风欲将她吞噬,温玉仪无故心颤。

    常芸公主……

    她一遍遍地回忆着当初被公主召去相见的一幕,才知他是为何恼怒。

    原是公主刻意诬害,刻意……推她入深渊。

    深知楚扶晏的逆鳞便是那公主府中的那抹娇艳,公主以自身入局,恫吓她远离。

    不,公主是将她视作眼中钉,想将她除去。

    “当初是公主唤妾身前往,威吓妾身……”

    温玉仪迟缓而答,忽觉答语有些发颤,关乎公主的事上,她从来都不曾有劝服他的气力。

    莫说是他,就连她自己也不信,心底波荡起隐隐发笑之声,嘲讽着她都是徒劳罢了。

    听罢,他不屑地轻笑,蓦然俯下身,双手紧掐着她的肩骨,力道之狠欲将其掐碎。

    “你觉得本王会信她,还是信你?”

    此话极为冷寒,她怔怔地相望,望他眸中怒火已燃,而幽冷眼瞳里映着的满是她。

    烈焰像是如何也不可熄灭了。

    她忽然不想再解释,良久沉吟着:“妾身有罪,大人赐罪吧……”

    这一语让人尤感无力,所有入府以来处心积虑得到的尊荣似要付之东流,她不做奢望,极力平静着心绪,埋首微颤着叹下一息。

    可许久过去,她依旧未听到发落之语。

    遮挡下的阴影似褪了去,温玉仪再次抬目时,见面前之人已起了身,挥袖吩咐着府侍。

    “来人,端一盆清水来。”

    他沉冷地差遣,凉意仍未消褪丝毫。

    她心上疑云遍布,不知现下是何等局面。

    直至侍从将清水端来,立于她旁侧默然未动,她才听到冷冽语声落下。

    “擦一擦,脸上沾了墨汁。”

    楚扶晏轻咳一声,盯了沾上墨水的婉容半刻,怒气似在顷刻间消逝了。

    她见景愣了许些时刻,向下望时,察觉衣袂袖摆染了墨,便怔然瞧向那研墨过的砚台。

    定是打盹时沾的……

    温玉仪默叹一声,从命地取上巾帕,在铜镜前不紧不慢地擦拭起来。

    终于将墨汁洗净,她挪步退回原地,想大人还未赐下罪来,恭肃再跪。

    “方才说到哪了?”这一出过后,原本难熄的怒火如同被瓢泼大雨倾灌,于无声无息中消解,楚扶晏默了一瞬,忽问。

    她细细回想,胆怯地回应:“请大人赐罪……”

    对了,这女子竟敢去惹常芸,去公主府挑上一衅,可真是有着胆色,他悠缓凑近,于她耳旁轻声问道。

    “本王若要你的命去给常芸赔罪,你认还是不认?”

    “认……”温玉仪眸色一黯,松弛的娇身又倏然一紧,“能令大人欢愉,妾身都认。”

    身前肃影不可洞悉,骨节分明的皙指轻抚过女子几缕垂落下的青丝,随即玉指抚向后颈。

    她本能阖眼,以为他正思量着该动用何种酷刑。

    然而过了片晌,此人缓缓收指,竟只是为她梳理发髻。

    “大人为何……”温玉仪如坠云雾,茫然不知所措。

    凉寒的眸光渐渐流转于温香玉软上,他难得一敛脾性,深思后问道:“她这般诋毁你,构陷你,让你顶上大不敬之罪,你也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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