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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下嫁权臣》 80-90(第8/14页)
她认不出他的面容,可是猫能认得他这个人。
年年踩着狐氅,忙里抽闲抬起头向着她接连喵呜了好几声,平时它不这么话痨,现在好像是在说:“那个太医去哪里啦?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永嘉跌坐到了软榻上,双手抱起厚重的狐氅,将脸埋到狐氅里,身子抖得厉害。不知所以的年年见她哭了,一时停了动作,担忧地跳到她身上,拱着脑袋蹭着她的身子,再次喵喵叫了一连串。
绒绒的狐氅里,都是他的气息。
她承认自己格外贪恋他的气息,他的温暖。
就算是得知那桩荒谬可笑的案子之后,躺在公主府冰凉的架子床上,身边没有他的温热和缱绻气息,梦里却总是与他相见。
她哭着问裴清是不是都是假的,裴清拥着她抚去她的泪,轻声哄着她说一切都是假的,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他们会安安稳稳、白头偕老着度过这一生的。
他哄她、亲她、抚她,让她沉沦在梦里。
是梦就好了。
梦醒了,一切都没有了。
她不敢再往下想。
他死了吗?他死了的话她怎么办呢?她不能恨皇兄,想恨他什么话也不说,却自知这份恨不过是爱至深处才起而已,她只能恨自己。
若是他死了,她也和他一起走了。
若是他没有死-
乔家三郎接过永嘉手中的玉坠子,蹙眉道:“殿下这是怕他不回来?”
乔若云拧了幺弟的耳朵,扰得三郎直呼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做事就行了!”
永嘉上前去撤了乔若云的手,向三郎解释道:“有这枚坠子,他定知是我的心意。若是他情愿回来最好,若是他不愿让他隐姓埋名换个身份活着也好。”
她记得他——祁隐,抑或是裴清,都一样。他曾说过天下最好的事不过回去做一个郎中,时而云游天下,不必理会尘世污浊,只管治病救人。
如今他历了这么一遭,不知还愿不愿意回京见他。如若这次遇难是他脱身的法子,那么她愿意循了他的心意。即使他不再回到她的身边也好,都没有关系。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平安,那就好了。
三郎仔细看着手上白兔模样的坠子,询问道:“不必附旁的东西?就这个坠子?”
乔若云亦插嘴道:“若他真活着,你好歹写一封书信将话说清楚,不然还要拖好久。”
“就这枚坠子吧。”永嘉摇了摇头,她不善于在书信中说什么要紧事,总觉得单薄的文字无法传情达意,要相见了才好。
这枚玉坠子,就是当日行宫赏梅之时,他拾到了在梅园之中递给她的那一枚。拾物还主,见物归人。再如何,她终究希望他可以回来。
三郎将坠子仔细收好了,边道:“那我等会儿就让人快马送过去,淮安不远,不出五日也能到了。我先前遣去的人也该到了,殿下别急。”
永嘉道:“多谢,还是须靠你们。此事靠不了官府,便是靠了也无用。”
一个大官在革职回乡的路上遭了难,自然会引起一时轰动,更何况是裴清。淮安官府的确接了这桩案子,但几日了还是没出个下文来,想是终究草草了事。
毕竟,谁还会为一个罪臣说话呢,都只是看戏而已。
三郎向她做了一个揖,极快地办事去了。乔若云拉了她的手,低声细问道:“当真是一个人?你有实证了?”
永嘉点了头。乔若云并不细问,只忧虑道:“既是一个人,你务必小心。”
“怎么?皇兄那儿,我是不会露出心思的。”
天底下能让三法司在假案卷上盖了印的人还有谁?除了她皇兄再无旁人。那支玉簪子和皮子定是皇兄拿走的,皇兄早早地就授了意,不然裴清告诉她真相。
乔若云点了头,又道:“不止这个,若是想让裴清回来,我们还须给他寻个理由。”
之前她借着身孕的幌子保下了裴清一命,圣意将他遣送回京,并添了一句永不许入京。即便他如今平安,却也不能顺利返京,的确该有个长久之计。
永嘉蹙眉:“让他重新做官?还是重新做驸马?”
乔若云沉声道:“去问问我爹爹。”-
乔父听罢二人的话,一手捋着胡子,边低头思忖许久,最后道:“皇上登基三年,还未有判了死刑尔后赦免的先例。裴大人这一案,虽说有殿下的斡旋,但终归还是皇上软了心。”
“裴大人虽倒了,但他那些友人、门生以及手下做事的,老夫记得是一个也没有受牵连,若真是叫他永不入京再不续用,按理来说该是把他的旧部一并理了才是。”
乔若云问道:“那皇上的是还留了余地?”
乔父沉吟道:“不一定。裴大人如今倒了,皇上新召入阁的那两个势力还浅,如今成了杨阁老一家独大,司礼监又是陆平做着主,这二人素有往来。皇上此举,大抵是仍想用裴大人余部牵制着。”
永嘉立时有了点子,微微倾了身,话语急切:“若杨阁老和陆平走得太近,这一杆秤斜了,皇兄是
不是就会再拿一个人出来放到这杆秤上?”
乔父颔首:“殿下说的不错,如今新进内阁的王、梁两位大人就是替了裴大人的补。但裴大人属实是百年难遇之良才,虽仅仅二十几岁,但治国之术已比旁人高了一筹。其余人,一时半刻填不了裴大人走后留的缺。”
永嘉眨了眨眼,心里稍稍轻松了些:“陆、杨的火烧得大,如今皇兄能用的水浅,但勉强能支撑。可若烧得再大些,皇兄是不是就该动重新起用的念头了?”
“理是这个理。”乔父捋着胡须的手一顿,“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毕竟皇上已有意提拔旁的人来灌这罐子水。”
乔若云皱眉道:“那就让这把火烧个通天的境地,皇上耐不住烫了,定然就寻回裴清了。”
“火如何烧?”乔父瞟了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又如何让皇上心甘情愿地下了这阶?”
说罢,看向永嘉,“殿下,老夫在官场三十余年,懂得些皮毛。但老夫终究还是个武将,只能为殿下判一判局势,至于具体如何,还须殿下另寻门路。内阁胡朋兴胡大人,当与裴大人交好多年。”
眼中浮现那日刑场上胡大人眼中的示意,永嘉点了点头。
那日禁卫护送她离京,便是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不让外面疯传的消息入到她耳朵里。也只有胡大人身处内阁根基深厚之人,才能绕过禁卫的眼线递消息。
他愿意在这种紧要关头救裴清的性命,足以见得是个可信之人。
乔父见她点了头,又道:“若殿下觉得胡大人信得过,便可从胡大人入手。但老夫提醒殿下一句,此事万勿操之过急。”
乔若云急道:“怎么能不急?爹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乔父瞪了女儿一眼,碍于永嘉在场,只继续道:“劫匪一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此事未成,他们必会再行刺杀之举。即便殿下遣人护送裴大人回京,途中难免再遇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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