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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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灵盖一点点阖上,钉子“铛铛”敲下。

    众人扶着花卷,哀痛不已,独孤忆柳和盛怀安也身着白布跪在在灵堂中为蓝禾守灵。

    逝者已矣,姜时愿想上去为蓝禾扶棺,却被沈浔拉住,他轻轻道:“我来吧,阿愿。”

    姜时愿点点头,回头看见顾辞站在梨花树下,神色紧成一团。

    她看了眼灵堂眼下无需要自己帮衬的地方,便朝着顾辞走去。

    顾辞黑着脸,往前快步至一处无人的廊下。

    姜时愿叫住了他:“请问沈浔通过了顾处的考验了吗?现在他的嫌疑可以消了?”

    顾辞稍有燥意用足靴碾碎一朵花开正艳的芍药。

    “蓝禾亲自摸了他的骨相。”

    “你忘了,皮相也可以伪造。”顾辞有点钻死里,“万一是沈浔提前准备,欺蓝禾眼盲!”

    姜时愿知他仍不肯放下猜疑,便道:“世上每人的皮相、骨相皆不相同,且世上之人万千,沈浔要如何知道真正的沈氏后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这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顾辞无理反驳。

    姜时愿不想多说,与顾辞擦肩而过,压低了几分声音:“顾处,不要忘了我们来洛州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查清沈氏灭门案。”

    顾辞揉了揉太阳穴,勉强平息下对沈浔的怒意:“蓝禾说了什么?”

    调查天外天不是件易事,姜时愿需要顾辞的帮助,于是将手札递给了顾辞:“沈煜死前在调查天外天。”

    “天外天?”

    “我天外天和暗河肯定存在某种关联,否则也不会派四绝动手。”

    姜时愿又道:“或许,天外天可以成为我们接触暗河的第一步。”

    顾辞凝视着姜时愿,在他不知不觉中,这个曾经认为柔弱无力、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已经蜕变、成长,拥有了蝶翼,也逐渐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他道:“姜司使真的变了很多啊,特别是这里”顾辞点了点太阳穴。

    姜时愿笑了笑:“多谢顾处赏识。”

    “还有一事,顾处。”

    “说。”顾辞依靠着朱墙,双手环胸。

    “顾处与其把一门心思放在沈浔身上,不如先调查下沈煜生前的那位贴身侍卫?”

    “噢?”顾辞想了想,是另一位未寻到尸骨的主人。

    姜时愿说出困扰已久的猜疑:“我怀疑那个侍卫就是四绝之首,魑。”

    “理由。”顾辞言简意赅。

    “蓝禾说得有理,灭门案发生在圣德三十年十二月,而那名侍卫也是在同年九月进府,前后只差三月。且为何他能逃脱魑的刀下?”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那个侍卫就是魑?”姜时愿道。

    “是他伪装成侍卫伺机而动,灭了沈府满门。”

    “魑啊”顾辞冷冷眺望远处。

    一轮明月高挂,月华充盈,光华如水,穿堂入户。

    灵柩置于静堂之中,青年两弯纤细的睫毛安静垂在眼睑,薄唇紧抿。

    脚下的火盆噼里啪拉地冒着火星子,火舌子噌噌跳动。

    纸币燃尽的灰烬随风飘散着,也吹动着他的墨发。

    感觉到风意,青年一双黑沉沉的眼睁开,冷眼睨着棺材。

    沈浔见四下无人,从袖口中掏出人皮,扔入火盆之中。

    刚刚还微小的焰火,一接触到燃物,又兴奋起来了,火势骤然变大。

    火舌子慢慢卷边,吞噬着那张丑陋的人皮。

    沈浔微微一笑,笑意是那么寒凉。

    他赌对了,又输得一败涂地。

    魉才是真正的沈浔。

    沈浔歪了歪脖子,眸色慢慢变黯。

    这一劫差点要了他的命,此刻他才真正地如释重负。

    从进洛阳的那一刻,他的计划就开始了:

    他知道独孤夫人要验他的身份,可当时的他毫无准备,于是为了延缓时间,他先找到了和独孤煜有染的柳烟,设计让独孤夫人过敏。

    独孤夫人身体抱恙,又被庸医误当成了疫病,所以见面之事理所当然被推迟。

    紧接着在沈府,他听到还未被找到的两具尸骨那一刻。

    就想到了独孤夫人闭门不出的秘密,猜到她就是沈府的旧人,也是沈老妇人的婢子——蓝禾。

    于是他接近独孤忆柳,打听蓝禾的情报。

    好在上天还给他留了一路,蓝禾竟然瞎了,这帮了他很大的忙。

    他只需要知道真正的‘沈浔’是谁,便可托慕朝做出一副人皮相,瞒天过海。

    可惜当时他对真正的沈浔是谁,毫无头绪。

    所以,他只能尽快地在蓝禾见他之前,趁阿愿和顾辞发现之前,查出‘沈浔’的身份。

    然后,他找到柳烟,搜寻线索。

    从望江楼出来的那一夜,他在风雪之中思考了一整夜。

    直至在看见阿愿的画卷的那一刻。

    他盯着魉一半清俊,一半丑陋的面相时,恍然大悟。

    一切仿佛早就有迹可循。

    白梓月为何极力掩藏‘沈浔’,不让任何人看他,又为何一直不安地重复着沈煜不会不要他的?

    蓝禾为何见到‘沈浔’的一刹,会面色骤变?

    会不会,是真正的‘沈浔’生了一副让人害怕的脸。

    而且魉以红针线为武器,会不会跟白梓月常是在摇篮中放一团红线有关。

    更关键的是。

    他不是沈浔,却会有沈氏祖传的玉坠子?

    这个不属于他的玉坠子,是从何而来的?

    会不会在他失忆之前,从别人身上拿到的?

    如果他是四绝之一的魑,那他极有可能从魉的手中拿到玉坠子。

    他退无可退,只能赌这一种概率。

    而他赌对了,又输得一败涂地。

    魉就是真正的沈浔。

    而他,他又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身份——魑。

    *

    月光薄似纱越过窗格洒在他的脸上,冷白的月光,让他一贯孤傲清冷的脸,添了几分破碎。

    沈浔静静阖上双眼,呼吸凝滞。

    他是魑。

    他望着远处枝头飘零的梨树,眼神极近淡漠,仿佛再次置身于沈府巨大的古

    槐树下。

    其实第一次进入沈府,看见上百颗如纸皮灯笼悬挂在树上的人头,他没有丝毫诧异。

    仿佛他早就亲眼见过无数次,无数次站在那个树下。

    那挂着的每一颗人头,他们惨痛的面容,他都是无比地熟悉。

    或许,也是他,亲手杀了沈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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