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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与宿敌成婚后》 60-70(第6/19页)
刹,蓝禾便改了主意。
来到河边,将尚在襁褓中的幼儿放在木桶之中,随之一道放入的还有本来就塞在沈浔衣襟中的青玉坠子。
蓝禾目光定定,又含着泪水,看着木桶越漂越远,任桶中幼儿啼哭不止,任他自生自灭。
她也明白,她的心已不再干净。
从此以后,她只能在神佛前面祈求此子性命无虞。
*
也因这份阴差阳错,沈家幸留一脉。而蓝禾也因此离开沈府,苟活一命。
听着蓝禾慢慢道来,沈浔依然是那清清冷冷的性子,静得可怕,仿佛这一切他早已预料,又或者,他根本毫无感情。
而姜时愿难压怒意,贝齿紧咬朱唇,有了梨花带雨之意。
这也是沈浔第二次看清阿愿眼角悬而不滴的泪。
他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阿愿,为何而哭?又是为谁而哭?是为我吗?”
和上次暗杀不同,姜时愿这哭不是生死离别的哀痛,也不是内疚、悔恨,她的心酸涩极了。
姜时愿在为沈浔而难受。
她不敢想沈浔飘零在外的那些年是如何独自活下来的,是不是遭受了很多欺负、冷眼,是不是受冻挨饿、独孤一人
难怪他早已将生死看淡,或许是他已面临过太多生死、苦难考验,所以早习以为常。
沈浔勾起指弯想帮她擦去眼泪,“阿愿,没关系,你忘了,我没有过去的记忆。”可他的安慰没有丝毫用处,女子温热的湿意灼着他的指腹。
姜时愿垂着头,也如啜泣的哀兽般轻蹭着他的掌心。
她眼波流转,眸光盈盈,道:“阿浔我忽然有了私心,我想你永远不要再想起来这些痛苦的过往。”
姜时愿想,或许对沈浔来说,没了从前那些痛苦的记忆,也是好事。
因为忘了,所以不会再痛。
沈浔垂眸,哑然。
他心里欣喜,阿愿在为他而流泪。
同时他更清楚和愧疚,阿愿在一个不属于他的过往而难受。
他是个骗子,无耻之徒。
他有什么资格,让阿愿为他伤心。
此刻,沈浔的语气充满了恳求,“别哭了,阿愿。”
因为,他不配。
而蓝禾凭着直觉,望向前侧,伸手掀开纱幔,道:“我实不敢相信你还活着所以,请允我最后再验一次你的身份。”
“我曾见过你的面相,即便瞎了,但一摸便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沈浔。”
第64章
风似绸缎飘柔,吹散了枝头几瓣纯白的梨花,也吹散了枝头堆积的雪。
“阿浔怎么了?”姜时愿看向沈浔。
在她印象和感觉里,沈浔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而现在,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迟疑。
“阿浔”
沈浔的手摸上姜时愿的脸颊,灼热的掌心慰贴着每一寸。
他看她的眼神中有着几分不可言说的不舍,还有着一丝朦胧的柔情。
姜时愿不禁觉得,他的这份犹豫是源于自己。
她看着沈浔垂下眼眸,睫毛翊动。
他好似在害怕什么?
难不成他在怕自己不是沈浔?
还是怕自己的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刻
姜时愿试探性的问道:“阿浔,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嘛?”
摸着自己脸颊的手忽然松了力道,而姜时愿又极快地握住他正欲脱手的掌心,声音还是那般温柔似水:“阿浔,现在还不算太晚。”
冰冷和炙热的体温交融,势不相让。
“阿浔。”
“没有。”沈浔声音清冷。
“好,我相信你。”
他答得极轻,“在这等我,阿愿。”
姜时愿点头。
姜时愿松开掌心,一瞬的空落感莫名让她有些惆怅,他看见沈浔朝着床榻走去,手背挑起烟帐,而后那个轻薄的纱幔又慢慢飘下。
沈浔步步靠近榻上的妇人,同时余光轻扫很厚的姜时愿,呼吸微窒。
谎言一旦开始,便已没有回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谎言成真,让所有人都信了这个由他亲手编下的谎言。
他要做的不是回头,而是取而代之,成为真正的沈浔。
至于,真正的沈浔是谁
他只能赌一把,看看一介凡人之躯能不能斗过天意。
听见脚步声愈来愈近,蓝禾动了动身子,抬起无力的手,沈浔握住她的腕骨,领她摸上自己的左脸。
蓝禾一怔,从他的眉眼摸到他的下颌,一处不遗。
站在帘外的姜时愿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骤然,一股强风猛地吹开窗棂,窗棂被冲得吱呀吱呀作响,火盆也一下熄了烟儿。
焚烧的炭灰飘起,迷了她的眼睛。
这股风来得真是巧,巧到好似在沈浔的算计在内,他趁着阿愿不能睁眼之时,飞快黏上了慕朝做好的人皮面。
而此时,蓝禾的手也正巧移到了沈浔的右脸上。
一触碰到皮相,蓝禾强忍着心中发毛的感觉,再三确认,最终颤颤地收回手。
沈浔笑了,当着有眼盲的蓝禾的面,侧头撕下伪装。
看来他赌对了。
姜时愿揉着眼睛,再度勉强睁开眼的时候,沈浔已经站在她的面前,阖上了窗棂,问道:“没事吧,阿愿。”
“没事,方才只是被炭灰不小心迷了眼睛。”忽然,姜时愿意识到蓝禾,忙问道:“夫人,结果如何?”
蓝禾的鬓角藏着一丝半缕的白发,如今的她如同一片枯槁的落叶靠在床栏上,愣了会儿才回答道:““你确实是他。”
“是沈老爷的骨肉,也是我当年放在木桶中的孩子,我不会认错的。”
听到这话,姜时愿终于如释重负,开心地看向沈浔,沈浔亦朝她勾了勾嘴角。
而榻上的蓝禾难掩哀痛,“我的一个决定,害了三个人”
“二十二年前,我因沈老夫人的命令,抱走了白梓月的孩子,并从此离开沈府,隐姓埋名。”
“而孩子不见了,白梓月找寻无果,便陷入疯魔,三月后,绝望自尽。”
“我自知罪孽深重,日夜哭泣,所以瞎了眼睛。”
“你们不是想知道八年前的事情吗?我告诉你们咳咳”
蓝禾撑着病体跪坐起来,颤颤巍巍下了床,姜时愿赶忙上前扶她反被蓝禾推开,蓝禾摇着头,跪在佛龛前,捻着手腕上的佛珠子,簌簌作响。
“而八年前沈府灭门,与我也脱不了干系,皆是因我抱走沈浔而起。”
“为什么这么说?”姜时愿也跟着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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