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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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穿着讲究点的原先还笑,瞧见戚檐和文侪都在看他,忽而又皱起眉毛,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俩呆子!”

    文侪被那俩小孩吵得头都大了,只问戚檐:“又是这俩小孩,和咱们啥关系啊?”

    “我说的惊喜。”戚檐笑着把薛无平揪到身边,“薛家小宝,薛无平。”

    文侪破天荒地啥话也没说,只木木盯着那骨碌碌转眼珠子的薛无平足足一分钟。

    “呃……你认不认得我?”文侪尴尬地指着自己。

    那少年薛无平于是扭动肩膀挣开戚檐的手,说:“认得认得!”

    他跑去方美身旁整理衣裳,整理到一半突然拿拳头敲了方美的脑袋,说:“美君子,你同他们说!”

    “你是嫁色鬼的傻蛋!狗改不了吃屎嘿!”

    方美说罢,扯着薛无平嘻嘻哈哈地跑开了,文侪还没缓过劲,只是移目去看那偏院的烧纸老人时,那儿已空寂无人。

    文侪云里雾里,问戚檐:“那俩小孩对我有意见?”

    “不知道。”戚檐耸耸肩,“他俩之前也骂我来着。”

    ***

    粮仓附近没人点灯,再加上近处栽了几棵永青树,枝繁叶茂的,叫这儿暗得连晃五指的虚影都看不着。

    文侪问:“还有多久到粮仓?”

    戚檐答:“唔……大概还有十分钟?”

    “不行,再这么走下去,指定要摔个狗啃泥。”文侪叹了口气,若非实在太暗,他绝不会提出这等浪费时间的建议,“我回去提灯。”

    戚檐攥住他,说:“不大行,这薛府人不拿你当自家人,今儿还冲你动了粗,估计没可能好声好气地把灯借你。还是我去吧。你倚着树歇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得在理,文侪只好答应。

    可是戚檐方拔腿朝亮光处跨了几步,文侪便再感受不得戚檐的呼吸,他觉得奇怪,便试探性地唤了几声。

    无人回应。

    “啧。”文侪郁闷地摸着树干回身,却听粮仓方向传来哐啷啷响声。他费劲眯起眼来,又把眼睛胡乱扯了扯,想要看清那儿发生了什么,不料眼前忽而闪现出极小极小的一簇火花。

    他凝目于那儿,后来觉得实在看不真切,便摸着一棵棵老树,小心地往那儿挪动。在五指压上个冰凉平滑的金属东西时,他这才意识到自个儿摸到了粮仓的门。

    ——那扇戚檐说距离他们大约还有十分钟路程的门。

    文侪咽了口唾沫,将那铁屋往内一推,吱呀一声,门开了。

    心跳无来由加速几分。

    要等戚檐过来后再一道进去吗?

    文侪犹豫着,最后还是忠于节时欲望,把腿迈了进去。

    粮仓里只有一处火光,那火光微弱到甚至不如那充斥粮仓腐臭味来得更叫文侪印象深刻。

    “谁家粮仓这味儿呐……”文侪嘟囔着,打算去把那盏油灯掏来。

    哪知他小跑着过去会直直撞见个血口大张的死人?!

    那人一身大红喜服,舌头吐著,上翻的眼睛烂了一半,火星子就那么在男人口腔中一摇一摇,将他的上腭灼得黑糊糊。

    文侪怒极反笑:“这是真不想我拿灯。”

    话音方落,又闻那尸体旁边的谷堆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文侪经了适才那么一遭,眼下只觉得万物可爱,毫不犹豫便蹲去那足够埋人的谷堆旁边,抬手刨了起来。

    他边忙活手上的,边想:刚才那玩意儿不会是薛有山吧?

    由于见了太多怪东西,刨到一只鞋的时候他没在意,刨到一颗脑袋时他也没理,可当那脑袋忽而睁眼冲他尖叫起来的时候,他给惊得蓦然向后倒。

    ——给个打着灯笼的人扶住了。

    “我们亲爱的又遇到什么坏东西了?”

    文侪轻轻拍了拍戚檐搭在他肩头的手,意思是谢谢,随即站起身来说:“刚刚太暗了,一时间没认出来人——那凤梅怎么在这儿?”

    戚檐闻言也看过去,只见那凤梅抖掉身上的谷子,站起身来。她衣着打扮同早晨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会儿手上握了一把刀。那人两只漂亮的大眼这会儿皱得起了褶子,放大的瞳孔之中尽是惊恐。

    文侪扭头瞥了瞥那嘴里含烛的尸体,说:“那人胸前有刀伤。”

    “你杀的?”戚檐冲那凤梅行去一步,开门见山。

    凤梅牙齿打颤,先是含着泪疯子一般摇头,继而又愣了一阵。第一颗泪珠自她眼里掉落之际,她点了头,语无伦次:“哥,杀、杀了,我亲哥死了。”

    “那儿躺着的是你亲哥?”

    她又是一点头,继而嚎啕大哭起来。

    “新婚夜给妹妹杀了……这哥也真是……”文侪感慨罢,考虑到在阴梦里讨好活人有一定必要,便轻声细语地问她,“凤小姐,你别哭,我们不同别人说,你就告诉我们,你为何杀你哥,好不好?”

    凤梅环臂抱紧自个儿,说:“我、我不知!我不知!他就是死了!!!”

    “那你们家那门亲事可不是作废了?新娘子可真是可怜……”戚檐说。

    凤梅听及此处,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之后问她话,她也再不答。

    ***

    这粮仓紧挨薛家老宅大门,厚重的大门开合时,粮仓的地面也会跟着震动。粮仓墙修得薄,在里头待着,宅外过路人赶驴的吆喝声也听得格外清楚。

    照常来说,这深更半夜时候的乡村应是静得叫人寂寞的,昨夜这宅子便如给人抽了魂的老头似的,恹恹无力,不曾想今天会反常的热闹。

    起先单能听见几个仆从嘈嘈低语,没过一会儿脚步声雨点似的闹起来,薛母的嗓子开始发力,门前登时就显得喧嚷了。十余盏煤油灯一照,不光宅门前明晃晃的,连粮仓里都亮了起来。

    文侪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外头动静,零星听着几个散词,譬如“外头”,又譬如“关死”。

    “听不太清吧?”戚檐一只手挽住文侪的肩,也不顾那凤梅的目光,颇为亲昵地贴着文侪的耳朵说。

    “听不清。”文侪压根没心思管戚檐在做什么,“不知薛家人这大半夜的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这样啊……”戚檐点点头,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结霜的窗户,还不等文侪反应,唰啦一声便将那窗子给拉开了。

    文侪给他那动作吓得一激灵,噌地便蹲下身去,只怕叫薛家人瞅见他这个“鬼上身”的待嫁新媳妇正和他们家二少厮混。

    眼见那薛母往这头来了,戚檐一只手扶窗,一只手却摸在那稍屏呼吸的文侪发顶,低声笑说:“好乖好乖。”

    卷发被戚檐揉得乱了,文侪也没敢吱声,单瞧着戚檐在薛母停在窗前的那一刹歪了身子,将文侪藏身那一侧堵了个严实。那凤梅大概也瞧出来了,于是也慢腾腾走到窗边,冲薛母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

    “嗳,阿檐,这么晚了,怎么带着小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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