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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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麻麻的丑字,而就在他把脑袋探过去的刹那,戚檐写下了句号。

    【肆、我于白雪中刨出了自己的尸骨。】

    【答:“白雪”指代孟老板、周四爷对周宣的法律帮助,“尸骨”指代周宣在父母家庭暴力下形如行尸走肉的糟糕处境;“我”亲自刨出了自己的尸骨,表明周宣即便深知自己正经受暴力,也明白孟老板与周四爷的良苦用心,却依旧在扭曲价值观等的影响下,拒绝借助法律手段摆脱家庭暴力。】

    文侪的眼睛还没看完,身子先有了动作,他紧抱住戚檐,等待着电流的到来。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电流还是没到。

    文侪抓了戚檐的答题纸来瞧,只见一道红圈赫然浮于纸上,那一刹他好似遽然泄气的皮球,浑身无力地瘫在了床上。

    “哥,我好喜欢你抱我,以后多抱抱我吧?”戚檐乐得合不拢嘴,见文侪要起身,他反抱住文侪,将文侪摁在怀中,“好容易遇着你主动投怀送抱,我怎么舍得让你走?”

    “三、二……”

    “不要。”戚檐伸手捂住文侪的嘴,“别催我嘛,我们舒舒服服躺到四爷过来叫咱们再走吧?”

    文侪冷哼一声,又将那张答题纸拿了起来,却还在嘟嘟囔囔:“什么时候把我的纸笔顺走的……这字写得也太难看了……”

    “躺着写的能怎么办?”戚檐含情脉脉地看着文侪,“谁叫你刚刚又不理我,我明明在说话,你却不好好听。”

    “我听了……”文侪有些心虚,却依旧犟着不肯承认。

    “哦?说了什么?”戚檐笑起来。

    文侪眨了眨眼:“就那些会被我否定的话吧……”

    “才不是!”戚檐笑着。

    “那你说了什么?”

    “戚檐对文侪的第四次正式表白——文侪肯定会答应版本。”

    文侪瞪他一眼,随后翻身起来:“少废话,干活去。”

    “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戚檐忽然对着他的背影笑说,“你刚刚没听见,所以我再说一遍。”

    文侪捂住了耳朵,不理他。

    ***

    四谜题是解决了,可是循环要如何中止呢?若还是像委托三那般无休无止,实在是叫人受不住。

    戚檐摇着文侪,摇了好一会儿,便翘着二郎腿坐去了床沿。那对长腿晃了好半天,终于在某一刻消停下来。

    他说:“周宣的死因是卧轨自杀,理该是被火车碾压而死。可咱们上局已经试过了,除了第七日外,火车绝无可能前来。若是想让周宣提前死亡,会不会只需要满足【卧轨】与【碾压】两个条件,便算是死况还原?”

    文侪眼下并无更好的想法,只答:“说不准。”

    门被叩响,四爷紧接着闯进来,戚檐伸了个懒腰,说:“走吧,吃饭去。”

    ***

    每局开场,二人都要被揪去桌上吃团圆饭,文侪为了叫那些人放下忌惮,先大快朵颐一番,这才擦着嘴问:“大姨,咱们家里有车吗?”

    “车?”顾大姨诧异地瞅了他一眼,“说什么瞎话呢!——咦呃,在这般时候说胡话,怪瘆人的!!”

    戚檐嘿嘿笑着插一嘴:“有农作工具吗?像拖拉机那种……”

    平大厨愣一愣,说:“有啊,就在院角,这会儿该被雪埋了。”

    “有油吗?”戚檐懒得客套,微眯眼痞子似的随口问去。

    “冬来前给加满了。”平大厨说。

    戚檐同文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笑着垂头吃饭。

    也不知道外头那条癞皮狗何时会跑来咬人,俩人只像是有阎王追着讨命似的,囫囵灌了几口汤,便开门往院角跑。然而他们在风雪里跑了近乎二十分钟,才终于瞧着一个近乎被雪埋了的拖拉机。

    “放得这般偏僻,我看压根就没想叫人找着吧。”文侪骂着,快速把机体上的雪扫了扫,便去硬拉门把手。

    戚檐却径直绕去了拖拉机前头,也不知何时拿的扳手,总之文侪扭头看他时,那人已经开始拆卸水箱了。

    水管给冻得梆硬,彼时戚檐的脸色已不大好看,谁料卸下来水箱后,那人直接将扳手丢去了雪里,说:“啧,水箱里的水没排空,水箱冻裂了,水管和水泵也都坏了。”

    “白费力气了……强开拖拉机,发动机过热,要烧死人的。——走吧。”戚檐果断拽住文侪往回走,“顾不着什么沉没成本了,这是条破不开的死路,咱们还是及时止损。”

    戚檐见怀里人不吭声,垂首瞧了眼,见他眉头拧着,忙停步将他打了个转,却只见他面色苍白,就连双唇也泛了点紫。

    “怎么了?”

    戚檐双手扶着文侪的肩,那要强的人儿虽说咬紧了唇,可是脑袋还是不受控地往戚檐的手上耷拉。

    “……痛。”文侪虚弱地说,“腿。”

    戚檐要文侪扶着他的肩,二话不说便蹲身卷起文侪瞧来完好无损的裤腿。只见被衣服包裹的腿上不知何时冒出个巴掌大的咬痕,血丝粘稠地渗进了下头棉袜。

    “靠……”

    戚檐二话不说便将文侪抱了起来,一脚深一脚浅地朝屋子疾行而去。那人勾着他的颈子,在他颈边吐出痛苦的闷哼。须臾之间,戚檐觉得心脏四分五裂。

    凭什么?

    凭什么局局叫文侪受苦?

    把伤给他啊,叫他死啊,叫他痛啊!!!

    为何总折磨文侪?!!

    缩在他怀中的文侪痛得抽搐不停,眼泪与紫血都落在戚檐的肩头。

    戚檐的胸膛剧烈起伏,眸子瞪着,忘了眨动,他神经质地冲进屋子里,粗莽地撞开了黄复与平大厨,撕心裂肺地喊:“四爷,救人!!!”

    当文侪脱离他身子时,他才觉察自个儿出了一身的冷汗,像极了车祸那日。

    彼时他叫那碾人的货车惊得跌倒在地,直折断了骨头。可他当初一点儿不觉得痛,只愣愣瞧着那当场死亡的人碎作一摊烂肉,又于恍恍惚惚之中被扯上救护车,回过神来时只若是在天寒地冻时候埋头扎入了冷水里。

    不能死。

    文侪不能死。

    他当时默念着,而后晕厥过去,睁眼时这世上已没了文侪的踪影。

    他连向段礼讨要二人的合照的胆子都没有,浑浑噩噩像是避鬼般绕着他与文侪的共友走。

    生不如死。

    他却装着不在乎,轻浮地将自我的躲避定义成了遗忘。

    ***

    文侪身上的疹子褪去并未花费太长时间,其实症状同前几回大差不差,他不知为何这回戚檐的反应会如此大,醒过来后便拖着腿去找了戚檐。

    那人关着灯缩在会客厅,见文侪来,便伸出只手牵他过去。

    文侪觉着他应当想掩藏自个儿情绪,因此也没去开灯,只说:“我好着呢,你别耷拉个脸,要咒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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