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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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她想过了这一茬,拔腿要往回去的路上走时,一道熟悉的、含有微微惊讶的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小莲心,在这里拉磨呢?”

    莲心惊讶回头:“涧泉哥哥?”

    她疑惑:“涧泉哥哥是怎么知道‘拉磨’这个词的?”

    韩淲从她背后走到面前,直发笑:“这也值得奇怪?我怎么不知道?姜尧章都亲自拉过磨呢。”

    莲心讶异:“姜哥哥知道又不奇怪,涧泉哥哥你知道才奇怪。”

    姜夔年幼丧失双亲,小时候就在姐姐家寄养,寄人篱下,自然要做许多苦活计。但韩淲可是韩元吉的老来子,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韩淲笑道:“我家可不像你家一样豪富呀。”

    湿风盘旋,将空气都染得青翠。

    韩淲的脸在风中很完美,让人甚至无法直视。

    莲心有些无言,便只好低下了头,轻轻地“哦”了一声,左脚踢着右脚的脚尖。

    韩淲突然半蹲下来,凑近看莲心的脸。

    他已经是个成年的郎君了,肩膀宽阔,身姿挺拔,笑起来时的脸不是莲心的天真幼稚,也不是三哥那样属于少年的秀丽。

    他的轮廓,已经显出郎君的成熟来。

    莲心想后退半步,但最终还是没有。

    她心跳得砰砰,笑道:“涧泉哥哥,你这是在看什么”

    韩淲单手搭在膝头,看着莲心,笑着说:“小莲心,你生气了?”

    他说:“为什么?”

    不远处覆满青苔的墙角,四郎远远盯着那两人的动作,面色沉痛。

    韩哥哥,你说你,过去给莲心姐姐道歉就道歉,不会正常说话吗,笑什么笑!

    还有你的腿,站着是不能讲话还是怎样,蹲什么蹲!

    尤其是那摸头的动作,啊呀啊呀简直闪瞎他的幼年狗眼!

    他问三哥:“哥,你看他们,实在是非礼勿视对吧?”

    三哥你以后娶了老婆可不能这样!

    也在墙角后看了一会、此时已经露出放心神情的三郎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

    随后,他默默点头,手伸过来,叫人猝不及防地捂住了四郎的双眼。

    四郎一愣,像被蒙住眼的狸奴一样左转右转:“哥,你这是干嘛?”

    上方传来的三郎声音:“非礼勿视,所以不视。”

    四郎惊呆。

    真是没谁了呀。

    三哥这逻辑这逻辑简直就像太祖因为听见蜀中百姓吟咏朱长文的诗句“烦暑郁蒸无处避,凉风清冷几时来②”来抱怨天热就自信认为百姓是希望他来把蜀中打下一样,令人毫无防备、一头雾水嘛!

    四郎的表情转为悲愤。

    真是受不了你们理(学)科生了!

    第58章 风筝线,朝霞和“一语成谶”大调查。

    三郎说:“倒不是理学学生。”

    四郎也意识到话说得有些不对,赶紧左右瞅瞅,看见没人在四周,才缩了回来,朝三郎心有余悸地吐吐舌头:“是我失言了,好险,好险。”

    三郎说:“不要在人前这么说就是了。”

    四郎这才连连点头。挤在三哥身边,继续偷看起了莲心和韩哥哥。

    方才他们两个心有灵犀般这样代指,倒不是喜欢打哑谜,而是因为韩元吉家近日就因“理学”之事爆发过不止一次争执。

    韩元吉交游广泛,对曾因学问产生过矛盾的理学家朱熹和心学家陆九渊,他都能做到同时与二人建立较好的关系,并邀请二人门生前来作客。

    但问题也正出在这里。

    韩元吉能与这些人各自相处愉快,一是他本身长袖善舞,二是他身为文坛前辈,后辈轻易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而一旦他不在

    ——直至今日,就连朱熹和陆九渊都还在你一封信我一封书地辩论得不亦乐乎呢,就更别提年轻的理、心两学派的文人了。

    三郎作为韩元吉的学生,有时路过难免被拉住请去评判,但三郎随韩元吉学习,本就是纳百家之学,又怎么可能只倒向一边。

    时日一久,冷淡如三郎都开始一见着两派人就避着走,也就不怪他叫四郎将“你是理学生”的话小声些了。

    四郎觉得这事还挺好玩,一边远远看着莲心和韩淲,一边小大人似的叹气,踮起脚,费劲够着三郎的肩膀,拍拍。

    “唉,都是儿女债呀!”他正是爱占便宜的年纪,说出这话,颇为得意。

    而就像天边逐渐荡漾出的水波似的金粉色朝霞一般,三郎转头看四郎,冷淡的脸上慢慢露出一点诧异。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三哥没什么表情,四郎却莫名能从那张面孔上看出“无语”“好笑”和“你是不是屁股痒”的混杂。

    四郎还不想自己的屁股再被辛弃疾踢烂,毕竟三哥在爹爹那里说话的分量比大郎、二郎加上他掺点水再打包都重——在辛弃疾那里,四郎自己甚至都掌控不了的自己的屁股,却能被三郎掌控!

    四郎赶紧转移话题,拿肩膀推推三郎,说回正事:“哎呀,我也是替你担心么。毕竟你也不能永远躲着他们那群理学、心学的家伙走,对吧?”

    “怎么不能?”

    竹林边,莲心道,“我就能呢!”

    她小狗似的,呲着牙,因为被韩淲一直拿“难道你要一直不理涧泉哥哥”的话逗了半天,终于转过身来,说了沉默许久后的第一段话:“不光不理涧泉哥哥,我还要告诉爹爹,告诉哥哥!”

    韩淲惊叫:“小莲心的爹爹和哥哥都那么强壮,涧泉哥哥要完啦!”

    他笑着整个人折叠着蹲下,双手抱腿,视线与莲心平齐,一边刻意作出“牙齿打颤”的“格格”声,一边求她:“小莲心,涧泉哥哥错了,你可别和你爹爹三哥告状!”

    郎君年轻飞扬的面孔在莲心面前,天边朝霞已经一跃而起,喷红了两人的头顶。

    那晨曦的光映得韩淲瞳孔一片潋滟,眼睛是弯着的,有时未束紧的额发落进他眼睛里,让莲心有种冲动,想伸手帮他拂开。

    韩淲蹲久了有些麻,他看莲心呆愣愣的样子,便换了条腿蹲着,一边朝莲心挑下眉,得意道:“小莲心也会看我看呆了啊?涧泉哥哥是不是很俊朗?”

    莲心:“”

    这都是什么嘛!

    莲心使劲儿往下按着嘴角,眼珠滴溜溜转,最终移向左边。

    但那双乌黑的、水洗过似的眼瞳都不自禁弯了。

    笑意像四月份吹绿赣江两岸的薰风一样,明明没什么征兆,却漫溢生动了她的整副五官。

    韩淲自然也发现了。

    他提着莲心的耳垂,往回拽拽,直笑:“小丫头,笑都藏不住,还能指望你藏什么呀?”

    莲心抗议:“我要是有能藏住的东西,涧泉哥哥也知道不了呀!”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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