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 2、武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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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沉默了。

    两个侍卫谴责的愤怒目光看向莲心:你果然是给狄行首打广告来的!!!

    ...

    方才之事,只是个插曲。

    青衣郎君穿戴像权贵,性子却不骄横;人很冷淡,却不像冷情。

    就算被莲心当面议论了那些话,也没见他眉毛动一下,只请她自便离去便罢。

    今日的她,比往日的运道倒要好得多呢。

    莲心哼着小曲,半遮着脸,蹦蹦跳跳进了米行。

    一盏茶后,她像流浪猫狗一样被赶了出来。

    米行的伙计还笑呢:“你是几十天没出门了不成?武宁的米一日一个价,你这些银子要买米,都不够一碗的!”

    怎么可能?

    莲心试图讲理:“可明明之前没涨这么快...”

    伙计的笑声更大了:“武宁只有我们这几家米行,价格当然由我们定。你那么想替我们做主,那倒是也早早囤上米啊!”

    ——囤米。

    莲心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这才明白这两个字里隐含的真正含义。

    囤积之后,就是垄断,就是商人独有。

    如此,才能坐地起价,把百姓敲骨吸髓啊。

    莲心气道:“你这是发饥荒的财,挣黑心钱!...”

    周围深受其苦的百姓也不禁点头:“说得对!”“是啊。”直把伙计指点得面色涨红。

    伙计便叉住了腰,冷笑:“说这些也没用,你不就是想骗些米吃么?讨饭的穷鬼!”

    莲心回敬:“莫非米价贵,你便觉得你自己也跟着贵了?我要是真想要骗米吃,哪还有拿钱来的道理。直接找个偏僻地方,将你家抢劫了就是了,用得着现下浪费口水么!”

    说着,莲心走到酒楼门口,提起一个条凳,用单手就生生拎着挥舞了起来。

    拿那条凳舞完一套剑法,莲心才将那条凳重重一放,哼了一声。

    周围的百姓的表情已不仅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他们的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

    ——那条凳是用最坚硬、致密的铁梨木所制,一个条凳,足有近百斤了,这看上去还是个孩子的小娘子,她是如何举起来的?

    甚至她不光举起来,还挥舞着这条凳耍剑法!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叫好,笑话那伙计有眼不识泰山。

    直到一道疑惑的声音从百姓堆里传出来:“你...这小娘子的神力,倒是与那位将军很像啊。”

    他不敢说出虞将军大名,便只怀疑地不断扫视,“听说他是有骨血尚存,你的年纪也对得上...”

    莲心悚然一惊。

    经历了村民两日一夜的追杀,她已经一听别人提到“虞将军”三字就开始脚抖了。

    她踌躇片刻,还是敌不过内心的恐惧。

    米也不要了,她猛地调转方向,朝人群另一头冲了出去。

    “虞将军”三字对人冲击是巨大的。

    百姓中一阵哗然,有一根筋的已跟了上去:“那是虞将军的女儿!通敌叛国杀人犯的女儿!抓住她!别叫她跑了——”

    ...

    辛三郎今日很烦。

    清晨,父亲和母亲又因父亲的前夫人大吵一架,各拉他诉苦半时辰...好在没多久就又和好如初;

    晌午,父亲喝酒一坛,带醉作词后打拳,劈碎了他养在府内湖畔的兰花...无妨,他早有准备,换个盆养就是;

    而到了下午,韩公寄信来与父亲谈天。韩公性洒脱不羁,言谈之间却又拿辛三郎的样貌开玩笑,说他是父亲的“三女”,还亲切呼他为辛府上“病西施”。

    当时,辛三郎的脸色终于有些维持不住了。

    就是霉运也该有个数,今日是不是太过甚了?

    心下烦恼,应又不能应,骂又不能骂,便只好避开。

    ——要说被讲“三女”恼不恼火,那肯定是恼火的。

    但韩公韩元吉一是他的老师,他一个晚辈不能驳斥,二是其文名甚高,词风与父亲相近,雄浑高迈、忧国忧民,令辛三郎敬重,便更不好为了这点事就发作。

    故而,他将父亲去找虞公甫遗孤之事揽了下来,也是为了离家略作平复,散散心。

    再加上虞将军虽战败,却是为大宋而死,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杀敌。这样的人,对他的骨血宽容,本就是应有之义。

    因此说实话,辛三郎其实并没将今日连续扑空的事放在心上。

    虞小娘子去了别处,他就再找就是。

    若真要比较的话,这些挫折还没有他听见街上的小娘子拿他和什么“行首”之事糟心。

    但她看起来年纪太小了。辛三郎不晓得她父母在哪里,不过想也明白,江西旱灾严重,她又这么小就这样孤身出来,父母怕是难说。

    他便吞回本欲问她父母何在的话,只垂下脸,请她自去便罢了。

    想毕了,便不再纠结于此事。

    就在辛三郎睁开眼,长吐一口气时,远处人群突传来一阵骚动。

    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做派。

    方才那位将他与瓦舍花魁作比的小娘子正从街东跑到街西,身后坠着一串气喘吁吁的百姓,带起一片呼啦啦的声响,动静颇有父亲喝醉酒祸害全家花草器皿和狸奴的风范。

    令人惊异的是,闹出这样大阵仗,她仍尚有余力,一边跑,一边还喊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姓虞,那又怎么了!有本事你们追到我,将我送去县丞官邸呀!”蹭蹭溜走了。

    这话宛如惊雷,令青衣郎君的两个侍从呆立在原地。

    “姓虞?虞小娘子?莫非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是虞将军的女儿...?”

    一侍从又惊讶,又有些不自觉的怀疑,“她不会是在胡捏造身世吧?哪来的如此巧合?”

    他此言也不是凭空污蔑,灾年间,人为食而争,不择手段。

    从潭州过来,就是在路上拦下辛公车驾、声称自己是遗失民间的皇子的人都不只一个。

    他有心说算了,“我看她说话也不太靠谱,虞将军之女怎可能是这样...”

    “不。”

    他的话却被霍然起身的辛三郎打断,“不论是不是真的,都确认一下。何况她有没有骗人也未可知。”

    郎君眉清目朗,仪容秀丽,即便是起身疾走也不显狼狈,只觉衣袂飘飞,有风流之姿,他回头看愣住的侍从,催促,“快去啊。那小孩子撑不了多久,她应已饿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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