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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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郑云州站在车边点了支烟,靠在门边,不紧不慢地抽着。

    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好,袁褚也不敢催。

    即便此刻会议室里坐满了集团高层,都在等着他回去主持。

    夹在手上的烟快燃到尽头时,他收到一条微信——「习惯分别,也是当一个好男朋友的功课哦。」

    郑云州笑了下,收起手机,打开车门坐上去:“回铭昌。”

    接连开了三场战略会议,他从头到尾端正地在椅子上,穿一身刻板严谨的西装,认真地聆听,发表不同意见,再作总结。

    到散会时都不见疲态,仍神思清明地整理完资料,最后一个步出会议室。

    两位快退下来的老理事,开会开得颤巍巍的,嘴里念叨着年富力强,走了出去。

    袁褚静立在一旁,他心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大少爷昨晚几乎没睡,晓得了更要惊掉下巴。

    回了办公室,郑云州打开手机。

    林西月早就到了,拍了张公寓露台的照片,木篮子里簇着一团枯萎的花瓣,软趴趴地掉下来。她说:「我到家了,但我的风铃草枯死了,sad!」

    郑云州勾了下唇,回复说:「到了就好,去吃饭。」

    他在办公室里坐了会儿,因为这两天要飞一趟欧洲,又交代了秘书们几件事才走。

    快八点了,郑云州让司机往濯春开。

    一进门,绕过影壁,就看见他那几个老哥们儿站在树下抽烟。

    周覆踩灭了烟,高声喊了一句:“唷,这不是谈了个香港女友的郑董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还特意伸长了脖子东看西看:“女朋友呢,没带啊?”

    郑云州倦鸟归林般地一声叹:“不都说是香港女友了吗?当然回香港了。”

    “事业心真重。”付裕安在旁边夸了句,递根烟过去,“男朋友都能买下他们律所了,还是要去上班。”

    郑云州笑着接了,夹在手上没有抽。

    周覆勾上他的肩膀问:“哥们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云州想也没想:“不当讲。”

    “那我还是要讲,就这么两地分居的,你是打算四十结婚?”

    郑云州把烟掐进掌心里,慢条斯理地说:“我以前就是逼她太紧t?了,什么都要掌控在手里,硬生生把人吓去了美国。现在看她高兴吧,我怎么都行,多飞几次香港的事儿。”

    “你从谁那里学会的体贴包容?”付裕安笑着问。

    周覆指了下自己:“当然是我,天天和我这个道德标兵在一起,能不学好吗?”

    郑云州狠狠瞪他一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随意喝了一盅汤,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就回了茶楼休息。

    快十点的时候,林西月给他打来视频。

    郑云州从浴室出来接,深黑的额发上还滴着水。

    他一点开,穿着浅绿吊带睡裙的林西月,笑容甜美地出现在屏幕上,像林间飞来的一只翠鸟,带给他蓬勃的生机。

    林西月拿镜头对准了花草丰茂的露台。

    她惊讶地问:“郑云州,是你让人送来的盆栽吗?它们好漂亮。”

    “你不是说风铃草死了,你很难过?”郑云州坐在沙发上看她。

    林西月说:“我只是随口讲讲,你那么当真。”

    郑云州倦怠地笑:“这算什么?一点小事而已,有什么当不当真?”

    他要是当真起来,把半山的别墅买来送她,在露台上摆满她喜欢的花,她更要吓坏。

    她看出他心不在焉,问道:“今天很累吗?”

    说不累是假的,这么大一摊子事,上上下下全由他打点分派,虽然他二十岁就进入集团,那会儿大学都没毕业,精耕深作了十六年,铭昌早已是成了他的天下,大小项目里都有他的身影,但即便在管理上游刃有余,也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支撑。

    郑云州点头:“每天都差不多,永远都有新的事情,永远也做不完。”

    林西月听得抿起唇,但还是逗他说:“嗯,我以后加班的时候,就想一想你。”

    “想我干什么?”

    “你家财万贯了,还是有这么繁重的工作,我不得努力呀?”

    郑云州哼了声:“你注意身体!本来就病猫子似的。”

    林西月挥了两下手:“那我挂了,你早点休息,别熬夜。”

    “好。”

    第57章 柏林 没到那个份上

    057

    郑云州在欧洲待了十多天。

    这是年末的例行巡查, 是每年都有的公务行程,最后一站安排在柏林。

    西装裹得他肩线发僵,郑云州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不舒服地松了松扣子,德国这边的负责人注意到,礼貌地停下来等他。

    郑云州抬了下手,用英文说:“继续汇报。”

    负责人点头, 接着介绍生物医疗研究室新研发出来的, 并在国际上取得重大反响的骨科植入物, 包括髋关节和膝关节的置换器械。

    他全程聚精会神地听完。

    德国人严谨认真,郑云州对他们一向放心,加上这位又是他在联邦理工学院的师兄。

    当年他读博一,用八只动物做活体实验, 意外死了一半,他当时无语到想把实验器材都砸了, 而且国外很重视医学伦理, 对动物实验极其严格, 他这位德国师兄第二天早上就来了,全程陪着他做完剩下的实验, 监测小白鼠的呼吸体温, 从早到晚没喝一口水, 没上一次厕所。

    汇报结束后, 郑云州带头起立鼓掌。

    晚宴设在公司附近的米其林三星餐厅,德国分部的员工都到了。

    水晶吊灯把红酒杯照得璀璨光亮, 郑云州发表完致辞后,解开西服扣子,一连用德语说了好几声“prost!”

    多喝了几杯, 舌根里隐隐泛着黑皮诺的涩。

    郑云州提早出来,他走在秋风萧索的柏林街头,金黄的梧桐叶在夜色里打着旋,落在十九世纪的浮雕门楣上。

    他停住脚,抬头看了一会儿,忽然有点想林西月。

    不知道这些年她都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来过柏林?

    郑云州拿出手机来,差点要拨出电话时,想起这会儿国内应该是凌晨两三点,又收了回去。

    “明天什么行程?”他在层叠的光影里扭过头,问袁褚。

    袁褚说:“明天您说要去研究室看看,下午再回国。”

    郑云州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算了,直接去香港。”

    “好的,我去安排。”

    郑云州坐上回酒店的车,很快进了套房内。

    他没开灯,就站在阴影里,看月光带着施普雷河的潮气漫进来。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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