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渡: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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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岁,你别欺人太甚。”

    时岁:“……?”

    欺人?到底谁欺谁?

    时岁原本只是小小生气,这下变成了大大的生气。

    她伸手就掐着他脖子晃:“晏听礼,你现在给我道歉!!!”

    两人眼对眼,都是犟种的眼神。

    时岁越想越气,甚至感觉鼻酸。

    她不懂,让晏听礼服个软,说点好话,哄哄她怎么就这么难。

    这么一想,眼泪竟然也被气出来,晶莹水珠滴落。

    沿着晏听礼下颌滚动到脖颈,他纤长眼睫轻动。

    时岁视线模糊,颠三倒四地说:“以前都是我道歉,我没错我也要道歉。你就知道发疯做那些讨厌的坏事。”

    “我分也分不掉,跑也跑不掉!

    “好不容易勉强走到现在,你说让我教你爱我,现在连让你道个歉也这

    么难吗?”

    “我要你现在道歉!哄我!”

    时岁如今倒是不怕他,反而更气他。

    犟,拧巴,嘴巴毒,还惯会装模作样。

    时岁边想边气急败坏地咬他,也学着他的动作用头撞他下颌。

    眼泪汩汩也流在晏听礼脖颈。

    他终于变得安静,肢体动作,带上点不知所措的意味。

    指骨缓缓上移,最终轻捧在她后脑。

    硬绷绷说了句:“别哭了。”

    时岁理都没理,继续用头撞他下巴。

    晏听礼沉默了会。

    突然将被子拉得更严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整个空间又小又暗。

    时岁不知道他在鬼鬼祟祟弄什么把戏,正要抬头。

    脑袋突然被紧紧压下。

    与此同时,晏听礼很轻地在她耳畔说:“对不起,岁岁。”

    时岁瞳孔动了动。

    “我以前,”晏听礼说得很慢,“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一字一字,像从喉里挤出来般艰难。

    每说一句。

    他就停顿好一会。

    但时岁愿意给晏听礼斟酌语句的时间,用发顶蹭了蹭他下颌,示意他继续说。

    “总把坏情绪发泄在你身上。”

    “总不尊重你的意愿。”

    “总让你,”他停顿了下才说,“害怕。”

    “对不起。”晏听礼吻落在她耳畔,触感就像小狗温热的舔舐。

    最后一句,很轻很轻,几乎让时岁以为是幻觉:“别生我气了,可以吗。”

    ——他真的在学着哄她。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像有羽毛搔刮时岁的心尖,使得她脊背都一阵过电般的颤栗。

    时岁胸腔刚刚还熊熊燃烧的烈火,也“哗啦”一下,偃旗息鼓。

    她早就不生气了。

    她快化了。

    “答应你。不气了。”

    “你早说不就好了?”她吸了吸鼻子,鼓腮道,“非要惹我生气。”

    冬日暖洋洋的被子里,陷入无声的静谧。

    就像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空间。

    晏听礼突然说:“要是一开始我就这样。”

    他停了停,往下问:“你还会不要我吗?”

    时岁表情也有些空白。

    想了半天,也没法给出一个答案。

    这世间因果总有定数。

    他们能走到今天,全靠晏听礼的偏执和坚持。

    而她是个胆小鬼。

    如果一开始,晏听礼就人如其表清冷温淡。

    他们甚至都不会在她酒醉那晚有开始。

    但这话时岁没有说。

    这一刻,她更愿意哄他,给他所有的安全感,于是时岁说:“没有如果,我只喜欢眼前的你。”

    晏听礼又蓦然翻了个身。

    顺势将脸掩在枕头里。

    虽然看不见,但时岁还是听到了他胸腔的因为笑而发出的轻微颤动。

    真是好哄的小狗。

    她唇悄悄弯起,善解人意地没有戳破他-

    林安然的婚礼在一月中。

    时岁三人作为伴娘,提前两天就准备出发渝市,帮忙布置婚房和完善各种婚礼细节。

    时岁知道晏听礼忙,便提议让他婚宴当天再来。

    但晏听礼置若罔闻,硬是从他密密麻麻的行程里抽出两天,跟着过来。

    看着高霖翰发来的诉苦消息,时岁哭笑不得。

    摁灭手机,看向身侧闭目养神的人:“到了以后我要帮忙,可能没空管你。”

    “我也要一起。”

    时岁莫名:“一起什么?”

    “看别人怎么结婚。”

    晏听礼难得这么一本正经。

    时岁缓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回应她那天随口哄的那句“吸取别人婚礼的巧思”。

    糟了。

    都差点忘了。

    时岁有些心虚,在晏听礼睁眼要看过来的瞬间,连忙顺毛捋:“嗯,是要好好学学。”

    “对。”

    “”

    落地渝市,鉴于上次的“酒店事故”,时岁委婉拒绝了林安然说的给她们订酒店的好意,让晏听礼自己订。

    毕竟他愿意落塌的地方一晚上就是大四位数,时岁可不好意思因为晏听礼的公主病,让别人破费。

    到酒店已经是下午,时岁就兴致勃勃地应约去火锅店,参加久违的四人姐妹聚餐。

    她笑意盈盈地梳理头发,转头,看到孤零零靠在酒店沙发,面无表情看她的晏听礼。

    身上的不高兴快要溢出来。

    他这模样,让时岁突然想到,上次黏着苏涵的阿克塞尔。

    哪怕再不舍,但鉴于苏涵立的“姐妹聚会不得打扰”的规则,他还是得委委屈屈地在车里等着。

    那时,时岁还羡慕阿克塞尔的听话。

    那她现在,能不能让晏听礼也这么听话呢?

    “我们姐妹间有个规矩,”时岁说,“就是各自的男朋友都不许打扰姐妹聚会。”

    说着,时岁用手在坐着的晏听礼头上摸了摸。

    他盯着她的动作,唇角冷冷下撇,身上又竖起毛尖尖的刺。

    时岁偏不收手,弯腰捧住他的脸。

    “听到没有?”

    晏听礼怎么可能说什么是什么,反过来问:“那你什么时间能留给我。”

    “晚上我要做三次,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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