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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乙游男主怀了我的崽》 40-50(第7/26页)
最后一波剧痛将他的身体折成惊蛰的虾。随云乐咬住水袖金边,戏台梁柱上百年积灰簌簌而落,恍惚间他看见白素贞的魂魄从自己天灵盖升起,而台下早已空无一人——青布衫终究没能挤过看客们猎奇的眼睛,就像许仙终究负了断桥之约。
十二记檀板在脊椎上炸开,随云乐仰头发出白素贞盗仙草时的鹤唳。剧痛恰逢唱至“水漫金山”的高腔,丹田震颤带得声腔泛起涟漪。他看见自己喷溅在幕布上的血点,竟与白素贞眉心朱砂痣一般明艳,戏中人的怨憎与孕夫的哀鸣在喉管里熔化。
他尝到了那盏雄黄酒的味道。腹中绞痛化作法海的金钵倒扣,五脏六腑皆成原形。绣鞋早不知甩到何处,裹着绫袜的脚趾抠住台板缝隙,仿佛白蛇被镇雷峰塔时嵌入青砖的鳞片。戏服束腰早被撑裂,金线牡丹在血色里开得愈发妖异,像是要把几百年功架悉数开败在这滩血泊里。
“她突然迸出小青的念白,指尖在虚空抓挠的弧度正是剑指许仙的招式。许仙惊叫着按住他乱挥的手臂,那截皓腕上还缠着昨夜白傲月系的鸳鸯绦。
鼓点声化作产道收缩的节律,随云乐在剧痛中竟精准踩着锣经翻身。背脊砸在戏台时惊起陈年灰尘,像极白素贞现原形时腾起的青烟。他忽然发狠咬住水袖,锦缎撕裂声在满堂叫好声浪中,唯有她自己听见骨缝裂开的脆响——那声音与幼时师父打断的梨木戒尺如此相似。
这一波过后,阵痛余韵仍在腹腔回荡,随云乐蜷缩成水漫金山的起式。戏衣上原本绣着镇压符咒的金线,此刻正勒进她胀痛的大腹。台下某个醉汉突然高喊“好一条白蛇精”,哄笑声里,他齿关打颤地念着许仙的戏词:“纵是妖孽,怎敌这人间人间”
胎腹突然抽搐,随云乐在眩晕中看见自己变成双面绣的戏偶。正面是凤冠霞帔的白娘子,背面是血污狼藉的产夫,金丝银线正将两个身影密密缝合。
戏台缝隙渗下的血滴在青砖上连成一线,每记宫缩残余的疼痛都精准卡在板眼。
快了,就快唱完了……
他只能一再这般吊住自己的精神。
“吸气!”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对他说。
是了,不只是演唱时的气息控制,白傲月这几日也在教他如何呼吸。
他数着数,一、二、三……
想象着把台下纷扰和体内痛楚都随着呼气排泄出去。也不知是否因为白傲月并未在旁的缘故,似乎不如昨日管用。
腹中余痛仍在翻涌,“云乐!”白傲月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有人掀开他汗湿的戏服下摆,冷空气裹着血腥扑上来,激得他浑身战栗。粗糙的手掌按在肚腹时,他错觉是许仙在推金山倒玉柱地灌雄黄酒。
哦,原来已经结束了啊。他不知是如何唱完的,也不知是如何下的台。只是人群里的骚动一阵大过一阵,似乎有人瞧出他快生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否认自己有孕,然而,一旦传言放了出去,就总有人盯着他的肚子瞧。
没生在台上就好。
“先别用力!”随云乐咬住散乱的鬓发,尝到金箔与血锈交织的咸腥,他听见自己喉咙里迸出非人的嘶吼,那声音竟与方才唱的“雷峰塔压顶”的戏文严丝合缝。戏台梁柱上垂落的红绸忽然飘动,人群的喧哗突然被撕开一道裂隙。随在泪眼朦胧中望见青布衫的一角,那抹颜色正被推搡着离戏台越来越远。他挣扎着支起上半身,“让我让我”破碎的语句从唇角溢出。
剧痛再次席卷而来,这次是下腹炸开的灼烧。台下爆发出更剧烈的骚动,有人打翻了盛满瓜子的青瓷盘。随云乐在剧痛中死死盯着人群缝隙,青布衫早已消失不见,唯有某个妇人髻上的银簪反着雪亮的光,刺得他眼底泛起血雾。
“别找了。”小花雀的声音混着后台煮艾草的苦味,“方才乱得紧,官军都来了两拨。”
剧痛开始变得绵长而黏稠,像后台永远熬不化的戏胶。耳边却突然炸响清越的钟声,左颊的胭脂被汗水冲出道沟壑,恰似雷峰塔的裂缝。
戏散了,他正要去找白傲月,人群却将后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随云乐最怕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真是丑得很。”他想捧着肚子,可是这样肚型的轮廓就会被明显地勾勒出来。若是叫人瞧了,自己辛苦维持的形象就此崩塌。
小花雀的法术还没解,它焦急地从几个观众的头顶飞过,又在肩膀上跳了跳,这才挤到了后台。随云乐是见惯这种场面的,并不想在此留连,然而戏班的其他人却从没有被这样热情地对待过。他们兴奋地与观众挥手拍掌,有的竟开始给观众介绍起这后台的布置,完全乱了戏班的规矩,一时竟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小花雀好不容易挤到随云乐的面前。随云乐屏过这一波阵痛,双指在太阳穴上一按,小花雀现了原身。
随云乐正被架着往后台搬。戏台到后台的七步距离,他数着廊柱上剥落的金漆,突然想起白傲月教她算《牡丹亭》里杜丽娘还魂的时辰——此刻腹中翻涌的却是活生生的血肉倒计时。
产床是临时拼凑的戏箱,褪色的锦缎还留着‘杨贵妃’醉酒的胭脂印。随云乐的后颈刚沾上冰凉的缎面,就被剧痛掀得几乎折断了腰。他抓住头顶垂落的幕布绳索,粗粝麻绳勒进掌心。
“爷啊,你可吓死我了。如今怎么办?咱们得想个法子出去。”
小花雀手背拍手掌,原地踏了几圈:“要不您化了原形,从这飞出去吧,大不了就是天生异象,还让人觉得您更有福气呢!”
随云乐此刻坐着,便愈发觉得有什么往下顶。“阵痛已经开始,我化不了原形了。”
“什么?”
随云乐倒是淡定许多:“是的,产程一旦开始,便只能选择一种形式。若是要化作原形,那所有的这些蛋便都四分五裂。”
小花雀最易受他的情绪感召,也冷静下来:“那无论如何,咱们得挤出去。”
“呵,我是不愿意叫他们看见我这副样子。”
“那咱们换身衣服,把妆给卸了。他们许多人没见过您卸了妆是什么样子,完全不施粉黛,然后再带上一个黑色的幂篱。我到时候先去把人群引开,然后咱们趁乱就往外走。”
随云乐撑起身子向外瞧了一眼:“行,不过白傲月在哪呢?”
“她就在外面等着咱们。跟见了面,爷就可以用力生了。”
“好。”
小花雀得了他的允许,便立刻去将帕子拧湿给他卸妆。这妆画起来少不得要一两个时辰,卸的时候却几下子就抹擦干净。
屏风外传来茶碗打碎的脆响,汗湿的脊背在锦缎上碾磨,那些褪色的鸳鸯忽然活过来,衔着血珠在他皮肤上刺青。他看见自己隆起的肚腹在油灯下起伏。耻骨分离的剧痛让他想起刚能化形的那年,劈叉练功的清晨。与现在相比,不及万一。
小花雀手脚麻利,也给自己化了个男装,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让人群里几个推搡的人借故吵嚷了起来。有一些观众果然被这边吸引。她就趁这个空档,让随云乐赶紧上马车。
门前像上次一样,也停了
五架不同的马车。白傲月在中间那一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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