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出逃: 26-30

您现在阅读的是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明珠出逃》 26-30(第6/14页)

噼里啪啦的动静,在风雨中飘摇战栗。室内灯烛全灭,月光像一层黑纱。

    这样孤寂的夜怀珠曾熬过无数个,当时盼着有那人在侧,现在却巴不得清净。

    朦胧中感到一双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身体,熟悉的温度游走:“睡得这样早?”

    怀珠微怔,随即触电般缩回身子,前世惨死时的情景一幕幕浮现于眼前。

    这嗓音化成灰她都认识。

    对方却抓她脚踝拖到身下,轻易圈住了腰,笑笑:“害怕做什么,是我。”

    随即一枝灯烛亮了。

    朦朦胧胧的光。

    黑暗的大雨哗啦哗啦地下。

    陆令姜的五官显露出来,斯斯文文的面皮,微微上挑狭长风流的仙鹤眼,三眼白,还有他下泪堂那标志性一粒黑痣。

    他重复了遍:“是我。”

    再见熟悉的眉眼,怀珠呼吸沉重。

    陆令姜脸颊被烛光映得暖黄色,“哭了?听下人说你发烧病着,眼睛也不大好。”

    说着以指尖拭去她颊上泪痕。往常她受一点点小伤都要费心机传到他耳中,他不堪其烦,遂这次的事一开始没在意。

    “朝上有人弹劾东宫,我才这么晚来探望你,实在对不住。”

    前世他也用这样温淡的语气惑她,让她不停地心软沉沦,终至送了性命。

    怀珠欲挥开他覆在腰间的手,陆令姜却顺势握住,试她的体温,“头还烧着疼吗?”

    他刚从外面过来,拇指沾了些微寒,摩挲她的颈部动脉,那感觉恍若上辈子白绫缠上脖子时。

    怀珠吞咽着情绪:“不疼了。”

    陆令姜莞尔说:“你这般哽咽是还怪我了,总要给你敷个止痛两贴,见你安静睡了才能放心。”

    捎来两剂止痛贴,揉碎药膏,暖热粉质的触感,覆在她额头。

    他虚伪得跟圣人似的,怀珠怨意汹涌,一道冰凉的雪线从胸膛升起,撇开他的手,凶狠着低声:“用不着你管。”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陆令姜一怔,两人莫名其妙僵持。平日怀珠都软软糯糯的,走路恰似弱柳扶风,哪曾这般疾言厉色。

    怀珠的情绪隐没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

    僵持半晌,她还是抽噎了下,音调微微示弱,“……对不住。前日送生辰礼被您责怪,有些伤心了。”

    陆令姜咀嚼着她的话,“我知道,是我的错。”

    雨水滴滴答答自房檐落下,阴天特有的湿润质地,使得室内都若有若无飘着一层冻缥色的雾气。

    这龃龉生得奇怪也不值得,陆令姜并不想和她吵,手指滴滴答答敲在她雪肤上,没急着安置,只和她说些私闺话。

    怀珠却觉得身上一大块附骨之疾,疼痛得很,亟需清理。

    见室内的白旃檀焚尽了,想再去续上些,趁机脱开陆令姜。

    白旃檀也叫莲花藏香,焚烧的气味庄严圣洁,是佛家之香。怀珠曾跟着养父常年礼佛,养父以秘法调制此行香,日夜浸染,使怀珠身上也自带这种味道。陆令姜向来很喜欢,说是能缓解他的头疾。

    陆令姜却轻轻捏住肩头,将她阻回来。怀珠一蹙,他得了她身上那股销醉的体香钻入肺腑,“有你,就不必焚香了。”

    往日这些调情之语,她都羞羞答答地应承,或随他一块笑,主动探唇过来触他的唇瓣,两人顺势滚到一块去。

    可今日她垂眼僵坐,脸色没有任何波动,如罩冻霜,完全不理会。

    陆令姜稍稍敛了色.气,正经道:“莫气了,生辰之事确实怪我。我当时被许家的事烦晕了头,才乱责备你。”

    怀珠仍听得个待答不理。

    他道:“笑一笑?”

    平时她温顺美丽,今日却一反常态,怎么哄都无回暖之意。

    陆令姜未免暗暗纳罕,但他因落水之事亏欠了她,思量着总也要弥补她。

    怀珠百念灰冷之下尽是仇意,抬眼恰好瞟见了他脖颈间一道卵色的疤痕,肉早已长齐愈合了,不知何时落下的。

    “城里来了小玉堂春的戏班子,我想去看看。”

    她淡漠地说着,掀起眼皮瞅他,瞳孔中有疾,雾蒙蒙一片。知他时间宝贵,便挑最费时光的事,“你会陪着我吗。”

    果见他犹豫了:“叫下人陪你去好吗?我遣脚夫为你备轿。”

    陆令姜一来不怎么喜欢戏子,二来许家因灾民之事盯上东宫,日日呈递弹劾的文字,他着实没时间陪她消磨。

    怀珠左右也不是真心请他去。

    他微感不适,在她身畔坐下:“莫如下次我们请戏班子到家里来,我与你同看。”

    怀珠说:“不用了。”

    陆令姜默了一息,再度让步道,“那好,我陪你去,两个时辰回来可够?”

    怀珠眼色淡了:“一桩小事而已,殿下明明不喜欢何必呢。”

    陆令姜有点自讨没趣,心情越来越无法平静,平日信手拈来的轻柔又甜蜜的语调,此时皆索然无味。

    目光游走,忽然落在香楠己上齐齐整整的拼凑之物,“那是什么。”

    怀珠一瞥,是摔碎的玉观音坠子,晚苏方才把它们拾起,原本是献给他的。

    “观音坠子。”

    “如何碎了?”

    “不小心。”

    那只瓷秘色的玉坠子她雕了好几日,没事就雕,眼疾发作也忍痛雕,晚苏来禀时说过。

    陆令姜眼梢儿的春意一寸寸褪散:“那我哪日遣工匠师傅帮你补起来。”

    怀珠摇头:“不必了,小玩意儿而已,左右您不喜欢,碎了便碎了。”

    陆令姜听得膈应,送给他的礼物为何碎了便碎了,且他何时又说过不喜欢。

    “你送的我自然喜欢,从前你的那些坠子香囊之类的,我也都留存着。”

    怀珠抽出手:“殿下见过玉碎能复原的吗?”

    陆令姜感觉莫名,声声句句不提他,却仿佛声声句句都在提他。

    气氛再次窒息,往日她都是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甜甜地叫,前些天她还遣贴身婢女打听东宫太子妃的消息,纠缠黏人惹他烦恼,今日便冷眉冷目,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陆令姜敛起手,亦微有不快:“你今日真是任性。”

    香烛于此时烧尽,留下绿豆褐的一脏团油烬。外面雨点疏一阵密一阵,濯得人心躁。

    前日她失足落水,他一直对她存着愧疚。今日闻她发烧,特意冒风雨从东宫赶来。她心情不好,他也低声下气哄着她。

    直到此刻,满腔怜惜之意化为乌有。

    她这是怨怼他呢。

    怀珠终于受不住,泪花簌簌而下,语无伦次,被逼着失声说出:“……停下。因为你杀了我,杀了我!”

    太子哥哥,他还是她的太子哥哥吗?

    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