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春: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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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于是不可避免地飘到家里那盆他费心费力抚养了好久的月季。

    温敬恺第一次注意到自家院子里的花是那天清晨江书久拉着行李箱要离开时,露珠从花苞掉落沾在她脚踝处,折射的光线将他轻轻松松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后来冬日降临园丁开始更换花的品种,他特意着他留了一丛。

    养一株月季就好像可以拥有很多个春天。房间四季恒温,他每天清晨上班前会去给它浇水,因此这株月月红像是一个朴素的长久的见证,是江书久降级的代偿,致使他的情感无论是在她访学离开还是两人彻底失散后都不再空置,因为有这样一个载体用以盛放所有欢乐与悲伤。

    时钟已经过半,令先伍居然还没有到。温敬恺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而后他想到今日是自己做东邀请别人且有事相求,便不觉得多等一刻钟是放低姿态。

    包厢的门在他耐心耗尽的前一刻再次被拉开,令先伍拎着公文包走进来。他像是刚从某场讲座或会议上下来,臂间还挂着西装。

    温敬恺坐在面对木板门的方向,隔着矮矮一张深色实木长桌看着令先伍将外套挂上衣架,并没有主动开口。

    令先伍倒是不缺礼节,坐下后首先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些,辛苦温先生久等。”

    他是懊悔的话语,神态却倨傲,没有半分做错事的样子。温敬恺确定自己与令先伍此前未曾有过节,但不知对面人为何莫名其妙地对自己有敌意。

    “温先生今日约我是有什么事要谈吗?”令先伍问他,“S大与未终并无校企联合的业务往来,我院培养的学子也极少进入您司,不知您今天找我来是?”

    “令先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您在截止日期前一天失信拒绝江书久的做法属实不厚道,我今日只是来替妻子讨个说法,再者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温敬恺开门见山地说。

    令先伍提肘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清酒,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我手里四个名额都满了,权衡利弊后舍弃排名末尾的又有何——”

    “令先生五年前第一次参加S大博士后导师遴选工作,五年来同您合作的学者对您一向赞赏有加,”温敬恺打断他,“你今年的招收计划明显未满,我理解你有拒绝别人的权利,但为什么是在通道关闭前的紧俏时间里?用的还是毫无信服力度的理由来搪塞对方?这样做未免过于愚蠢。”

    温敬恺看着对面人明显被他激怒才接着说:“我妻子从未与人交恶,你我有何纠葛你今天不如挑明了说,不必小人作风在背地里使刀子,谁都落不着痛快。”

    很快温敬恺明白原因。他早就嘱咐过侍者无事不要进入,可包厢门在此刻突然被拉开。在看清走进来的女人时温敬恺神色立刻变得阴郁——他八岁时就见过这张脸,在十三岁时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叫朱旻。

    温敬恺最近一次同朱旻见面是在温辛余去世后,她在葬礼上盛装出席,大有为一场死亡张灯结彩的架势。温敬恺作为在场唯一一位亲眼见证和验证父母和朱旻三个人命运悲剧的人,着实无法对她产生半分同情,仅存的只有厌恶。

    他可以在心底粗暴地贬斥温辛余的为母不称职,可绝不涵容第三者对自己母亲的侮辱。

    可耻的是朱旻居然有脸问他要遗产,当年裴成钧一跃而下她半分没捞着,看温辛余过世便当即恬不知耻地伸手索取,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与死者丈夫有过见不得光的一段。

    朱旻实在懂得如何踩温敬恺痛脚,一上场就单刀直入:“未来得及向温辛余亲儿子讲声新婚快乐是我的错,不过你比你父母都要有能耐,一攀就攀上江家这个高枝,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免不了有江书久的功劳吧。”

    温敬恺不认为自己和江书久的美丽遗憾值得讲给朱旻听,也不觉得这场谈话有继续的必要。他打开手机低头给何识发信息说自己喝了点清酒不宜开车,委托他来这边接自己一趟。

    朱旻察觉到他漠视的态度后看笑话的心思收起来,她眼睁睁看着温敬恺慢条斯理佩戴手表,费劲平复恼怒后继续说:“温家还真是出情种,江书久知道你为她冲锋陷阵降低身段——”

    “她不知道,”温敬恺打断她,声音森冷,“所以你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再去找她麻烦。”

    温敬恺系好表带后看向令先伍:“你因为一个与自身学术毫无相干的女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拒绝另一个人品与科研能力都属上上乘的海归博士实在可以瞧得出你的眼界,久久想要与你这样的人合作共事才真的是决策失误,更何况她的优秀有目共睹,何须非得得到你的青睐?”

    他说完便离开,不带任何对战场的留恋。

    “温敬恺,”朱旻叫住温敬恺,却不等他回头便自顾自地讲话,想要借此得到一些口头上的胜利,“你口中心高气傲的江书久不是没来过S大找老令,可怜她连进校门都需要拨电话,固机转接还不是得经过我的手。前段时间有一次她花费万般心思想同老令聊聊科研方向以此表明合作决心,一句一句专业术语却都进了作为外行的我的耳朵,温敬恺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也就这点能耐了,多年前到现在都是。”温敬恺站在门口处回头俯视她,眼里带着轻蔑和怜悯,“而且你有什么资格提江书久?”

    第44章

    温敬恺从大厦出来才发现外面开始落雨滴, 十分钟后司机抵达,他冒雨上车,一整程都一言不发。

    今天节气大暑, 湿热交蒸达到顶点,高温酷热与其酝酿的雷雨一同到来,中伏浩浩汤汤开场, 夏天至未央,不出意料地开始走下坡路。

    也是江书久和吕尚安出发去都柏林的日子。

    车子很快驶上高架,温敬恺坐在后座靠左手边的位置, 整理好衣物后随意抬头瞥了一眼, 倏然雨刷器刮过挡风玻璃, 公路上的显示牌指明右行是机场高速的方向,而他们的车子拐向了另一条与之完全相反的道路。

    天边一道闪电刺眼,温敬恺突然对司机说:“掉头,去机场。”

    “老板,您明天…”何识对他的决定表示疑惑, 正准备劝解他第二天还有重要会议要出席, 温敬恺便打断他, “我不离开, 只是去见个人。”

    司机在安全范围内压着车速抵达目的地,不过温敬恺待汽车停下后并没有立刻下车。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无异于一场豪赌, 江书久和她母亲前往爱尔兰的日子是今天没错,但未必代表她们就不会在雷暴未开始、天气尚晴朗的前半天启航。

    何识大约也估摸到他的意图, 登上订票系统查看过后对他说:“今天直飞都柏林的航班只有一趟,时间是两个小时后, 不过这个天气航班大概率会被取消。”

    温敬恺没什么反应,何识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车厢里一时只有雨声淅沥, 间或夹杂几声雷暴。

    三分钟后温敬恺让何识加购一张飞往爱尔兰的机票,然后独自一人下车。

    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大屏上所有的航班都显示延误或取消,温敬恺专门关注了一下,他运气还算不错,飞往都柏林的那趟仅仅是推迟,他在心底呼出一口气。

    其实在这里碰上江书久的概率小到温敬恺都不敢细想,可是无论今日江书久是来或不来,他都决定等够两个钟头。像多年前在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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