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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醒春》 30-40(第8/14页)
我天生没办法带给你快乐。”他停顿了一下,“对不起,如果这一年有让你不开心的话。”
江书久今夜专心做倾听者。她发觉自己这样一个没有好奇心、讨厌听八卦的人也愿意花精力包容温敬恺,她宁愿他呕吐所有,然后此后都不要将这段爱情放在心上。
对他们来说已成执念的过往被全数覆盖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否则谁也不能安心展望新新以后,无论这个新新以后里还有没有对方。
温敬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那天早上我说的是真的,在床上经验很重要,有几次我意识到自己弄疼了你,而在情/事上让你产生不安情绪是丧尽天良,一点也不值得原谅。以后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你要学会首先令自己愉快。”
江书久没作声。
“还有,”她听到旁边人轻声说:“那天在餐厅也很抱歉,我喝了酒,情绪有点激动所以用词过分不当,最后你走得急我来不及说,我很感谢你的拥抱。”
有时候讥讽和色厉内荏是近义词,江书久理解并心疼温敬恺,当下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再送给他一个拥抱,只好让谈话停在这里。
咖啡的劲儿还没过,她指一指前面一栋漆黑的房子,点了一点温敬恺的手臂,“你多久没回那里了?能带我进去看一眼吗?”
温敬恺不知道她进屋参观的动机,不过出于不想让今晚出现差漏,所以很顺从地点头答应了。
这栋房子是裴成钧的资产,他跳楼后自然归属到温辛余名下,而她很快进了精神病院疗养,温敬恺最初创业的那几年独身一人在这里面居住。后来他有了自己的住处,也想过将这栋别墅处死,不过最终也没能下得去手。
温敬恺对这处房产印象最深感情最淡,前几年物业催促各位业主更换电子密码锁,他没空来办理,是何识来帮他处理的,因此温敬恺还得在晚间致电助理,麻烦他将密码发他一份。
何识在电话里听出来他聚餐结束,主动提出要来接他,温敬恺答应了。
温敬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江书久就靠在院墙上哼歌,栏杆上爬满藤本月季,没人照料的植物倒是长势喜人充满生机。
虽然同属蔷薇科,可这里桃红的花跟温敬恺在窗台上栽培的那株月白的完全不同,她不知道那盆好不容易在冬日里盛开的月季第二天到底被温敬恺搬去了哪里,但那晚她挠胳膊造成的小疤却形成小小一个红印至今尚留存在她的小臂上。
温敬恺开门后招呼她进去。没有鞋子可给江书久换,她却做足了准备一样,在得到穿鞋进入的准可后踱步到客厅,温敬恺跟在她身后,在她距离台阶还有两米的时候提醒她注意脚下。
江书久终于停止哼歌,她回头朝他笑了一下,说:“回到最开始的那个话题,我今天早晨六点多才睡着,下午就匆匆出门去见朋友,你知道我去见谁了吗?”
温敬恺不太喜欢猜谜游戏,更何况这是一个范围太广的填空题,不过他难得配合江书久:“谁?我认识吗?”
江书久目光停留在客厅许多年未更换的装饰画上,又转移视线扫了眼电视柜上的相框,发现这两样东西统统都不再成为她的心魔。
“当然认识,”她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判断要不要直接揭开谜底,最后还是决定不为难温敬恺,“陈嶙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联系他,我不知道你在我姐姐跟陈嶙的关系里做出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但我还是要感谢你。”
江书久不太想把话说得太开,站在任何人的角度那段故事都不同。她可以感谢温敬恺彼时的愤怒、规劝、理智,也可以感谢他后来的仁慈、迁就、成全。
他亲手补充完整的故事影响到温敬恺本人的幸福,余波荡漾至今日。也许温敬恺说得对,江书久想,他们两人之间就是上天作弄,是命中注定的错开。
去同陈嶙见面的车上江书久一直在恨这个与她素未谋面的人,也短暂怪罪过温敬恺的多事跟善良,可现下她是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了,这个教训庞大而无解,她宁可让其好端端地站在所有人的前半生里,谁都不要再回头。
温敬恺对她的道谢没有搭腔,江书久不在意他的回应,她用额头点了点楼上的方向,接着提问:“钢琴还在吗?蝴蝶已经死了,但江书久还会弹小星星,希望你没有因为我的一次失约就彻底放弃学乐器。不过这首曲子应该不需要四手联弹,两只手就够了。”
温敬恺愣了一会儿,她继续说:“也不是为你,就是觉得自己明明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最后没有做到还挺难受的,这会儿补足有些晚,还得麻烦你多多担待。”
温敬恺不再学乐器的事实确凿,他也很多年没有再碰过黑白琴键,且江书久的请求足够唐突,他来不及翻找拜厄书籍,也没有时间重新擦拭许久未用的钢琴,这使得整个事件像是江书久想一出是一出的奇异后果,让他难以防御。
两人一起上楼,江书久分神,发现两家虽然户型相同,而温家的琴房对应的是她家书房。温敬恺进门后作势要寻找工具略微打扫一下,江书久制止他,说:“何识快来了,弹一首就好,了却你我一桩心事。”
而后他们坐上琴凳,以一种符合同奏的姿态和距离。温敬恺弹错了好几个音,放在真正的合奏场上这样的重大失误要被琴伴痛批,而江书久心中没有丝毫计较,她规整且耐心地等待他回想,中途停下好几次。
谁都明白江书久的行径是出于弥补而非挽留,可温敬恺只能接受这样的好意。
温敬恺私心希望何识不要来,他偷欢此刻,心想时光最好能静止在小星星里,他们谁都不用去进行很生分的一种面对。
他臆想的情感虚假,心里更是明了再大的后悔也不过是下周签文件或者下下周签文件的区别。而这些微弱的念头,也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永远地从温敬恺的脑海中消失了。
车子在楼下打着双闪,温敬恺拍灭最后一盏灯后关上别墅的门离开。江书久已经站出去同何识攀谈,他们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双方都笑得很开怀。
温敬恺走出院门才意识到自己将西装外套落在了琴房,他却不愿意再回去取了,这样的话除了他自己的记忆,至少说明总有一件物品也见证过他和江书久也有过很美好的一个夜晚,尽管这个夜晚属于告别。
他走过去,问江书久需不需要自己将她送回家。
江书久拒绝了,她整理了两下家居服,说:“就二百米的距离,我这下就回去了,不用麻烦了。”
何识默默阖上车窗,江书久在他将车头掉好时转身离开,她没有讲再见。
温敬恺总觉得差点什么,站在后座门边正准备叫住她,想要胡乱编造一些什么留住她更多一会儿的时候江书久回头了。
她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信箱,轻巧地问:“你们家信箱不用吗?”
温敬恺怔愣一瞬,下一秒便听到她接着说:“下周一我会去未终签署离婚文件,还是午后时分,我现在没有了特权,你记得招呼前台小姐一声,不然我会被拦在楼底。”
温敬恺坐上车后没有让何识起火,他数足了六十秒才转头看向后方。
江书久的身影已经变成很小一个点,隐约与二十年前重合。那时候他没有接到她的巧克力,是否谶兆着他如今也接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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