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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她最珍贵》 70-80(第3/15页)
的著作吧。
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接李海迎,她也道别了风和,起身走了。
台阶一级级走下去,她低着头看着,像是专注看路的样子。
“妈妈!你看!花花!”
阶梯下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回过头招着手兴奋地叫妈妈,林清岁才随着他惊奇的方向回眸一看,才发现这些天风大,梅花落了满地,散落在雪地里,花海一般绚烂。
她天天走在这里,却从来没留心看一眼。
她想了想,恍然大悟风和的意思。这些天教堂附近的风景她一概不记得,来回的路上有什么,也从来没留意。哪怕是专注看着风和那双月牙眼听她讲故事的时候,也好像是在看着其他人。
就像风和也并没有看她,而是梅花。
风和的心在看梅花,她的心又在看哪里?
兴许是临江的大桥,怀安的星斗船篷,花山庙旁的老树,和江南别院里的甘棠。
人陷入热恋的第一步,是变得感性。
她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晃了晃头,避免自己去和十六七岁的小作家共情。谈及爱情,她想说不做无回报的投入,想说世界观价值观是否一致,想说及时止损,平衡利弊。
而不是什么,万里芬芳馥郁不顾,却千里迢迢,艰难险阻,只为这一枝梅。
这不是她这样的人该做的。
她的病总是来得快去得快,一月中旬,她便把在怀安的所见所闻通篇整理清楚,发给了江晚云。
她以研究学者的口吻,介绍起“花旦和小生”的故事,纠正了历年来专家学者对“风辞”原型人物的错误评定,填补了故事线的空白,句句理性,句句无情。
而其实即便如此,她还是区别对待了江晚云和学会其他人。她本意不愿暴露“花旦和小生”的那段往事,毕竟当事人已经结婚生子,过着隐秘安稳的生活,她不愿奶奶深爱过的人受伤,也不愿奶奶那些私密的心事被曝光在大众面前。
但她还是把一切都交代给了江晚云,至于江晚云会如何取舍,她只相信着。
一月二十号,江晚云很快给她回了一封邮件,表示自己看完了她发过来的资料,想约她在这周挑选时间,线下或者视频聊聊这次田野的事,顺带给她讲讲她为秋季学术会议准备的计划书。
林清岁指尖敲打着桌面,望着邮件内容挣扎很久,最后选择了明天上午十点在线上交谈,理由是自己感冒没好全。
十分钟后,江晚云回复她:
「好的。」
就算是普通同事,也该礼貌关心一下吧?
林清岁心里头沉闷,了然无味地扣着木桌上的裂缝。
算了。
电脑一合,闷头睡了一觉。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她自称是因为李海迎出门闹出得动静太大,绝不是因为十点的会让她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得安稳。
九点半,江晚云发来了预约会议的链接。
九点三十二,她点了进去,呆呆坐在电脑前面。
九点四十,她又退了出来,不想让人觉得她早早等在这里。
九点四十五,她起身去接了杯咖啡。
九点五十,她点开准备的文件,犹豫着要不要进链接。
九点五十五,她再次点了进去。
江晚云还没有来。
十点整,江晚云进来了。
进来便官方寒暄一句:“最近怎么样?感冒好点了吗?”
“嗯。”
林清岁这头其实有些手足无措,理好了窗口,让视频里的自己显得无比镇定,低着头,只用余光看了眼江晚云,开口道:“先说田野的事吧,那个……相册和日记你怎么想的?”
“她把困束自己的传统打碎,又从血泊中捡起传统的碎片刺死了‘那个地方的人’,最后她只剩下她自己。”
江晚云念出日记里那段话,说道:
“这一段我挺感兴趣的。不过我想听听你是怎么理解?”
林清岁早有准备,就按自己整理的思路说下去:“我觉得‘打碎传统’,可能是想表达樊老师带给她的新思想和冲击吧。城乡的女性地位有很大差距,然后,同性恋这个事情,在村里是不被允许的。有没有可能她从樊老师那里听到了城市里对同性恋的包容度。然后向往改变自己生活的环境。这一点我没办法正实。
但是在这个过程里,包括创办学校遭受到的阻碍,也许我们可以设想,在她遭受侵犯后,这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她会发现即使理智上接受樊老师说的‘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但身在怀安,身为女人,她还是不得不躲起来,默默生下孩子,庆幸孩子没能留下来,默默承受这一切。
董敏奶奶说,她有一段时间‘走火入魔’,完全把自己变成了清欢人,学习清欢市里的女人的习惯,读清欢市里流行的书。但是经过打击以后她意识到她,或者说怀安的女性,永远不可能变成“那个地方的人”。也意识到“那个地方的人”,以及身为男性的樊老师,无法设身处地地考虑怀安的情况。所以她说‘血泊中捡起传统的碎片,刺死’那个地方的人‘,这里的’那个地方的人‘我之前以为是指樊老师,现在看来,应该是指她自己,妄想成为’那个地方的人‘的她自己。
最后她说‘只剩下她自己’。这样的话,之后为什么她会烧掉手稿,反对樊老师把怀安的故事写得太过真实去发表,就可以联系起来。她真正逃脱了世人对‘农村妇女’的刻板印象,也不以‘知识女性’该是什么样子为标榜,而是真正作为一个女人,作为她自己,去改变当下的生活。当然还需要更多证据,这些只是我的猜想。”
江晚云思索片刻,问她:“林校长要改变怀安村的初衷,你觉得仅仅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们?”
林清岁认真想了很久,低头一边看着手头的资料,一边回答:
“我觉得如果是同性恋的话,和‘为了男人’还是有一些本质上的差别的。一个地方的女性恋爱自由程度,性取向自由包容度,归根结底来说也是反应女性地位的一部分。”
她知道江晚云目光毫不避讳地直直望着她,为她的话欣慰点头,补充道:
“她即她们,她们即是她。”
林清岁依然低着头,怄气自己的不坦然,也不甘心对方居然如此坦然。这联系寥寥的一个月时间里,江晚云真的什么都没有多想过吗?
“你的想法都很好,一些细节,我们之后可以再去考证。然后,嗯……”江晚云停顿片刻,又说道:“你的会议论文我帮你改了几个点,你看一下。”
在她停顿的几秒钟里,林清岁抱有些她们会聊聊私事的期待,而后终于还是落空。她短暂抬起眸看了眼江晚云,又低回去看论文。
而后半个小时,江晚云从社会学知识讲到人类学,又从民族文化融合讲到殖民问题,最终都落到她的论点上,通通成为一个仪式由如何的方式呈现,背后的理由。
她看着江晚云给她修改的部分,宛如看见一座危楼加固了钢筋混凝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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