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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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但讲无妨,若能免生涂炭,我怎么不肯。”

    元羲便指着山下洛京里最恢弘高大的正中一点,道:“那里,是帝王所居。宫禁层层,水泼不进。他为骨,文武百官是裨附的血肉。唯有天子出、百官缺,这座坚城,才能不动声色地易主,便如那夜兄终弟及。也只有如此,方免两虎相争、殃及无辜的惨事。”

    她静静听着。

    元羲从她双眸望进心底,剖开自己的一颗心,与她坦诚相见。

    “自然,我也有一点私心,想遂了曾有的念想——惜奴,你嫁我一遭,我予你做一场最风光的亲迎礼,全了六礼之缺,教你做天下女子最艳羡的新妇,如何?”

    山风盈耳,映日暄暄。

    这真是个好计策,也是真荒唐。她怎么就肯答应做饵?他又怎么就开得了这口?

    “我不明白,”她蹙眉,“你是天子最器重的新臣,将来可登峰造极,却为何要甘冒大不韪、行此谋逆之事?”

    元羲却泰然,与她席地而坐,久久望着春日城池之景。

    “那据你说,我这样前途远大,你又为何舍了我,却去就一个化外的僧人?我比他又哪里不如?”他平静道。

    应怜反驳,“心本如此,这哪里是能比的?”

    “那便是了。人可比,情怎好比。只因他故,我失一切所爱,无论是你、你的兄长,还是我父亲。”元羲目渺渺,遥望帝京宝殿,照日之下微微眯起眼,“你说,我怎能不怨极了他?”

    他们沉默了半晌。应怜终道:“你……你让我想想。”

    这日便在山寺里用了斋。元平不入城,依旧别去;元羲车马送应怜归家,二人于应宅门口相辞。

    天气已然温暖。不劳旁人动手,应怜亲自将宗契送来的那三颗莲子剪了壳,又寻来一素白的瓷钵,日日温水得当,暖照下看养着。

    她瞧那黑秃秃的莲子时,心中便想着宗契,想他挑来挑去,也不知挑了什么样的莲花;又不知战事迫近,他是否愈发地忙碌,以迎那不知生死的鏖战;又难以避免地想到,若他实在过不了这关,就身死了,那茫茫世海,她便又失了定锚,孤舟该漂向何处。

    便如此,从白到黑,从昼至夜。几个轮转,时时在夜间惊醒,应怜心中总惶惶不定,披衣起身,便去瞧那清水里莲子。

    一日想了半夜,迟至黎明才昏昏地睡着,天一亮,又仿佛见他浑身沥血地苦战,一惊来便醒转。应怜望着照入窗扉的日头,叹了一声,如常去瞧一眼那莲子。

    一见之下,却微微怔住,不由惊喜。一脉碧丝已抽出破茧,新绿惹人,三颗莲子皆已出芽,沐着蒙蒙的晨曦,欣欣待发。

    应怜眼中望着新莲,心中也仿佛有什么倏然破土,一念忽彻明彻清,百感交集。

    与他的安危相比,与那些少流的无辜鲜血相比,便做一场虚与委蛇,她又能如何。

    她唤来女使,教去元家一趟,虽有经宿的憔悴,春水的眸子里却折射出了粼粼的光彩。

    “你去见元官人,便与他说,我应下了。”

    第123章 第123章百人百口百样心,殊途……

    元羲所说不差,四月才望日,浩浩官兵自洛京开拔。水师艨艟、陆师车马于城南祭旗誓师,而后如乌泱泱漫卷的黑云,一路向东南而去。当中又有先锋精兵二万,急行军先至江南东路,与周边镇守的宁德军相抵,几场恶战,相互损失人马无计。

    然宁德军兵马有数,朝廷援兵却不绝。新帝郭禧不计代价,又将各州县所缴之税上拔三成,哪管他民怨沸腾,铁定了心要绝江宁匪患。因此辎重粮草源源自京师而来。江宁周遭几个州府,宁德军困闭坚城,几番拉锯,终究不能守,战将或死或退,又有十几地飞书急传江宁,请兵求援。

    江宁城中,气氛焦灼如沸釜,哪怕一滴油星,都能将军心民心炸成一锅乱粥。

    好在前有元平传信,单铮早得了消息,已向沂州去书,要沂州军南下驰援;如今回信已至,那处陶慨应了率本部人马十之七八拨来相救,好解燃眉之急。

    接连月余,中军帐里常常会至夜深,议论官兵压境之事。

    “日前滁州已失,咱们向北的屏障,十已去六。他处官兵丧损虽多,却总有后援。比家底,咱们必定比不起。”钱美才退拒一支试探夜袭的官兵,此时铠甲未除,不顾通身的血污,点指舆图上已失之城,“滁州据此不过百里。官兵不日便至,咱们得有个对策。”

    单铮得用的战将围列在侧,皆眉头紧锁。军师林文贵指了指所剩几处为屏障的州城,道:“分兵不是良久之策。这几处城池迟早为敌所克,不如将守兵召回江宁,咱们便以天堑坚城为守,与他相峙。”

    “相峙,而后呢?”单铮道,“坐困于此,眼睁睁见孤城守至最后一人么?”

    “那趁他大军未来之际,咱们徙去别处,可行?”李三郎问。

    此计在两可之间。不是没人想到过这一点,只是如今不比以往,他们还是游散山林的流匪,聚也容易、窜也容易。如今宁德军称得上家大业大,再要散入山林万不可得;只是若要迁徙,急切之间,又能迁去哪里?

    吴览沉吟已久,此时计议,“若要徙,倒是有个现成的去处。”

    众人皆望来,等他言语。

    入了夜,一室灯烛愈发晃眼,携着摇动不休的光亮,向他游移的指节投下阴影。阴影自东而走,溯江跨河,直到了南蛮瘴地。

    “川蜀。”吴览道,“自江宁向西,过蜀道,入邛笮,关隘险绝。只要咱们留一息尚存,占得蜀地,以此为根本,便能与官兵相抗,而后再徐图中原不迟。”

    林文贵点头,“军中有历经数战的老兵,便是从川蜀而来,若要去,军心必然相从。”

    正有人附议此计,纷纷道是一条明路,单铮之下的赵芳庭却抬手,斩钉截铁,断了人念想。

    “蜀地不过一时稍稳,怎为长久计?从来只闻入蜀入蜀,一旦入了,哪还有再出之日?”赵芳庭冷笑,“便是诸葛孔明,也只得困死当中。诸位比诸葛孔明又如何?难道咱们涉足百战,只图做个安乐的富家翁么!”

    单铮为主帅,智计良谋种种,全待他或应或否。如今生死关头,一旦所虑差失半点,便足以覆灭整个宁德军,不得不殚精竭虑。他已不知几日夜未阖眼,全心思虑的便是这一场对敌。

    兵势悬殊,好比以卵击石,他如何不知。

    “宗契,你怎样看?”他扫视众人,三巡后,目光落在宗契极有压迫感的身量上。

    宗契已除僧衣,半身衷甲如玄铁,更衬了身形岿巍,眉宇中缀沉星落海,疏朗而幽深。他不能如文人说得头头是道,只单刀直入,问:“何不绕道北上,避开官兵锋芒,直取洛京?”

    林文贵反问:“怎样避?怎样取?”

    “发精兵,疾行取道庐州、信阳,过淮河,自武胜军北去,直抵洛京。路途虽远些,却能上避官兵陆路、下避自淮入江的水师。”他道。

    “过为鲁莽!若他察觉,后方直追,切断了我粮道,我岂不成一支孤军!”吴览断拒。

    话入各人心。赵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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