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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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显笑了,“阶下囚总比取死好。纵我浴血奋战,赢了又能如何?如今爹爹沉疴难愈,太子哥哥与三哥闹成那样,我可不想平白被卷进去。”

    应怜蹙眉,慢慢领悟到了他的意思。赢则进、输则退,他已是天家龙子,再进一步,还能做什么?

    郭显于是抱着琴,竟未着履,就这么下了围榻,“别老皱着眉,多烦心。来抚一曲吧,我尚记得你的琴音最好,不知如今有无精进?”

    他将琴搁在桌上她面前。

    “你觉得,他们谁能做天子?”她不碰琴,却问。

    郭显心道:这二年未见,她竟比从前胆大了许多。

    “我知道你心想什么。”他道,“这样,你抚琴一曲,若不比从前差,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应怜将信将疑地瞧着他,末了选择了相信。

    她将以往在扬州二十二贯买来的一支残谱,与他奏了,听得郭显眉头紧锁,半晌评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不懂,这是南人高妙的琴心。”应怜道。

    郭显真的不懂,难评优劣,只得按下这茬,道:“想来迟不过开春。若是太子哥哥即位,你便能回洛京了。”

    应怜愣住,好半天明白了他所谓的“好消息”。

    她父亲是太子的老师,兄长与太子尤其亲厚;他们蒙冤遭诛,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定会为其昭雪。那时节,她便再无需隐姓埋名,旦夕便能恢复荣华。

    这是她从前心心念念所企盼的,可如今从郭显口中听来,却蒙上了一层轻飘飘的不真实感,一时间所想竟不是喜悦,而是荒谬。

    所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们皇家倾轧、兄弟内斗,便教她的家人填上性命;一朝时又说:杀错了,真对不住。

    应怜心绪难平,久久盯着郭显,盯到他心里犯嘀咕,问:“你不高兴么?”

    “我阖家满门如今只剩我一人,你说我高不高兴?”她话里死水无波,平寂得吓人,“且你也说了,太子还保不准能不能即位。我容后再高兴吧。”

    郭显长长叹了一声。

    “你想弹什么便弹些什么吧,我都爱听。”他复又回了榻上,侧卧其上,正对着她,形容不甚整齐,“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倒想做个安安分分的质子,却只有在二妹妹跟前,才能真正静一会心。”

    没了外人搅扰,他在她面前,放空了心思,阖上眼,听那淙淙的琴音,虽不成调,却如天上流云、溪涧泉水,信手拨来,尽是往昔思怀。

    他当真睡了过去,续上了今日的午觉。

    再醒时,却是如意篆香燃过大半,一问,竟已申末了。

    应怜早不知几时已离开,他自己却身披了一张裘氅,暖得一时懒怠起身。郭显也暗觉稀奇,自己向来警醒,今日却何时她走、何时来人披衣,他竟一无所觉。

    还是那琴声太催人欲睡了。

    他欠了欠身,眼见着外头擦黑,却一发神思清明起来。恰是外头人听见动静,进来问了晚食。

    郭显只道随意安置。从人去后,不过一刻,又有客至。

    这回来的是戴鬼面具的青年人。

    “鬼面将军。”他颔首。

    从人备置了晚食,同午食一般六七样,郭显便招呼:“将军晚食已用否?不如一同饮几杯酒。”

    鬼面人身量修长高挺,立在屋门口,外头已落黑的寒夜衬着,总有一种幽冥里现身的压迫。

    郭显一向晓得,他从不与人对坐用食。那是他毁了脸容之后,养成的习惯。

    不过饮酒尚可。郭显亲执酒盏,为他斟了一满杯。他便微一掀面具,如鳞片布满的喉间凸起倏忽滑动,吞咽下所赐绿酒。

    “今日宾客络绎,先是舟横先生,再是吴先生家眷、又柳娘子;这时分你来,陪我一杯酒。”郭显在明晃晃的花枝灯烛之下,自饮了一杯,缓缓一声叹,“快哉。将军果真不与我同桌饮食?”

    鬼面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酒盏还搁在桌上。

    他日日都来,也没什么话,不过饮一盏酒,或一杯茶,短暂歇上片刻便走。郭显却从不因此意外或不满,任来任去,仿佛与他有什么默契一般。

    起初旁听的从人还支起耳朵,想

    听个只言片语,好回头报说与赵芳庭;渐渐地从人连看也懒得看一眼了。

    果然,这一杯酒后,鬼面人抱拳一礼,转身便辞。

    从人对他每日匆匆来去的行径,只领会出一种含义:这是例行的视察,为的是亲瞧一眼这位殿下是否还活着。

    他走后,郭显独自饮食,这一顿便再没受搅扰,直到夜深。

    第103章 第103章单铮的一天

    这日休沐。

    单铮习惯了卯初醒起,难得今日闲散,又被折柳迷迷糊糊缠着,便多留了一会子。

    早上火气格外大些,馨暖如春的室内,有她懒懒地挂在自己身上,动一动便往脖颈里蹭,方切悟何为温香软玉。

    他有些意动,这些天的食髓知味,轻抚一抚,三分的火气便窜成了七分。

    折柳也随性,懒怠睁眼,任他施为。

    好事正酿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当口,忽听得外头喧嚷,却是从人正与个半大小子说话。

    说话的是陶岳,“我都起了,义父怎么还不起!说好今日教我枪法,他却怎好睡大觉?”

    一沓忙乱脚步,从人拦阻:“小郎君稍安勿躁,去花厅吃些蜜茶,再略等一等!”

    ……

    撩起的兴致被搅扰,折柳把他掀下去,吃吃地笑起来,“你的好干儿……去吧,别教孩子笑话。”

    “……再一会子。”单铮亲她,话有些含糊。

    折柳却不依,“你这一会子,他茶都要多吃三碗……好了好了,你去就是,我等你。”

    她取来早熏好的衣裳,为他穿戴。单铮只得偃旗息鼓,才穿整好了,外头人进来,备下盥洗时,那皮猴儿又忙不迭地跟进来,手里尚托一盏蜜茶,咂摸咂摸两口,上蹿下跳地为他递青盐、递茶水、递手巾,毛手毛脚地殷勤。

    单铮哭笑不得,一会儿,里头掀帘出来了折柳,略略拢了散发,也不动手,只坐一旁瞧着。

    陶岳献殷勤之余,又干脆利落地向她一拜,“义母。”

    “哎!”折柳笑得合不拢嘴。

    “我一个时辰便回。”一应齐备了,单铮教取来自家精铁枪,向折柳道了一句;见她满腹心神,大半却在那小子身上,心念一动,偏头凑过来几分,声儿轻轻的,“咱们以后也生一个。”

    折柳那笑才凝在脸上,想说什么,他却已往外走了。

    去后府署校场的路上,单铮问陶岳,“小山,你想家么?”

    “不想!义父与叔伯们待我都好得很。”陶岳道。

    而后转过连廊,到了空地,猴儿似的皮实才慢慢多了一分窘迫。陶岳抓抓总角,有些难为情:“……有一点。”

    单铮笑着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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