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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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碧瓦屋檐的上方,但久久却只有烟、没有火,更没有火药爆裂时震天的巨响。

    王渡骑着早已备好的一匹快马,原想着一路驰骋,一刻内便能奔回府署;却不想路上总有惊慌的人群游走,马不得放开来跑,生生又拖了一刻才回。

    风声过耳,早已行至一半,他抽空回望,遥遥见火光闪烁的内城楼上空,盘旋滚滚的浓烟黑雾,却迟迟听不到那一声震天动地的轰响,不由心中犹疑,却转而抛之脑后。

    火药没炸,约摸是配比不大准。没如预想中的,将那一干人炸死在城楼,已是失误;为今之计,他只能压注在六皇子身上。只要将六皇子趁乱救出,无论是江宁易主,或随他回洛京,他便从此踏上青云,再不是贼寇可比。

    也不枉他这么长时日的刻意结交、拉拢,但得到了洛京,他甚至可以踩着郭显的头更上一步,涉足朝堂,甚至左右风云。

    这么想着,王渡全身便灌涌了一股急切的热意,连寒风也被屏退,只得不甘地拉扯他衣袍,发出猎猎衣响。

    这一刻的府署,里里外外早已安插了他的人手,只要他一下令,便足以倾覆整座府署,迎六皇子出来坐镇。

    王渡一路飞驰到了府署,来不及栓马,径跳下鞍韂,大步入内,在满目琳琅的灯火光亮中,穿过前庭、厅堂、游廊,向那愈发僻静的西院而去。

    作为囚犯,郭显自然没有上元观灯的机会;此时他却也未睡下,正在窗边案前看书。窗纱灯明,投下他静谧的剪影,柔和的脸廓依稀分明,若不是身形修长高大,正好似一纸美人图,烙刻在幽窗。

    王渡带人进来时,西院守卫瞬间警觉,刀刃各出鞘,却在瞧清他脸容时,为难了起来。

    “舟横先生,这不合规矩。”守卫头子道。

    仅仅是深夜入西院,就已不合规矩。王渡心内嗤笑,更不答话,只手一挥,后头跟随的一群兵士便一拥而上,随即是喝骂、刀枪之声,杂沓交叠。

    不一会,院中若干守卫已俱成刀下之鬼,死尸倒地,鲜血遍布枯石寒草,为这一场变故的前夕增添了一抹不祥的预兆。

    王渡虽带来了兵士,那些人却并不大听伏于他,杀灭了守卫,当先穿过庭院,恭敬扣响郭显的屋门,“殿下,末将迎救来迟!”

    屋内那一轮剪影静滞了片刻,而后放平书卷,起了身。整副动作流畅自然,未闻一丁点桌椅被拖动的声响。

    这是天家郎君自小习得的规范与行止,无论内里是庸是才,外表总是很能唬人的。

    院中郭显的旧部副将们呼啦啦跪了一地。郭显独自立于人众之中,鹤立鸡群,并不下跪,唯独在门开时,与郭显目光相对的那一刹,做了个规规矩矩的揖礼。

    他们是兵,是家奴;而他是士,是臣,是客。

    客不跪主。

    郭显清隽的脸容带着笑,那笑却不比一盏寒风中的灯火更暖,“林副将、许副将,你们不是早已回了京,怎会到此?”

    “是我等与舟横先生暗中联络,潜入城中,为的是救出殿下。”姓林的副将面上恳切激动,迎上前来,“殿下蒙尘,困于贼窠,是臣的罪过。趁贼人未察觉,臣等护保您先离开!”

    郭显却不动,王渡惊异地在他脸上瞧出了某些意兴阑珊的神情。”

    你们带了多少兵?“郭显问。

    许副将此时答话,有些难开口:“这……贼人盘查严密,咱们不敢打草惊蛇,数日来挑选了三百人入城,这会等在外头接应。”

    王渡自然也要搭腔,“殿下宽心,我已安置好贼兵,此夜府署里巡查疏松,哪怕殿下想要一举占了此处,待那单铮等人送上门来,一举将他们拿了,也不是难事!”

    他对上了郭显似笑非笑的目光。六皇子点头,似是夸奖他办事严密,“舟横先生如此尽心为我,若事成了,又想要什么答报呢?”

    王渡有些急,他不大想事未成时便谈报酬,如今当务之急应是逃离险境,而不是肖想事成后的风光。

    然而这位殿下约摸是闲散惯了,养成了这一份你急我不急的从容气度,王渡催了一回,他却无动于衷,反又问他那两位副将,是否回过洛京?可曾听闻宫禁中有否异动?太子近日动向如何?

    ……

    王渡急得汗快要下来,那二位副将也不大稳当了,催促郭显动身。

    郭显叹了一声,对他的心腹爱将倒是很看重,却对王渡目露惋惜,“你精心筹划,能到这一步,果真是个人才。若不是值此是非关口,我真想就将你召入府中,做个掌事幕僚,今后你必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只可惜……”

    王渡心一动,有一股子莫名的寒意附上毛发,“可惜什么?”

    “可惜你命当绝于此。”

    说话的不是郭显,是一个更为低沉宽洪的声音。

    北风卷地,吹起腥冷的夜风,冻结了渗入干硬土石中的鲜血。王渡周身的血液仿佛也在此时一瞬被冻结。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望见院中比夜色更深沉袭入的几人。

    ——单铮,赵芳庭,鬼面人,吴览。

    他们身后,跟随着乌压压数也数不清的兵士,一双双冰冷的目光聚集来,他在这样的目光下,震惊与胆寒无所遁逃。

    以王渡心智,几个呼吸便想通了前后,心中猛地一顿,心绪停在趁夜归来时,中霄里望见楼头浓烟之中。

    怪不得只有烟,没有火,原来……原来这计划从一开始便泄露于人前,他们单设下了这套子,等着他来钻!

    “纵此前多少耳闻,我从来不信,你当真会叛反。”单铮咬牙,终于被激怒,“王渡,你勾结官兵,百十口箱中满盛火药,欲置我一行于死地;又图荣华富贵,暗中串通郭显,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说!”

    串通郭显……是了!王渡面色发白,惊慌之中一双巧舌也失了辩才,却被他一一提点,猛地想起了郭显。

    他不止是郭显的拥趸,更是皇子的舅兄!他辛苦奔忙,只为了郭显,郭显不能不保他!

    可当他惶恐地望向郭显,却疑惑地发现,这位阴谋事败的六皇子,还如方才那般事不关己,一切他曾以为是表象的冷淡神情之下,并没有透出一丝一毫愤恨或慌促。

    ——好像他在隔岸观火。

    连林、许二副将也不安地愤怒起来,身上鳞甲碰撞发出当啷闷响,局促地攥紧兵刃,却犹疑着不知该拼一死杀出重围,还是放下刀兵,束手就缚。

    直到郭显向他们投来一个淡淡警告的目光,那二人才心领神会,懊恼之中,丢下了兵刃。

    叮呤当啷一阵,是他们带来的兵士们,一齐丢了兵刃,与主帅同时投降。

    “赵将军,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郭显向赵芳庭示出了最大的诚意,“我若想逃,根本不必拖到如今,在一个叛徒的护保下出逃。我之所以待在这里,是来与诸位共商大事的。我的命在诸位手里,你们若还不信我,便一刀将我斩了,除后患便是。”

    “舅兄!殿下!”王渡的慌张涨至极点,他惊慌地发现自己陷入了某种猎网,更可笑的是,自己却不是那只最大的猎物,他只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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