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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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死又何惜。”赵芳庭从善如流,谈论着生死前路,打开了门。

    应怜局促立在廊下,目光越过他,望向里头的折柳。

    折柳枯坐在屋内,一缕天光散淡,无力地笼在她身遭,她冶媚却无表情的面庞便一动不动在这一团黯淡的光雾之中。

    赵芳庭临走时向应怜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应怜入得屋,静得仿佛听得见轻软鞋底落地的声儿,一步又一步,将那团光雾掩住,在折柳身前,“你们……商议了什么?这般阵仗。”

    折柳长吐了一口气出胸腔,慢慢活了回来,摇摇头,“无事……对了,天宁节的宴说到哪一节了?咱们继续。”

    她仿佛抛下了先前的不悦,又与她核对起筵席的操办事宜来。应怜也不好再问,只得将疑惑压在肚内,随她去了。

    天王府这样的地方,外头瞧着森严气象,实则当真混进去了再瞧,不过一张薄薄的纸皮,唬人尚可,内里筛子一般,全是疏漏。

    凡人心有欲壑,便有可乘之机。

    许掌事便是这样一条可以钻的空子。

    此人算天王府一个末流的小头目,同一干掌事共同管着侍奉天王起居的职责,总想着能再进一步,出人头地,一时却不得其法。

    赵芳庭便因此私下里找上门来,道:“我知掌事心事,特来为您出一计,好捧您在天王跟前出一出风头。届时您若高升,可别忘了我这小小的谋士。”

    “是何计策?”许掌事果然上钩。

    赵芳庭便凑过一颗滑不溜手的脑袋,与他嘀嘀咕咕了半晌。

    “您只消往天王跟前献策,言道可劝降那僧人,做成了这一件,可不是十分的功劳?天王必定大悦,倒时还怕没您的好处?这差事瞧着难,可您只管交给我……”

    许掌事听罢了,半信半疑,“那僧人可是这般容易能降的?你若做不成,平白连累了我。”

    “如若不成,您只管要我的脑袋!”赵芳庭胸有成竹,“只是还得烦您将他从狱里弄出来,那么个污七八糟的地儿,我那女娘可施展不开。”

    许掌事还是犹疑,“不可,他若跑了怎生是好?”

    赵芳庭心底里翻了个白眼,面上愈发恭敬,“那简单,锁着他手脚不就成了?”

    一番话果然说动他,有了立功高升的饵在前,此人便心甘情愿套上嚼子,驮着赵芳庭往前走了。

    应怜自然领了这一件差事。

    一切都在私底下、见不得光的地儿,有条不紊地进行。她所要做的并不多,不过在妆镜前,细细地墨扫了眉、胭脂染了颊,唇上一点绛色匀透;又换了锦罗绣襦,杏黄云烟的交领掩映下,微露妃红抹胸一痕,敞身窈窕的褙子下,轻红系带掐得一把柔软腰肢,蝶恋花郁金裙、珠玉凤头履,顾盼淑静、端庄无复。

    折柳为她挽了髻,将珠翠帘梳饰在一顶莲花轻纱冠旁,已是十分惹人,却见应怜于发心里又簪了一支青翠的闹蛾,便笑问:“这是上元的样式,你戴它作甚?”

    “我就爱这一支。”应怜道。

    折柳也随她,穿戴毕了,切切地叮嘱不可教人听漏了口风。此一回去,她是“美人计”的美人,可不是宗契识得的那个应怜。

    “我都省得。”应怜答应。

    折柳便又递来个食盒,里头盛着酒食,望望天色近午,便好好儿地送了出去,依赵芳庭的吩咐,到了一座僻静的院子。

    这是许掌事特特吩咐的,好避人耳目,只将几个心腹安置在那处,看守着宗契。

    应怜得了一块腰牌,见了看守人等,便摆出来,重重守卫放过,一层层愈发近了小院。

    她心中砰砰狂跳起来。

    喜悦、担心、忧虑,甚至惶恐,一遭遭从心底里游了个遍,最终停在了院里屋外。

    那里头便待着他,她终于能再见着。

    折柳早已等在庭院里,并不近前;应怜提着食盒,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屋门。

    第93章 第93章思卿逢卿意态狂

    里头到底黯淡一些,秋燥在此间简致的陈设里十二分铺陈开,应怜甚至仿佛闻到了散漫、游荡的浮尘气息。

    这屋子许久未有过人,也不知他住不住得惯。

    她先关了门,将食盒摆在桌上,目光扫了一圈空空荡荡,又入内室,便瞧见了心心念念的那一人。

    床帏幔帐掀开,洁净无尘。他盘腿坐于薄薄天光之中,身如山岳,岿然不动,如亘古纡坐的一尊雕像,手臂搭在膝上,阖着眸,便显出静而孤峭的气度。

    食盒、脚步,皆有动静,他却未睁眼,仿佛一切与己无关,阖眸隔世,不见红尘。

    这画面落在应怜眼中,如积沙入水,一点点沉下,蓄进心底。她一刹竟生出一种至为虚幻的、不真切的眩晕之感,仿佛这光景与无数次魂梦中重合,以至有几分恍惚,分不出这一刻是否也在幻梦中。

    脚步违着她的心意,一步一步上前。待那眩晕感褪去,她再度落入真实,恍然察觉,她竟已在了宗契跟前,俯首瞧着床上盘坐的人。

    离得近了,应怜才瞧清,原来他手足俱被粗大的链铁锁住,腕间点点渗出血迹,乃是旧痂磨破,又添新伤。寒秋天气,他却只穿了一件局促的灰布袍,既不丰厚,也不合身,似乎是匆匆为应付而囫囵套上的;衣领下显露的脖颈间,隐约透着斑斑缕缕的伤痕,交错杂乱。

    只是外相再寒薄,却未损他守心牢坚的志气。

    应怜垂眸见了他许久,也未见他有一丝动作,唯胸膛间规律的一起一伏,气息分毫不乱。

    他待来人如无物,更别提为她睁开眼,瞧上一瞧。

    应怜等了许久,未想他如此耐得下性子,反倒自己先沉不住气了,一时间心绪乱飞,欲问他寒渴伤痛,更不知该先提哪一句,怔了半晌,却呆呆开口:

    “你饿么?”

    猛见他眉心一皱,如神佛破了本相,倏然睁开双眼,一霎时神色数变,震惊溢于言表。

    应怜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四目相对,瞧见他墨黑的眸中惊诧、震愕、欣喜、恐惧,生怕他下意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教外头的守兵听着,情急之下,蓦地伸手捂住了他嘴。

    再真实不过的触感,自掌心中划过,他口中温暖的气息传来,令她手一颤。

    她冲他微不可察地摇头。宗契会意,眨了一下眼。

    应怜松开手,掌心蜷在背后,轻蹭了蹭,总觉着那湿热蕴在手心,黏腻不去。

    她稳稳心神,道出已预备好的说辞,“高僧不必吃惊,小女姓柳,您只唤我二娘便是。我是许掌事吩咐来侍奉您的。”

    宗契有口难问,半晌低低应了声,目光随着她到了外间,隔着微微轻动的帘帷,望见她正动作的背影,绰约清雅。他紧紧地盯着,似乎想努力忆起,是否比从前又清瘦了些许。

    “应……二娘。”窸窣叮啷轻微细响,他缚着锁链,下床而起,满肚子的疑问,只得捡一句无关轻重的出口,“你是哪里人?怎孤

    身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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