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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惜奴娇》 60-70(第2/20页)
,断得无影无踪。
他也不知是跃下马,或是马吃疼,将他摔下来;顾不得那畜生,跌跌撞撞夺入家门,一番晃动不安的灯火里,将那几人纠缠之状正瞧了个满眼。
四五个汉子围着抓着,血淋淋的地上,被压跪着应怜,两手反剪,脸面惨白,嘴边却渗着血,衣襟也松散,露着一片雪样的肌肤,也不知遭了什么罪,一眼望向门口,定定怔住,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更挣扎起来,叫道:“宗契!他们有刀——”
不知何来的一把火,猛一把烧得天昏地暗。
宗契眼里是她嘴角的血。那血倒灌进他眼眶,他目中一片通红,但听得自己咬牙攥拳之声,连额上青筋也凸凸地跳。
“欺人妇孺,贼子——该杀!”那脚步仿佛已不由他所控,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却山雷一般向前。
李五几人慌了一瞬,紧接着抽出腰刀,相互却叫嚷起来:“他已不行了,咱一块儿上!”
应怜满眼里尽是他的身影,从夜中而来,压进光火,猛一抬眼,烧着两团仇恨的火焰,面上尽是一片杀意,看得人毛发尽竖,寒颤顿生。
她心跳停了一瞬,只觉脊背生寒。
不知何时,压着她的几只手已松了。她却没起得身,早已僵得再动弹不得。
一切变故,不知从何而起。那头已几人扑去,却只落得个血气冲天。她徒然睁着两只无能的眼,见那刀光寒影连闪,也不知他怎样动作,连鞘夺了一把腰刀,闪出阵外,却身影腾转,才有一人转身迎向,便被他一脚踹倒,踩在胸口,刀尖自天而降,戳穿在地。
那人只及吭了一声,便无声无息,死在地上,一双愕然惊恐的眼恰望向应怜,不一会儿,血自身下汩汩而出。
宗契拔出刀来,才几息间,又拦腰将刀轧死一人,正半身伏在院中小石桌上。余下三人已自慌乱,生了退意,便不能齐心。
一个逃向门外,被他踢起一把血淋淋的腰刀,端在手里,后背一刀搠死,连头也没回;
一个生了狠心,要来拿应怜为质,只是才摸着她边角,却见应怜猛睁大眼,望向他顶头。那人不及回头,陡然一股大力将他腾空。
耳边听得此生最后两字:“该杀。”
脖颈被狠狠一拧,断送了性命。
宗契手中已无刀,扔了被拧断脖子的一人,才见了被那尸身遮拦住的应怜。她瑟瑟抬着头,面色惨白,眼底惶恐,不知是怕贼人,还是怕他。
那恐惧能传染,分给了宗契几分。他眼内模糊,只觉处处红光一片,心中窒闷上来,愈发流失了气力,伸手向前,想触一触她青肿带血的嘴角,开口,也不知话能否成句:“别……怕。”
一片天旋地转。
陡见应怜猛瞪大眼,惊恐叫道:“后……”
脑后风声已至,有人背后偷袭。
宗契早已浑浑噩噩,后背一股子剧痛也钝了起来,全凭本能,抄起脚边一把腰刀,头也没回,刀尖却从肋下入,唯听噗嗤一声,身后当啷刀兵落地,被戳个对穿的一人,野兽般喉头哽哽嗬嗬,风声戛然而止。
背后偷袭那人,被宗契一把腰刀正攮在前胸,染了一刀尖心头血,贯胸而出,死尸仰倒在地,也不知有无后悔,悔不该不听前人劝,要多行善事少作恶。
满院风声寂寂,火光已全熄了,周遭更无一点声响,仿佛都已死多时,只剩了他两个还喘一口气。
应怜心胆俱裂,望见宗契,血溅满身,污了素日洁净衣衫;头脸上也漫是鲜血,血污里泡出来的一般,浑身煞气浓如深夜,当真如一脚踏入森罗殿,从此世间无立锥地。
他到她跟前,终支撑不住,一膝跌了下来,携一股冲天血气,伸出满是血污的手。
应怜恍如噩梦惊醒,身一动弹,“你……”
她方才分明见那刀劈下,伤在他后背,见他摇摇晃晃,便慌张起来,也不知究竟伤得如何,刚想探过身去,肩上却按下他一只手掌。他动作并不轻柔,甚至有些粗蛮,拉起她肩头衣襟,裹了回去。
两屋间有浅浅窄窄的小廊,无论风雨,都可遮蔽。他笼着她,用并不干净的手为她拉好衣襟,身形又沉沉,微微俯首,近在咫尺。
应怜的心狂乱跳动起来,怔怔望着他,一瞬间,几乎忘了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天地间唯剩了面前这一人,如山、如海,如一把最锋利不过的刀,护她无虞。
他却又伸出手,指间触上了她唇角。
这样逾礼的举动,从前他压根不会做来。应怜一愣神,脸才有些热,却觉出唇边一丝疼,记起是先前被掌风掴到。那人都已死了,也不知是哪一条尸身。她刚想说没事,却觉那手落在肩头,陡然沉重,连带着他一身向她压来。
应怜冷不防被压在身下,半晌才挣出来,狼狈将他撑起,连叫几声,宗契却一声不应。反倒她搂着他身子,后背摸了一手的血。
她腾地慌了神,唤他:“宗契?你怎么了?宗契、宗契!”
满院的死尸,连他也昏死不知,只剩了她一个喘气能走的。应怜懵了片刻,捞着他臂膀,咬牙吃力地拖着向屋里去,走不上几步又差点被绊倒。
她从没应付过这样棘手的局面,一个宗契已教她累得气喘吁吁,那东一条西一条的死人呢?满院子血又要怎样处置?想来过不上半夜,便是公差不追来,左邻右舍也要冒出头来瞧的。
且他受了伤,又能去哪儿医治?
天地浩大,此时竟如罗网,她被困在这一方小小樊笼里,处处竟是绝路。
她满头大汗地拖着宗契,正累得直喘,忽也不知哪一道被夜风吹来的声儿,横竖透着股轻飘飘、喜滋滋的意味:
“小娘子,你这么个拖法,待入了屋,他也就死了,倒不如径把他埋了去!”
应怜猝不及防,一惊之下,差点丢了宗契,慌里慌张稳住身子,“谁!”
她如今正是草木皆兵时,望哪儿都像来拿她与宗契的,片刻又回过神,一觉着这话怎如此晦气;二又觉着这声音耳熟,仿佛从前听过一般。
那人见她惶惶然四下张望,也不隐藏,竟
从一屋檐上落下来,落地无声,比个猫儿还轻巧,幽晦不明的春夜里,走得近了,与她打了个照面。
应怜大吃一惊,更不知是祸是福,“赵……赵芳庭!”
不止他,他身后却又跟出几人来,皆黑衣轻便,望见满地的死尸,非但不害怕,反喝彩笑道,“好利索的手法!单看这刀口,比单家哥哥也不差!”
赵芳庭道:“别干看着不动,趁夜还早,将这几个死人都料理了……哎!小娘子,你捉刀作甚?”
应怜早放下宗契,偷摸摸顺了一把腰刀,藏在身后,自以为做得隐蔽,却一眼被瞧穿,尴尬也不是、害怕也不是,一晌僵在了廊下,吞吞吐吐,“我、我……防身。”
那几人又笑起来,当中一个小子,一把将个死人扛在肩上,道:“你惯做得采花盗柳的事,她怕你呢!”
赵芳庭咄了一声,面上有些挂不住,朝应怜道,“你莫怕,从前咱们有些误会,今日特来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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