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颇得圣眷: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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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点点地爬,浑身哭得无力,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爬,在往日卑贱的奴才的注视下,她什么都不要了,她爬得狼狈,最终手中堪堪才碰到门槛,陡然,大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有人站在了她面前。

    她举头去看。

    可今日的太阳好大,暖阳好生刺眼,让她根本看不见胥砚恒的脸。

    有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色平静无波,他甚至有些不耐,似被她吵得烦了,他说:“饶他们一命?”

    陈氏心中发寒,却不得不按下,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拉胥砚恒的衣袖,她狼狈至极,她哭着,麻木地哭着:“皇上……”

    胥砚恒退开了一步,他眸眼又冷了些。

    于是,立即有人上前,将陈氏拉开,如同拖着一块破布,将她拖远。

    陈氏心神俱创,胥砚恒在问她什么,她却是听不清了:“……今日敢窃贡品,改日,该窃取什么?”

    然而,他声音冰冷砸下来,那些词太重,重得她承担不起,整个陈家也承担不起,他问她:“是朕的皇位吗?”

    贡品,乃是上贡于皇帝的东西,官窑的东西都敢偷渡出海,还有什么是陈家、杨家不敢做的?

    是已经认为这个位置一定会属于二皇子了吗?

    他的东西,岂容得旁人染指?

    陈氏蓦然吐出一口腥甜,众人骇然,胥砚恒眸色也是一暗,只余陈氏凄惨地喊:“皇上!”

    她唇角染血,却一点顾不得,她拼命地摇头:“……何至于此啊!”

    陈家何至于此!

    皇上待她,何至于此啊!

    陈氏跪起来,她不得不跪起来,倒地昏迷?模样凄惨?那都是皇上尚有怜惜时,才能有用,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跪起来,她狼狈又深深地俯下身:“……嫔妾位卑之人,幸得皇上十年宠爱,如今一朝梦醒,只求皇上顾念旧情!”

    她说:“念嫔妾往日尽心服侍……”

    他想让她做的事,她都尽力在做,不论是周贵妃,还是谢氏,或是其余人。

    纵有额外心思,但也称得上战战兢兢,她何至于沦落至此啊!

    陈氏深深地俯下身,近乎贴地:“嫔妾愿以命相抵。”

    她猛然爬起身,魏自明陡然一惊:“快拦住她!”

    然而晚了,陈氏决意赴死,临死前爆发出的毅力非是常人能想,她壮烈而狠狠地撞上殿前的玉柱!

    砰——

    血洒大殿!

    胥砚恒眸色沉了下来。

    陈氏一点点从柱子上滑下来,鲜血顺着她的额头从柱子上滴落,染了满地殷红,她倒在地上,侧头看向胥砚恒,她气若悬丝:“……皇、上……求您……”

    许是倒在了地上,她眼中映入了满片天空,蓝天白云,今日是好风光。

    她好疼啊……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入青丝,许是最终和鲜血汇集一体,但总归是消失不见。

    有宫人骇然地跪地,伸手试了试陈氏的鼻息,骤然一惊,他咽着口中,冲胥砚恒和魏自明摇了摇头。

    书山身子晃,她抱住陈氏,陡然哭出声:“主子!主子!”

    魏自明傻眼了,他头一次不知所措,彷徨地看向胥砚恒:“皇上,这、这要如何处理?”

    胥砚恒视线落在陈氏身上,声音没有一点情绪,他说:“带下去。”

    立即有宫人上前抬起陈氏,不是拖,是抬,几人合心齐力地抬起陈氏。

    一副担架,一层白布,掩盖了一条人命。

    鲜血染红了白布。

    有宫人拎来两桶水,有宫人拿着帛巾跪地擦拭,血迹被擦去,短短一刻钟,御书房前又恢复往日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殿门被关上,再不见里头人。

    魏自明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殿前立着的玉柱,总有人时刻维修,它看上去和新的一样,威严肃然。

    一条人命,于这宫中而言,算得了什么呢。

    什么都不是。

    消息传入了后宫。

    满宫哗然。

    褚青绾也沉默了一刻,先人事迹,如头上棒喝,叫她越发难安,陈氏身死都没叫胥砚恒动容,她呢?

    胥砚恒到底对她和谢贺辞一事是什么看法。

    她这心里不上不下的,便是逗弄小皇子,都没什么心情。

    人命总是引人唏嘘的。

    迟春摇头叹了口气:“世事难料,奴婢初入宫时,从未想过那时的愉妃娘娘会是今日下场。”

    褚青绾垂眸。

    长乐宫。

    宋妃得知陈氏撞死的消息,没一点情绪波动,她继续穿针引线,自上次琉儿来过后,这几日都不曾来给她请安,宋妃知道是他心底那道坎没过去。

    她正在给琉儿缝制外衣,这些事情,她一般都是会亲自动手。

    待琉儿看见她送去的外衣,自是能懂得她一片爱子之心,他不会因一个外人而和她有嫌隙。

    她们才是这天底下最亲近的二人。

    而陈氏的死?

    宋妃见过太多人的死了,当宫女时,见身边人死,许是天寒地冻没熬过去,许是被主子罚了,没钱看病也只能等死。

    在王府时,曾经在她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子也都一个个死去,当妃嫔时,又见妃嫔相争,皇嗣和后妃,包括底下奴才,几乎宫中每年都有人死。

    只一个陈氏罢了。

    竹青不如她,还在情绪复杂地咕哝:“陈氏对自己真是够狠心的。”

    宋妃对此不置可否。

    “你可知,这次江南一案,查了多少银子?”

    竹青知道,朝野早就传遍了。

    五百万两白银,还有其余稀世珍宝数不胜数,听说陈家的地板都是金砖铺地,家中女眷非金碗而不食。

    昭阳宫内,褚青绾也在和迟春说着同样的话:“她死了,皇上记的便是她往年尽心服侍,记的是她壮烈赴死。她活着,皇上记的便是陈家以下犯上,以权谋私。”

    “她自知没办法替陈家求情,只有死,才能替陈家博得一线生机。”

    ————————

    女鹅:你能给个准话吗?

    小胥:很急?

    【啧。】

    第109章 第 109 章

    ==第一百零九章==

    二月白昼尚短,日色落下,晚霞染红天际,暖意已经尽数退去,只剩将夜的寒冷涩凉。

    昭阳宫内如今是不能透风的,珠帘被换成了厚重的提花帘,再摆一台六扇屏风,彻底隔绝有人进出时带来的冷风。

    迟春和弄秋都学会了抱幼儿,此时,襁褓在弄秋怀中抱着,她欢欢喜喜地逗弄,只有一点遗憾:“也不知皇上会给小主子起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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