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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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说一个字便滞住,深吸一口气,“我二人在此不合规矩,出去吧。”便用力转头,自走出去。

    觉空跟在后头,半日才打迭出言语,“皇家宫院众多,你是魏氏少主,再怎样也越不过你,何况眼下情形凶险,说不定一个不治——”

    “此话休提。”短短一段路魏行俭已恢复镇定,只道,“莲台凶险,我性命是人家所救,怎能同他相争?”又道,“不许再提。”

    觉空道,“先皇后虽然出身西堤,但后来同陛下交恶,宫变时皇后身死,叔父被贬斥出京至今下落不明,连累燕王失宠贬居燕郡,魏相也被一同发往燕郡避朝,终致早逝。族人蛰伏至今——燕王为帝,相王出西堤,是族里早认定的事,便是殿下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如今不过多一个虞青臣,此人既无家族,又无功勋,你怎能见难便退?”

    “相王出西堤……”魏行俭漠然道,“先皇后倒是出身西堤,不是仍然如此下场?不说我性命是人家所救,便不是,君心在人家身上,争有什么用?”又道,“强求到最后,不过是把先皇后经历重演一遍,不是我的,我不要。”

    “可是族里——”

    “族里有从龙之功还不足够?”魏行俭打断,“物盛则衰是天地常数——欠着些,只怕还能长久。”

    觉空深知魏行俭,主意一定便无转圜,只能闭嘴。二人相顾无言坐着。足足半个时辰姜敏才出来,衣襟犹在滴着深褐色的药汁。魏行俭从不曾见她如此狼狈,只能偏转脸,全作不见。

    姜敏勉强道,“阿兄久等了。”

    “无事。”魏行俭问,“虞相如何?”

    “还……活着。”姜敏定一定神,“虞青臣不是在陵水堤上么,怎么仍在中京?”

    “应是逆帝命他回来的。”魏行俭道,“遗诏现世,传国玉玺行踪便藏不住,待诏司总管已死了两个,能秘密转送传国玉玺出京的便只有虞相——逆帝怎么可能放过他?”

    “怎能不知?”姜敏道,“所以命他早出中京避难,为何回来?”

    “说不得着了暗算,绑回来。”魏行俭面上露出惭色,“我也是在莲台看见,才知道虞相竟然不在陵水,竟然落在逆帝手里……”

    姜敏勉强敛住恼怒,“我遇见他已是危殆——姜玺这是把他怎么了?姜玺为何自绝,莲台为何起火?”

    魏行俭不答。

    “阿兄?”

    “等虞相醒转,殿下问他便是。”魏行俭摇头,“此事断不能出我之口——殿下见谅。”

    西堤魏氏家训——君子立世不议人是非,不讥人之过,不誉人之能,不矜人所长。姜敏其实根本拿他无法,只得道,“我今日有些急躁,阿兄莫怪我——此一役阿兄居功至伟,敏敏都记在心里,阿兄累了,回府休息吧。”

    “此为臣本分——殿下此言,臣如何承受?”魏行俭说着话便站起来。觉空想说话,终于没敢,便也站起来。二人齐齐行礼,作辞出去。

    姜敏回去。虞青臣平平卧在榻上,已经换过干燥的薄绸氅衣,衣襟两边分开,孙勿立在一旁施针。孙勿出身医家,早年成名,姜敏自打认识他,从未见孙勿一日里给同一个人两度施针,更不要说数度。

    孙勿收了针,拢了衣襟,搭上锦被。转头见燕王殿下在一臂之遥立着,忙解释,“殿下出去时大人气息停了片刻,只得如此。”

    姜敏问他,“会死吗?”

    “应……不至于。”孙勿谨慎发言,“最险是在莲台,既然熬过来了,必有后福。”

    姜敏正待说话,外间魏钟道,“殿下,赵仲德和薛念祖二位大人t求见。”

    “中京初破,诸事待殿下决断。”孙勿道,“我守在这里便是。”又道,“殿下便不去,我也要守在此处——大人如今气息不稳,离不得大夫。”

    姜敏拿定主意,“如此——我便将他托付与你。”她说着话起身,郑重施一个礼。

    孙勿唬得起身,还不及说话,燕王已经转身走了。他只觉一颗心砰砰跳,原地坐一时恢复神志,目光投在男人薄得可怜的胸脯上——难道不止侍君,竟是个贵君的格局?

    第73章 忘了很多事。

    燕王军入城,姜玺践火身死。赵仲德以百官之首伏请燕王登基。等三辞三让的流程走完,除夕已过。新年第一线曙光从天边浮现时,姜敏登基,改年号归义。因为北境二王不归,辛简部又在虎视眈眈,南方水患刚过百姓贫苦,姜敏命免去登基大典仪式,一任诸类精务简政,给百姓生息休养。

    姜玺是自命为帝,新帝登基便命废姜玺帝号,废帝皇后中京破城时战死,二人只有一子,年九岁,新帝命不再牵连,封其子尚德王,姜玺夫妇仍然以亲王之礼下葬。

    燕王府军校干部们毫无悬念补入院阁诸部,门阀世家各有沉浮不必细说,只有西堤魏氏最为瞩目,皇帝不等叙功,第一道旨意直接册封三个——先帝内阁宰辅魏煊封一等安远公,先帝内禁卫都督魏燐封一等忠肃公,魏行俭从三等郡公连跳五级封一等文靖公。前两个都当年先帝亲自贬出中京的,人也已经死了,不提。魏行俭这么一点年纪至人臣之极——引得朝野侧目,无不议论魏行俭必是相王人选。

    西堤显赫,至此已到极处。

    又命燕王禁军都督林奔出任辅政院辅察司总管,主持清理废帝遗孽,废帝旧臣自赵仲德往下,不论官职大小爵位高低一律纳入廷狱过审,废帝时期助纣为虐残害忠良的,准许上书陈情免罪。

    虽然都入了狱,能得皇帝信任的,走一个过场便能出狱回家,剩下的要么老实上表陈情,要么扛住廷审——

    除了虞青臣。莲台大火,昭阳殿近旁数重宫殿有损,近宫十三台乱成一锅粥,根本住不得人。皇帝仍在未央坊驻跸,无人知晓宫闱深处,废帝阁臣虞青臣非但不曾入廷狱一日,还一直与皇帝同居同食——只是他始终神志不复,什么也不能知道。

    期间数度呼吸断绝,全靠孙勿施救。孙勿寸步不离在旁守着,直熬得眼圈发黑四肢疲敝。便到新年第一日皇帝登基,虽免典仪,但祭天祭祖召见诸臣的必要过场全部走完,也用了一整日。

    姜敏回府便见孙勿的族侄孙凛守在廊下煎药,“孙勿在里头?”

    “师叔睡去了。”孙凛道,“熬了这么些日子,实在累得不行。”又忙着解释,“大人无事了,臣在这守着也得。”

    “他醒了?”姜敏应一声便往里疾行,掀帘见男人平卧在榻上,双目紧闭,张着口,艰难地喘气,额上垫着冷帕子。她看一眼便皱眉,走到榻边探手贴住男人脖颈——滚烫,“这是无事?”

    孙凛道,“眼下烧热是寒症发散,已无性命之忧——陛下看着,是不是比前些日强?”

    是比前些时浑身发凉气若游丝时强——至少像个活人。姜敏不言语,孙凛便道,“陛下放心,臣守在外间,这等热症臣能处置——师叔缓过劲就来。”他见皇帝无话,便退出去。

    姜敏除去外裳,倾身坐下。这么些时日昏睡,只能强行灌些汤药,北境磨砺的一点可怜的根骨烟消云散,眼前人薄得可怜,仿佛碰一下都要散了。姜敏摸一摸湿巾子变热,另换一条冷的给他搭上。男人有所觉,昏沉中侧首躲避,姜敏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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