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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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敏闻言拔脚便走。入内便见男人埋在枕上,闭着眼睛不住辗转,不时抬手撕扯衣襟,仿佛要挣脱甚么束缚。姜敏抢上前,“虞暨。”

    男人一无所觉,犹自辗转。

    “虞暨——”姜敏加重语气,“虞暨——”

    男人听不见一样,勉力从齿缝中挤出一句,“不能。”又叫起来,“不能——”衣衫在他的撕扯中散了一半,男人指尖掐在颈上,姜敏此时方见他心口脖颈处尽是指尖抠出的朱红的血痕。男人仍不餍足,昏沉间拼了死命地用力,指尖陷入青白的皮肤,所过之处朱痕斑斑。

    姜敏见他如此自毁,瞬间瞳孔紧缩,攥住男人手腕将他制住。男人拼死挣扎,直挣得肌肉僵硬青筋暴起,未知多久终于泄力,头颅沉倒仰在枕上,手足震颤,小幅度地哆嗦。

    姜敏拢住他,将他拉入怀中,感觉男人滚烫的体温熏着自己,独自一人时飘泊不定的神魄便在这一刻终一落回实处。便偏转脸亲吻男人烧得枯涩的额,“虞暨。”她吻着他,叫着他的名字,“虞暨。”

    男人在她的亲吻中慢慢平静,睁开眼,盯着她,“陛下不要我……”又道,“会死的。”

    姜敏听得心下剧痛,“莫乱说,你永是我的人。”又低头吻他,“是我的。”

    男人沉重地垂下眼皮——做梦吧,只有梦里有这样出格的甜蜜。他放纵自己沉溺在这样扭曲的黑暗里,积累的绝望与崩溃变作滚烫的泪涌出来,漫过没有知觉的皮肤,变得冰冷。不能醒来,醒来什么都没有了。“不能——”他在荒无人烟的绝境中无声呼喊,“不能——会死的……”

    姜敏唇边尝到苦涩的眼泪的滋味,便扣住脖颈将他分开一些,男人烧得绵软,软弱无力地抵在她颈畔,干枯的唇不住哆嗦着。

    “陛下。”内侍在外道,“御医来了。”

    “进。”

    虞青臣单骑回来,沈矩留在礼城,孙勿又被姜敏打发去礼城,来的是个面生的中年御医。进门见皇帝倚在榻边,男人没有骨头一样倚在皇帝怀里——虽不相识,既在虞府,必是内阁虞相。他少有陛见时候,无甚城府,惊讶便挂在面上。

    姜敏瞟他一眼,“谨言慎行。”

    “是。”御医应了,一撩衣襟跪在榻前。姜敏托着男人烧得绵软的手。御医抬手枕过,擦一把汗道,“微臣斗胆,想看一看。”

    “看吧。”

    御医近前一步,仔细打量男人面色,又掀开眼皮用烛火照一照。退一步道,“大人虚亏高热,又因受惊过度所致神府不属,若安心静养数日,不受刺激,略能好转。”

    又是个说不出缘由的病症。姜敏不答,“开方吧。”

    “是。”御医应了,退出去。

    徐萃在外叫,“陛下。”

    姜敏听得皱眉,将男人移回枕上,走出去,“做甚?”

    “祖制陛下不可在宫禁外宿夜。”徐萃道,“若陛下执意在外,内禁卫只得来此宿卫——只怕……有碍物议。”内禁卫守在平康坊,叫人瞧见,便什么都藏不住了。

    姜敏沉吟一时,“既如此——让内禁卫过来驻防。”

    “陛t下?”

    “朝服车辇都送来。”姜敏道,“朕从这里上朝。”不顾众人惊慌,自己掀帘入内。只离开这么一会工夫,男人又在枕上辗转,疯了一样掐抓自己脖颈,雪白的皮肤红痕密布,灯下看着竟有些可怖。

    姜敏用力制住他,掐着他叫,“虞暨——虞暨——”

    男人眼睫震颤,艰难睁眼,怔怔地望住她,“陛下……不要我了……”

    “没有的事。”姜敏道,“不会,永远也不会。”说话间倾身上榻,扳住男人消瘦的肩膀将他拢入怀中,“你不要胡思乱想。”

    男人埋在她心口,怔怔道,“我走得太久……陛下有更好的……不要我了……”

    “我不是在这里么?”姜敏抬手抚着他嶙峋的肩臂,“你睁开眼就能看见。”

    男人乏力地阖上重若千钧的眼皮,“陛下不能……我会死的。”怔怔重复,“会死的。”便在她柔和的抚弄中慢慢昏睡过去。

    姜敏定住心神,此时方见他衣衫如旧,腰带勒着,除了给他脱了靴子,连发髻都束得同宫中时一般模样——虞诚这厮实在没有照顾人的能力。

    姜敏拢着他,一只手解了腰带,拆了发髻,又除去沉重累赘的外裳。男人昏沉中极轻地吐出一口气,宁定一些。徐萃送汤药,见状一言不发放在案上,指一指,又退出去。

    男人刚睡下,姜敏便不肯唤他,仍如病重时一般,自己含在口中哺给他。男人恍惚睁眼,感觉被她亲吻,便陷入甜蜜的模糊中,连苦涩也觉不出,只挣扎着低喃,“不能……我会死的……”

    第66章 秦王册秦王。

    男人病中极不安稳,每不过半个时辰便挣扎,闹得姜敏亦不曾睡好。刚在天近明时囫囵睡了一个时辰,便听徐萃在外极轻地叫,“陛下。”

    姜敏侧首,男人蜷着身体伏在自己身畔,两颊飞着诡异的红晕,烧得口唇发颤。低头贴住男人前额——仍烫得厉害。她不能放心,却不能不走,只得给他拢好锦被,极轻地走出去。

    徐萃见皇帝穿中单走出来,强行忍住惊诧,“此处毕竟太简陋,不如带大人回宫。”

    “等他醒来再说。”姜敏由她伺候着更衣洗漱,“这府里没个像样的人,你留下——只不许同他说些有的没的。”

    “是。”

    姜敏收拾妥当便乘御舆入宫。皇帝驻跸平康坊,内禁卫驻军便封了道路,除了虞府,别家住户只得从自家后门改道绕正昌坊和仁肃坊出入。消息比长了腿还快,这边朝议刚结束,那边中京城已是人尽皆知——难怪连续高升,原来这位内阁次相早已是皇帝入幕之宾。

    片刻间虞青臣出身缘由便传得飞起——早在前朝时便向皇长女姜莹自荐枕席,被姜莹扒了外裳淋一头热汤撵出来,又走通废帝门路,混到阁臣——这么个声名狼藉的人,不知有甚能耐,居然又入了当今皇帝的眼。

    各种猜测不堪入耳,传得飞起。

    姜敏下朝回来,进门便见男人双手被极宽的布带缚着,勾着头昏在榻上,黑发凌乱,铺了满枕,白皙细瘦的脚踝以一个奇怪的姿态拧着——像是在挣扎中骤然昏死过去。

    御医见她进来扑地跪倒,“陛下恕罪——臣等无法,只得如此。”

    姜敏走近,低头便见男人指尖血痕宛然,抬手掀开一点衣襟,心口处亦是如此,昨日还只是朱痕,今日已破肤见血,一片胸脯没个完整处。

    姜敏摆手,“怨不得你——去看孙勿回来没有,回来让他即刻过来。”便拆了白布,因为束缚已久,男人挣一下,却仍是以那别扭的姿态昏着。姜敏低头,眼前人满面干涸凝固的冷汗,黑发被汗液粘在颊畔颈边,鬼藤一样攀着他。

    像是一只布满隐秘裂纹的玉瓶,就要碎了。

    姜敏抬手,掌心贴在他额上——滚烫。一日夜过去,热度没降下去,倒仿佛更高了。姜敏倾身拉他起来,将男人发烫的身体拢在怀里,“你别这样……”她说,“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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