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南柯: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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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

    对方含笑的眸光肆无忌惮打量着她,似乎在想到手之后该如何处置。

    光线从格扇窗倾斜而入,笼在她漂亮而染着愠色的眉眼上,宛若神女含怒。

    王闵摩挲着裹了白布的小指,不由得想,她害得自己小指残缺,那他也该让对方残缺些什么才好。他的视线自对方的美眸一寸寸滑向纤细的脖颈,最终定格在那只白玉无瑕的柔荑上。

    还未来得及继续挑衅,就听得有破空之声响起,他下意识侧身去躲,青色的茶盏正好擦着他额侧飞出,重重砸在地上,传来啪一声碎响。

    茶水和微黄的茶叶在地上晕成一团。

    王闵额侧被擦出一道红痕,他愕然地抬手摸了摸,后背惊出一层冷汗。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怕是要被这茶盏打的头破血流。

    他一只手扶上腰间的配剑,沉了脸色看向谢珩。

    谢苓也没料到谢珩会突然动手,她侧眸看对方。

    只见他浓黑眼睫下的凤眸微抬,平淡的眸光落在王闵身上,让人看不透情绪,声如冷泉:“她不是你该觊觎的,”

    “你还不配。”

    明明神色一如既往冷漠,可谢苓偏生看出了几分蔑视不屑。

    王闵一贯的笑脸快要维持不住,桃花眼微眯,咬牙道:“这就是你的合作诚意?”

    谢珩眸光冷漠,带着微不可查的讽意,淡声道:“原来王氏嫡子竟是个为一己私欲,而不顾全大局的人。”

    他似笑非笑,压迫感极强:“谢某如果没记错,你庶弟王景,这些年愈发得家主重视?”

    王闵脸上彻底失了笑,他阴沉着脸,紧紧盯着谢珩,一字一句道:“你威胁我?”

    谢珩没有回应,抚平袖上的褶皱,起身朝谢苓道:“走吧。”

    谢苓点头,看了眼王闵后,起身跟在谢珩身后,准备离开。

    走到门边时,谢珩忽然停下脚步,说了句:“今日之事,还望你王氏好生考虑,莫要因小失大。”

    说罢,便推门出去。

    门口王闵的侍卫虎视眈眈看着姿容卓绝的男女一前一后离去,忙进屋查看主子的情况。

    只见一袭湖蓝大氅的青年一脸阴鸷坐在椅上,喃喃自语。

    “谢珩,你越护着她,我就偏生要毁了她。”

    “届时再将你挫骨扬灰,让你们鸳鸯同葬。”

    “”

    谢苓坐在马车里,欲言又止的看着谢珩。

    对方轻垂着眼帘,手中拿着卷书,看着就是个矜贵斯文的世家公子。可那漆黑的瞳仁里没什么温度,有的只是常年不化的冰雪。

    像是寒潭之月,捞不着,摸不透,高高在上。

    谢苓犹豫了许久,终是没忍住问道:“堂兄,方才你与王闵闹了不愉快,是否会影响到两族合作?”

    谢珩翻了页书,眼都未抬,答道:“本就不打算与王氏合作。”

    谢苓一愣,细细琢磨起来。

    不图合作,也不为查证据,今日却来这一遭,恐怕图谋甚广。告诉王闵西府兵被林太师渗透,也只是为了转移视线,搅浑池水,以此减少阻碍,达成目的。

    他的最终目的是林太师!

    从放弃保林华仪,到以找证据为掩饰同王闵谈判,所做的桩桩件件,都只是为了最终目的铺路罢了。

    如果没猜错,王氏大概率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忙于西府兵的事,并且对林太师产生怀疑,花时间去证实。

    这就正好中了谢珩的计,等王氏反应过来,林太师下马,估计已是无力回天。

    好深的心思。

    正如那句“性沉密,城府深阻,未尝以爱憎见于容色。”所言。

    谢苓不免怀疑,之前她刻意让谢珩同郡主对上,让他权衡利弊下被迫绝了保林华仪的心思,是否也在对方谋算之内。

    究竟是她算计了谢珩,还是谢珩早有预料,顺势而为,然后借她和郡主之手行事。

    她不由自主凝视着谢珩,对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垂眸侧脸看着她。

    与她神色复杂,心绪不平的模样不同,青年漆黑的眼底一片漠然,有的只是上位者的对下位者的轻视。

    他似乎看出自己正在揣度他的心思,幽深的眸光如冬夜的积雪,密不透风的打在她身上,像是无声警告——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和反抗,那些幼稚的手段,他都看在眼里。要乖乖做棋子。

    他毫不在意自己是否知道他的谋划,或许在他眼里,她只是颗美丽的棋子,毫无威胁。

    谢苓脑海中闪过林华仪那张温婉的、痴恋谢珩的脸,心头忽然涌出一股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心意相通,都是假的。

    林华仪若是知道谢珩结识她,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扳倒林太师,该如何作想。

    他眼里只有权势。

    梦里的她与林华仪似乎也并无不同。意外被王闵夺了贞洁纳为妾室后,失去了价值,就被一弃了之。现如今他三番五次护着自己,只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为他做事。

    她莫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只是梦里直到她死前,林太师都未出事,谢珩动作也没那么快。

    想必是她做的改变,让原本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出现了相应变化。

    也不知是喜是忧。

    二人间气氛凝固,又似涌动着无声的暗潮。

    谢珩与她对视了少顷,直到谢苓面色苍白,他才收回视线,

    谢苓浓卷的睫羽低垂,漂亮的杏眸是死一般的沉寂。

    马车外的大街喧闹不已,可她只觉得满身凄凉。她用帕子慢慢擦拭着被汗濡湿的掌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方才他漠然审视的眼神,实在令她心悸。

    平淡眸光之下,是让她心惊胆战,生不起反抗心思的冰冷警告。

    谢苓觉得,她是太过自信,且锋芒毕露了,从今天开始,她要好好做“听话乖觉”的棋子

    马车一路慢行,一个时辰后进了谢府,停在了言琢轩门外。

    谢苓静静坐着,不过问谢珩为何不管孙向荣的事,也不问他为何不去云袖楼,一副被威慑到的模样。

    谢珩放下书卷,看着眼前乖顺的女郎,心下满意,主动解释道:“入夜再去云袖楼,至于孙向荣的事,我一早就吩咐人去办了。”

    谢苓点头,似是有些怕谢珩,轻声道:“苓娘知道了。”

    谢珩眼神凝在她艳若桃李的面颊上,忽然有些烦躁。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冬日冷淡的日光透过马车窗纱笼罩在他面上,原本如玉的肤色显得有些冷。

    谢珩定定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掀开帘子。

    冷风灌入,他宽大的袖摆被吹起,腰间的环佩随下车的动作相

    撞,清脆作响。

    谢苓不知他为何突然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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