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昭然: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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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寒冷得像天山融化的雪,那神情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真的很吵。”

    “别打搅我太太。”

    他拧着冷白的腕骨,转了转。嗓音冰冷有若雪山上的冰裂缝,寒不见底:

    “我希望你们放尊重点。”

    “冒犯我可以,冒犯我太太,不行。”

    情绪稳定的人发怒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记者们全都呆住,大气不敢出,有几个识相的,已经悄悄收起了镜头。

    这些都是独立电台和私人媒体,以明星八卦为生,其中不乏孟昭然刚被爆出裸照当天,对着她直播的媒体,所以周禛才会如此动怒。

    而周禛自出道以来,就以冷冰冰的“有礼貌”闻名。如有记者拍摄他的私人行程,他虽然不爽,但从不会表示些什么,所以才导致了媒体对他“肆无忌惮”。

    谁也没料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翻脸无情、冰冷如修罗的一面。

    #孟昭然紧急去医院

    #hyacint公然殴打记者

    「呜呜,昭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不是去不成科切拉了呀?啊啊啊啊好心痛,她想去科切拉很久了。」

    「我敲,周禛打人,我怎么觉得他更man了?帅爆了。」

    「本来就是无良媒体的错,谁特么能看着自己老婆使劲被怼脸拍还不动怒?Hyacint是真男人。我也想要一个在我出事的时候奋力维护我、为了我连形象都不要的老公。」

    更多的网友表示理解。其中又属昭粉最为心碎:

    「昭昭生病了,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昭昭你好好康复,我们都在等你。」

    北城安定医院,顶楼安护病房。

    出了装饰面若鎏金的电梯,走廊两侧都摆满鲜花,一束有又一束,香味有浓有淡,鲜花包在玻璃纸、皱纹纸和波纹纸里头,像要泼出来。

    可爱瓷粉红又白胖、饱胀得像要溢出来的粉雪山;优美的花瓣尖儿紫光粼粼的小苍兰

    这些都是来探望孟昭然的人,给她送的鲜花。

    她住在医院里已经有三天了。

    可是孟昭然不想要他们送来的鲜花。她想要站在科切拉的舞台上时,粉丝为她尖叫、献给她的鲜花。

    她们会给她献玫瑰、献芍药。

    可是,现在连科切拉也远去了。

    科切拉的风再也吹不到她身上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已经说不出话了,连日常拿勺子吃饭都困难,所以医生只好给她上鼻饲管,细细的一条吊在鼻子上,用最无奈的手段去维持她人体所需的最低活动机能。

    她的爸爸妈妈从港城赶过来,周禛的爸爸妈妈也过来,还有他的大伯、他的堂姐们,更别说沈渊行和沈惕,还有周宇琦。他们将她的病床围得堵塞不堪。

    孟佳期将她拥进怀里,按得那么紧,她感觉到妈妈那漂亮纤瘦的身体在轻微地抖,也是因为她。

    沈宗庭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如果孟昭然的鼻子再灵些,就能从她爹地的羊绒大衣上闻到烟草的气味,她爹地其实很早之前就戒烟了,只有心情不快时才会复吸,这次他吸得又快又猛。

    没有人埋怨她。

    他们都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遭遇,知道她曾经和林菲儿有多要好,要好到将两个小女生的头发绑在一起,她们都不觉得痛。

    也有一些事情他们不知道。

    比如,孟昭然很痛恨自己眼下说不出话,她在被窝里悄悄练习,可张嘴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声响。

    但周禛是知道的。

    他给她掖被子的时候,会摸到她被子上被呼吸呼软的地方,于是他的心也跟着成了泥泞破碎的一团。

    他会对她说话,嗓音低柔宠溺,含着磁。

    他说完上句会停顿一下,自问自答,丝毫不会因为她不回答而觉得有什么不妥。相比起她来,他对她的病更有耐心。

    “给宝宝扎个双马尾,怎么样?”

    “扎双马尾也很可爱。”

    “要不要听歌?宝宝想听什么歌呢?”

    “我们听ChetBaker。”

    “我们来打游戏,我买了两台Switch,可以玩双人成行。”

    他不想她待在病床上觉得无聊,所以给她准备了游戏,带着她一起玩,虽然那些关卡对他来说是小儿科。

    周禛让阿婵一天两趟地将她的漂亮衣服送过来。

    给她穿毛茸茸的睡眠袜,五只脚趾头伸进羊毛袜的袜套里,撑得小羊的脸圆鼓鼓的;给她穿成套的、修女做的精致内衣和内裤,内裤前面有一个小小的丝带蝴蝶结;给她戴Hermes的choker,细长的银链落在她的颈窝里。

    越是难过,不开心,他越会给她穿得漂亮,这样才不会更down下去。

    孟昭然原以为,失语症只是偶发症状,过个两三天就能好。可时间翻过三页,她的失语症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她因此暴躁得摔碎了一个玻璃花瓶。

    玻璃花瓶摔碎的时候,她感觉她自己像这只花瓶,躺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既然已经四分五裂,就好希望有人能把她扔进垃圾桶。

    可周禛不。

    他珍视已经成为碎片的她,捡起她的时候,只会说“这一片是我的,那一片也是。”

    可是,如果周禛有一天不能忍受她了呢?

    孟昭然不相信,会有人能永久忍受一个无法给出回应的妻子,会有人能永久忍受她生病,她不愿意去考验人性。

    她已经想好了未来的路。

    所以,在搬回临湖别墅的第二天,孟昭然向管家要来了纸笔。

    冬日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她颈项低垂,阳光便调皮地亲吻她颈上毛绒绒的碎发,将她裸露的脖颈涂抹上淡金色。这阳光看着很热烈,实则很凉,连胡萝卜趴在她的膝盖上,都不能给她带来温暖感。

    她摇了下轮椅上的小铃铛,清脆的铃铃声荡在空气里,飘远。

    这是周禛专门绑在她轮椅扶手上的小铃铛,像风铃朝下的小花苞。他绑上去的时候专门告诉她。“宝宝,想叫我过来就摇这个铃铛。”

    只要摇铃铛,他在不远处听到,就会过来。

    这铃铛自从绑上去后,还没被她摇过一次。

    周禛走过来。

    只见少女珠泪盈睫,高挺的琼鼻,鼻尖泛着一点樱花粉。

    她无声地哭,若梨花带雨,我见生怜。

    面前那张白纸,落下她的字迹,一笔一划,纤弱得好似一扯就断。

    “周禛,我们离婚。”

    第82章 爱因为太爱,所以不舍得错过。……

    为什么想跟周禛离婚?

    孟昭然说不上具体原因,只是内心隐隐知道,她不想让这一幕出现:

    周禛总归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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