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月: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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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烟黛心里还是很讨厌兴元帝,也很怕兴元帝,但是楚珩这么说,她也不敢反抗,只一个劲儿点头。

    叔父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一到了楚珩面前,就变成了畏头畏尾什么都不敢开口的孩子,楚珩说什么,她都乖巧的称“是”。

    她应下之后,楚珩也没什么好教导她的,两人干巴巴的喝了两口茶水,楚珩便起身告辞,柳烟黛抬脚相送。

    两人送离之后,不过片刻功夫,秦禅月便带着丫鬟、提着刚做好的膳食从膳堂而来。

    今儿膳堂做了不少开胃的美食,秦禅月还特意要了两壶果酒,与柳烟黛一起在矮榻上坐下多喝两杯。

    虽然楚珩说兴元帝已经知错了这件事秦禅月不信,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熬过了这一关,眼下那个倒霉催的兴元帝也不在这,他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秦禅月和柳烟黛之间可比楚珩与柳烟黛之间轻松多了,她们俩言谈起来像是感情极好的母女,互相熨帖,两个人凑一起也没什么心眼子互相算计,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传出去,当时日头正好,两人对坐,一起痛骂兴元帝。

    秦禅月先骂:“这个狗东西,一点不像是他爹!他爹当初还知道恩待将门之后呢,他呢?就想着骑在我头上耀武扬威!”

    柳烟黛酒量不行,她饮了几杯薄酒,人就有点晕了,但这也不耽误她说话,酒气熏染之下,使她少了几分理智,秦禅月骂兴元帝,她就也哽咽的跟着骂。

    兴元帝最讨人厌了,他骗她,欺负她,抢走她的孩子,抢走她,还抢走南疆,想杀叔父。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贪得无厌,恶贯满盈,人面兽心,逞性妄为,卑鄙无耻,罄竹难书!

    柳烟黛把她知道的词都掏出来骂了一遍,还觉得不解气,又吞了好大一口酒,后掷地有声道:“婆母!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当时秦禅月正在用膳。

    柳烟黛回来了,小铮戎也回来了,南疆也没丢地,秦家军的名头也保住了,秦禅月心情颇好,胃口大开,当时正拿着筷子夹起来一块猪头肉,刚送到嘴里,听到大事,忙惊讶的抬起脑袋来看她。

    柳烟黛已经喝醉了。

    小姑娘刚刚大吃大喝过,腰腹吃的圆滚滚的,把单薄的衣裳都撑起来了一个饱满的弧度,嘴唇上泛着油光,瞧着不像是之前那般虚弱了,因为喝了酒,所以面色酡红潮润,她歪靠在矮榻的靠背上,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壶,正一脸认真的瞪大眼,神神秘秘的看着秦禅月。

    秦禅月真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毕竟柳烟黛可跟兴元帝睡过。

    在床上睡过的人都很难隐藏,柳烟黛能知道不少秘密呢,她压低了声音问:“要不要把你叔父也叫过来一起听?”

    柳烟黛喝醉了,她根本就没听见秦禅月这句话,只见她昂起脑袋来,小小的打了个酒嗝,随后把手指头抬起来,在半空中虚虚的点了几下,道:“兴!元!帝!他!不!行!”

    抻着脖子听的秦禅月缓缓瞪大了眼。

    我听见了什么?

    幸好没来得及把楚珩叫过来啊!

    这确实是个大秘密,没睡过的人都不知道。

    “男人不行,是件大事。”秦禅月心疼极了,道:“苦了我的儿,日后等兴元帝走了,我们偷偷养十来个男宠,婆母亲自给你挑。”

    彼时一阵微风吹过,风吹人面,她们身后的床榻帷帐轻轻摇晃。

    第93章 干了这碗壮阳药!

    秦禅月与柳烟黛这一顿酒足足喝到了傍晚酉时。

    两壶果酒, 秦禅月跟喝水一样,反倒是柳烟黛醉的厉害,倒在床榻间, 哽咽着说, 想当初婆母给她的十六个嫩奶子。

    “当初, 当初——”柳烟黛越说越委屈:“当初我用那十六个好了。”

    哪像是现在,一个都没有,还一直被人欺负。

    秦禅月安慰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粉嫩嫩的男人多的是, 以后一定有新的。”

    柳烟黛此时已经吃了足够多的酒,脸蛋都被烧热起来,混混沌沌的躺着, 看样子是要睡过去。

    秦禅月便将人扶起来,放躺到床榻上, 用锦缎绸被盖好。

    见柳烟黛睡得香, 她又瞧了好一会儿。

    吃饱喝足的孩子用被子一裹, 怎么看都可爱, 看的老母亲心花怒放,连带着她满头乱糟糟的鬓发也不觉得碍眼。

    把柳烟黛发鬓捋好后, 秦禅月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

    深夜。

    镇南王府,柳烟黛厢房中。

    清冷冷的月色照透窗外薄纱,在地面上倒影出浅浅窗影,些许月光落到床榻间,在柳烟黛的面上照出浅浅的一点泠光。

    夜静安宁间, 床帐突然轻轻摇晃。

    床榻上的柳烟黛宿醉之中,对此浑然不知,只有月儿瞧见了。

    月儿瞧见, 那床榻底下钻出来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对方像是一坨用淤泥拼凑出来的、不可名状的怪物,在地上匍匐着,慢慢的爬到床头。

    他的呼吸急迫使胸腔产生共鸣,整个人爬到床头之后,以一种跪撑的姿势、扭曲的压在床旁,用一种吞噬的、贪婪地目光看着床上的柳烟黛。

    他在她的床下趴了一整日,被硬木硌僵了骨头,只为了能在无人所知的时候,过来看一看你的脸。

    他就是个恶劣下作的人,这辈子也学不会什么叫尊重,他只是害怕失去,所以被迫在她面前穿上一层人皮,只有无人发现的夜里,他才会短暂脱下这层人皮,露出其下浑浊的底色,贪婪地靠近她。

    柳烟黛还在睡。

    她脸蛋醉的酡红,恍似桃花树下桃花仙,身上飘着淡淡的酒香,躺在柔软的被子里,那样轻,那样柔。

    兴元帝想靠近她,但又怕弄醒她。

    他知道,今日楚珩那番话有一半是说给他听的,他不能再吓到她,他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看她,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最起码,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在她的床底。

    可他舍不得柳烟黛,他已经一日没有看到她了,只能听她的声音,看她与旁人说话。

    她可以跟任何人说话,却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她就算是当面骂骂他也好,可她见了他,只会远远躲走。

    他只能隔着很远看她,碰不到摸不到,甚至还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他很难受。

    身体里被勾出了瘾,他的血肉里充满渴望,他的身体被各种欲念蛀空,迫切的需要被填满,人像是被曝晒后干裂的河床,露出巴掌宽的干涸裂缝,欲求不满的发出贪婪的鸣叫,他在说,靠近她,靠近她,靠近她。

    她是一切上瘾的源头,只有靠近她,他的身体才会被填满。

    这对于兴元帝来说是一种折磨,越想要,越碰不到。

    他在“触碰她”和“不被她发现”的边界反复横跳,最后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慢慢低下头,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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